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的话让宋玉动容,他轻抚着发丝,一遍又一遍。“感情是强求不来的,靠缘分,兴许你走出这里,便会有人找上了你。”
“可我怎么听说,有些东西不抢则不来。”上官婉儿推开宋玉之站起身,鬼魅一笑,她挑了挑眉头,一只手搭在宋玉之的肩膀上。“许槿逸的事情,我……决不会帮忙,没有给他火上浇油已是万幸,想让我帮,为什么?”
“婉儿,你要我说多少遍?”
“不要和我说,他父亲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记住是他父亲而非他。”上官婉儿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漱了漱口,挑了挑眉头,斜眼看着宋玉之。
屋内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开口,等到有换茶的小官走了进来,才有了声响,兴许小官发现屋内的动静,快速退开。
等小官走后,宋玉之缓缓开口。“我答应你,但你必须让他安然出皇宫。”
上官婉儿笑了,她立即转过身面向宋玉之,眼眸闪亮,笑道:“当真?”
宋玉之点点头。
“当真不会耍赖。”
“是。”
上官婉儿立即站起身扑向宋玉之的怀中,将头在怀中蹭了蹭。“我早已在扬州安排好庄院,里面的仆人一应俱全,现在只等哥哥去了。”
扬州是上官仪曾经呆的地方,上官婉儿之所以选在那里,是为了远离京城,这样也可以避开祸端,当与宋玉之相认的那时起,就已经准备好,现在只等宋玉之开口。
“好。”在宋玉之的心中,只要吴月好,一切都好,所有的不愿也只能风吹云散,他相信这一次是许槿逸的劫难,只要过了一切安好,那么他的小八也会幸福。
扬州就扬州吧,最起码是他祖父曾经呆过的地方。
“那好,就这么定了,若是许槿逸回了华阳府,你就必须回到扬州,一日都不可停留。”上官婉儿满脸笑意,对于她而言,只要留得上官家血脉,再难她都要试试,至于那个吴月。。
或许她也有办法,让她去扬州与宋玉之相伴,上官婉儿的心中,始终认为只有争取才有机会。
上官婉儿忽然想到一件事,厉色道。“哥哥,我信任你才愿意帮你,若是你欺骗了我,事后可别怪妹妹心狠”
“好。”
即便上官婉儿不说,他也会离开,因为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听到宋玉之的回应,上官婉儿相当满愿,她拉着宋玉之的手,一起坐下,为他斟了一杯酒。“刚才那两个小官如何?是不是比其他的人要好看许多?”
见宋玉之没有回话,上官婉儿继续说道:“我可是将前些日子,买卖的金饰都投上去了,若是哥哥觉得不好,那我岂不是亏了?”
“这里是男色的地方,不适合你。”
“但是除了这个地方,婉儿也找不到任人差遣的男子,宫里的婉儿也不敢动。”
“薛怀义呢?”宋玉之忽然想到让吴月受伤的人,立即变了色。
上官婉儿显然对薛怀义的印象也不好,她端着酒站起身。“别提他,他这人心眼特多,坏的很,这几日他日日进宫为索元礼讨理,圣后都有一些烦他了。”
“可有办法把他拉下?”
上官婉儿一怔,摇摇头。“我可没办法,他现在是白马寺的住持,圣后又将明堂的重事交给他做,风头正当,常人动不得,更何况是我,再者……”上官婉儿低下头,覆在宋玉之耳边轻语了几句,仅仅几句让宋玉之顿时皱眉。
“所以啊!哥哥一定要与他有些距离为好,这人确实太坏,小心沾惹腥臊。”
宋玉之嗯了一声,同样无奈,京城之大高官众多,他一个小小的大夫,确实力量太小,做不成大事,也帮不了大忙。
两人在屋中呆了两个时辰,这期间上官婉儿说了宫中的事情,也说了许槿逸在宫中的日常,等回到明月楼已是亥时末,当他兴致高高,想将许槿逸的状况告诉吴月时,所见所听让他顿时慌了神。
他不知道在过去的两个时辰,明月楼发生了重大事情,有人夜袭了吴月的屋子,锦罗护主身亡,吴月也受了重伤。
“宋大夫,你要救救吴月,宋大夫……”欢娘抓着宋玉之的手,全身颤抖道。
宋玉之走进屋内,见鲜血染红一地,锦罗心口正插着一把刀倒在血泊中,他的心也慌的很,屋内的人见到宋玉之进入,纷纷让了道,他透过缝隙看到躺在床上人,鲜血染红了脸面,越是听到欢娘的求救声,宋玉之越是走不动。
好不容易拖着脚走到床边,看着满脸鲜血的吴月静静的躺在那里,他的心口有片刻的窒息,从未有过的害怕席卷全身,甚至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他伸出手指探向吴月的鼻息,幸好……
还有呼吸。
宋玉之顿时松了一口气,接着他的手抚上脉搏,闭目诊脉,屋内静悄悄的,静的能够听到众人的呼吸声,随着宋玉之的低语,几个花娘冲了出去,不一会拿着药包跑了进来,递到宋玉之的手里,除此之外,还有一盆干净的温水,也端了过来。
宋玉之从盆边取过手巾,沾水之后拧干,轻轻柔柔的帮着吴月头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不一会一张素净的脸出现在宋玉之的视线中,方知原来伤口在发丝里,宋玉之轻手扒开发丝,见一指长的伤口还在渗着血迹,他立即从一旁取过药覆上,再用纱布包好。
等一切安妥好之后,他站起身走到欢娘身边询问了当时发生的事情,原来就在不久前,有人闯入吴月的房间,不由分说,举起大刀想要夺取吴月的命,那人目标明确只为吴月而来,幸好锦罗发现及时,用命护命,并用最后的一声高喊,惊动了楼内的人。
当楼里护卫赶到时,那人已经夺门而逃,吴月也已经晕迷不醒,见到这个场面把欢娘吓傻了,尤其发现锦罗当场没了命,更是害怕。
宋玉之听完,先是让欢娘安葬好锦罗,然后驱散了屋内的人,等屋内只剩下他一人时,他将手背覆在吴月的脸上,低声道:“何时才能让你安然,不被人惦记,不让你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