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的酒楼
宋玉之与上官婉儿同坐。
“今日哥哥找妹妹,可还是为了那丫头?”上官婉儿为宋玉之倒了一杯茶,问道。
“告诉我,他在宫里可有事?”
上官婉儿站起身,将手落在宋玉之的肩上,然后弯下身子从后面揽过宋玉之的颈脖。“今日不想提起他人,只想与哥哥叙叙旧,多日不见哥哥,也寻不得,妹妹这心着实着急的很。”
宋玉之抬起手,抚摸着上官婉儿的头发。“有些事,有些人,该帮,万不可随着性子行事。”
“哼,又是帮,你可知这些日子,我也忙得很,除了防止圣后察觉我有异,还要帮着你掩盖上官的身份,如不然,你早就被徐遇抓了去,这些事情,哥哥可知?”上官婉儿站起身,埋怨了一句。
“反正你也是为了那丫头而来,到时我再说还不一样。”
“婉儿。”宋玉之站起身,走到上官婉儿的身边。低声说道:“哥哥知道你付出的太多,是哥哥连累你了。”
难能可贵的亲情,破碎了那颗坚实的心,上官婉儿转过身,投入宋玉之的怀里,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上了心头,原来有哥哥靠着,抱着是如此的好。“哥哥是婉儿唯一可以撒气的人,也是唯一让婉儿放下荆棘防罩的人,只有你不会伤害婉儿,对吗?”
宋玉之顿时黯然,他不会害人却会利用人,此时不正是吗?
“再过一日的此时,你让她过来吧。”上官婉儿不等宋玉之说话,随即离开,她走到原来的椅凳上坐下,然后端起一杯带着余温的茶水,一饮而下。
“今日,事情比较繁多,我就先走了。”茶尽,人离。
宋玉之透过窗口,看着窗下上官婉儿离去的身影,他静默许久,然后也回了华阳府,将此消息告诉了吴月。
“后日吗?”
宋玉之点点头。
“好。”吴月说完低下头,继续忙着手中的事情。
宋玉之望着面前的账本,不禁的皱了皱眉头。“如今你已不是一人,要懂的照顾自己,也要照顾好他。”
吴月头不抬起,翻阅着,嗯了一声。
宋玉之见状只能叹气离开。
锦罗瞧着吴月每日都睡的很晚,她帮不上忙,就坐在桌边,她将头落在膝盖上,细数着时间,每当子时,她都会起身提醒,而吴月也会停下。
第二日,便是吴月给自己的最后一日,她如期的账本查阅好,当账本合上之后,她望了一眼半指高的笔记,随即点了点账本对着锦罗说道。“你将这些账本送给许管家。”
“嗳。”
等锦罗走后,吴月拿着一页页笔记,再次核对。
“怎么了?”不知不觉,宋玉之已经走了进来,他见吴月皱着眉头,问道。
吴月将手中的笔记扬了扬。“我在找你和惜白之间的秘密。”
宋玉之自然知道吴月说的是什么,不禁笑道:“那你可有找到?”
吴月摇摇头。“没想到,你们居然藏的如此深,居然毫无破洞。”
“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不作数,这要问圣后。”吴月说完找来铜盆,将手中的笔记都放在铜盆中,并点燃,看着盆中跳跃的火花,吴月笑了,宋玉之也笑了。
看完账本之后的吴月,心情异常的好,她刻意装扮一番,并让宋玉之为自己画了一副画。
次日清晨
宋玉之很早就到逸院,站在屋前,亦如当日等候吴月一般,等吴月盛装出来之后,一起去了那家酒馆。
“上官大人。”吴月走在宋玉之身后,见到上官婉儿时,行了礼。
上官婉儿上下打量了一番,尤其落在吴月眉心中的桃花妆,停了许久后收回眼,并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各自归位,并没有理睬吴月,而是拿了一颗黑子放在手心中,说道。“这东西,放在别处就是一堆石头,但是放在小小的棋牌上,却可抵万军,哥哥,你可知为什么?”
“世间之物,必有用处。”
“可我怎么觉得,越是不起眼的,就越可怕呢?”上官婉儿说话间,将视线落在吴月的身上。接着问道:“丫头,听说你有了身孕?”
当秀芹的事情败露之后,吴月就知道上官婉儿一定会知道自己的事情,果不其然。
“是的,未足四月。”
上官婉儿的眼睛转向吴月的肚子,看了许久之后说道:“过来让我瞧瞧。”
吴月走了过去,上官婉儿将手贴在吴月微微凸起的肚子。“为何没有动静?”
“还没到时候。”至于胎动,吴月也问过其他人,所以知道一些。
忽然,上官婉儿平铺的手指,顿时皱起,似要透过肚皮取出肚内的东西。
“婉儿。”宋玉之大喝一声。
上官婉儿见吴月并没有露出紧张,她忽然笑了。“哥哥这般紧张作甚,莫不是担心,妹妹会伤害肚里的孩儿。”上官婉儿觉得无趣,她收回手,示意吴月坐到另一个椅凳上。“今日找我可是为了许槿逸?”
“是。”不可否认,吴月确实为了许槿逸而来。
“他目前没事,但日后我就不知了,如今圣后将此事交给左肃政台处理,一旦找出蛛丝马迹,必然留不得,现在华阳府和许府之所以无事,那是因为圣后还留有一丝情感,若证据确凿,所谓的情感也会荡然无存,这些道理,你可懂?”
“懂,那若是许槿逸并没有做出那些事呢,圣后何时能够放人?”
上官婉儿摆了摆手。“这些我也不知,不过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上官婉儿将身子倾斜到吴月身旁,低声问道:“你的脑袋可是出了问题,经常记不住东西?”
吴月一惊,心想,这件事上官婉儿怎会知道,难道是宋玉之说的。
思及此,吴月将视线落在宋玉之身上。
“这不是我说的。”宋玉之迎上吴月的双眸,知道吴月在猜测自己,解释着。
“放心,我的这位哥哥,只会从我这里探听消息,从不会带什么消息给我,如今秀芹已经被你们发现,我已无暗桩,大可放心吧!”许槿逸念及几分恩情,便将秀芹放了,让她自行回了上官婉儿的身边。
吴月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的,上官大人的手,可有握过沙土?”
上官婉儿摇摇头。
“若是大人握过,便知流沙指尖过是什么感觉,也会明白民女的无奈。”
上官婉儿看了自己的手,纤细的手指白皙如脂,除了触碰美好的物件,便是那笔墨之物,流沙是什么,她见过,听过却没碰过。
那又会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