老夫人冷哼一声,将视线落在吴月的身上,瞧了许久,厉声道:“我看,你并不是这个原因吧!”
吴月不懂老夫人所想,感觉自己一团糟,前一刻还是高兴的,但这一刻她整个人懵了。
“从今天起,你不在是许府的婢女,给我滚出许府,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老夫人指着吴月的头,厉声道。
吴月又是一惊,刚知道许槿逸并没有死,两人之间还未说过话,怎就让她出府?
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老夫人,奴婢不愿离开。”吴月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由不得你,明慧,你将她赶出许府,并对许管家说,从今天起,许府不准她踏入半步,若有违背者,青荆条伺候。”
萧姑姑愣了愣。
吴月皱着眉头,再次说道:“老夫人,你不可怎么做,奴。。奴婢是大少爷的人,即便你将奴婢赶走,那许府的门前日日还会有我。”
大少爷的人?
老夫人冷哼一声。“还记得这话呢?那可还记得槿逸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事?给我撵出府,一刻都不要停留。”老夫人说完猛地坐在椅凳上,气喘吁吁,比以往更严重许多。
“老夫人,我会商道,如今二少爷不在了,奴婢可以帮着大少爷,奴婢有用。”
“拉出去。”老夫人懒得看吴月,高喝一声。
吴月瞬间挣脱萧姑姑的手,跑到老夫人身旁。“老夫人我有办法让许府的木材生意,增长一成。”
“三成,奴婢有办法增长三成。”
许氏眉头一皱,看着吴月信誓旦旦的样子,无半点掺假,便走到老夫人身边,低语道:“这丫头是槿逸的人,不妨等等。”
“等?等着他们欺骗我们?我们整整被他们骗了一年,一年啊!想想槿凌一个人埋入他乡,不能归祖,那是何等凄惨。”
“何等悲凉啊!夜里雨里只有他一人,回不得家,见不到人?那七日的回魂夜孤身一人,孤魂野鬼的日子,又有谁人知道其中之味?”
“你是他娘,你不心疼,我心疼。”老夫人说着捶了捶胸口,老泪纵横,这些话让许氏低下头,更令她无话可说,毕竟老夫人所言一点都不假。
“老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吴月此刻好怕自己被赶出许府,她还有很多话没有来得及和许槿逸说,不想就这样从此别过,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么想珍惜一个人,所以绝不能放弃。
“老夫人,奴婢们不可越俎代庖,主子不说她又怎能说,依老奴之见,老夫人不但不能责罚她,还要重赏,毕竟一个奴婢冒着生死,将二少爷的尸体背行两日找到了大少爷,不至于让尸体暴尸山野,虽说这落叶归根晚了一年,但总算回来了。”萧姑姑走到老夫人的身边忠言了几句。
“你也帮她?”老夫人眼眸凌厉看着萧姑姑。
“明慧不敢,只是实话实说,老夫人眼明之人自有定夺。”萧姑姑也跪了下来,她在老夫人身边多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喜,什么是怒,她都分的清清楚楚,眼下老夫人之态,是真,是怒。
老夫人的眸光移向许氏,问道:“我错了?”
“娘没有错,这丫头也没有错。”许是走到老夫人身边,为老夫人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她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却让听者皱起了眉头。
“是槿逸的错,若不是他故意隐瞒,也不至于让你我都被骗,这些日子他隐藏的太好,将槿凌学的入目三分,导致你我都曾发现,所以归根结底错的是他,这丫头不过就是个奴婢,娘何必为难她。”许氏知道老夫人心里有股火,无处发出,眼前吴月正好就是那个出处。
老夫人自然懂得许氏所说,只是自己不愿承认,一直呵护在怀的孙子居然早就死了,这让她如何放下,如不是归来当日许槿逸深夜跪在屋内,亲口将隐瞒许久的话说出来,老夫人和许氏还不知要被隐瞒多久,当日她大怒,晕厥,许氏也差点哭瞎了双眼,但该面对的还是要对面。
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即便自己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摆在那。
许槿逸利用府中大半的人被关入府衙,偷偷将棺木运至府内,送到了隐秘的逸院槅室中,他请了老夫人和许氏去了一趟逸院,让她们看向棺内的人,说也奇怪,明明已经死了一年的人,当出棺时却似昨日,这不仅让老夫人震惊也让许氏大为震惊,后经过许槿逸解释之后,才放下疑惑。
许氏和老夫人并不知道许槿逸要做什么,但是她们相信,许槿逸的一切都是为了许府,要知道武莲的死和许府逃不了关系,于是许槿逸将奠堂设在正厅,并于第三日公布众人。
许槿逸此番动作有三个作为,一是让许槿凌正式落叶归根,回归许府墓园,与许氏列祖列宗葬在一起,二是要拔掉索元礼留在长安城的祸害,柴县令,三是许槿凌的死让索元礼和武三思更加交恶。
因为那日武三思带走的灵位是许槿凌所有,那上面的字却是先室武莲生西之莲位,许槿逸用许槿凌之名牵得亲上加亲,再在牢中引发旧疾不幸去世,此刻暗插在牢中的人也派到用场,让许槿逸打了一手好牌,他确实成功了……柴县令确实因此入了狱。
老夫人听许氏这话,犹豫了许久后,捏了捏眉心慢慢走向床边,背对着吴月躺了下来,萧姑姑立即走上去,将鞋子脱下,并为其盖上被子。
许氏拍了拍吴月的肩膀,示意她离开。
吴月站起身,随即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暗自庆幸没有被驱离,可当她一脚踏出门槛时,却听到老夫人大声说道:“三成,我给你一年时间将长安东侧许记木材行的生意,上涨三成,若是做不到,我便赏你青荆条三十,并卖到青柳居,还有不要妄自怀疑我活不了那个时候,从而逃脱罪责,未来的一年我会比以往更珍惜自己。”
“奴婢谨记。”吴月低着头福了福身,头也不回的去了逸院。
想着许槿逸今日就会回到逸院,她整个心都在不停的跳动着,分分钟钟都在期待,凉亭里的宋玉之手拿书本,不时瞅向院门的吴月,然他心中有句话不知该不该和吴月说,所以一直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