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到来无疑让屋内瞬间沸腾,真儿和陆萱宁拉着吴月去了另一侧,三人窃窃私语,阵阵欢语,似有说不完的话。
“丫头,你倒是说说,这一年你都去哪了,消息全无,好似消失一般,真是担心死我了。”
去了哪里?
吴月笑了笑,她去了很多地方,比如男色之地,还有花楼,当然这一切绝不会让真儿知道,因为真儿最向往的地方,就是那神秘的姚河酒楼。
“说说,你去了哪里?”
“带着少爷的钱财做善人去了。”琅琊王和越王兵败之后,曾经战乱的地方,民生不稳,吴月和许槿逸便带着钱财去了两地,从起初的施粥送药,到开设了商铺,所以忙了一些。
“今日回来,那些金玉铺子还开吗?”许槿逸离开的当日将所有的铺子都关闭,却开了一间玖凤居,真儿离开逍遥楼,坐镇玖凤居,很快追上逍遥楼往日的辉煌。
吴月摇摇头笑笑。“不做了。”
“别聊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说说别的。”陆萱宁挑开了话题。
吴月看着两个人都有了归宿,心里也高兴的很。
不远处,许槿逸的目光从未离开吴月,他见吴月从进门的那一刻,笑容就没放下过,他打心眼也高兴。
“这是上官婉儿让我交给你的信。”木章擎走上前,从怀中取过一封信递给了许槿逸。“她说不论何时见你,都要将这信交给你。”
许槿逸拆开,看着上面字蹙了蹙眉头,然后眸光朝着吴月的方向看去,见吴月正高兴的说着话,他想了想应声道:“我知道了。”
当夜,吴月回到屋中,许槿逸将上官婉儿的那封信递了出去。
“她要见我?”吴月见上官婉儿的信件中,提起要相见,不免疑惑,她看着许槿逸,不确定的问道:“该去吗?”
许槿逸点点头。“既然我们回来了,必会有交集,见见也无妨。”
“好。”
许槿逸卷动着吴月的发丝,问道。“这次回来,就不会走了,你是否做好准备?”
“嗯。”不管前方的路是一条什么路,吴月都做好了,过去的一年,所有的记忆已经填满,她又回到以前的自己,有了记忆真是一件极妙的事情,只是心里有一处却是悬起,至今还未落下,她很想知道宋玉之安否?
甚至有些担心,虽说有上官婉儿,但是对这个妹妹诸多不清,权利和亲情,如何取舍至今是迷。
不过吴月相信,不用自己去找,上官婉儿也会在极快时间找到自己,果然在第二天清晨,客栈外就来了一辆马车,将她和许槿逸接到了熟悉的酒馆。
他们随着一个宫女引路,来到最里侧的那间屋子。
此时的上官婉儿已经坐入其中。
“好久不见,请坐。”上官婉儿面向来人,委婉一笑。
吴月和许槿逸坐在两侧,三人皆是观望彼此,一年未见,吴月发现上官婉儿比起以前淡雅许多。
“本以为你们会自此消失,永不出现在华阳府,没想到还是回来了。”上官婉儿看了许槿逸一眼,帮其倒了一杯茶。
“心中有事,不得不来。”许槿逸说的很简短,却发自心生。
“难道你就不怕武后再来找你,一年前你不但关了华阳府,散了商铺,还掳走许仕霖,阵仗那般大,你真的不怕?”那段时间武后可是气的不轻,所有人都不敢靠近,生怕点了火,没了命。
“为何要怕?她将我的儿子弄丢,不该是她愧疚吗?”吴月笑着说道,那目光灼灼,言辞烁烁,令上官婉儿一愣。
“的确,现如今她身居高位,也不会有所畏惧,自然也不会注意你们了,回来也好。”上官婉儿说完想了想从怀中取过一个指刀,推到吴月的身前。“这个给你。”
指刀?
吴月一愣,将其拾起,她看到指刀上面刻有两个字,一面是玉,一面是月,这是宋玉之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只是怎么会在上官婉儿那里,难道上官婉儿找到宋玉之了?
“他在哪?”
“要去看他吗?”上官婉儿缓缓站起身,那双眼紧紧的盯着吴月,似迫切,似请求,令人无法拒绝。
吴月想了想,点点头。
“那随我一起走。”
“好。”
不知为什么,吴月从上官婉儿的眼眸中看出几许失意,她不明白,却又不想问,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况且她们并不熟悉。
马车驱使一段路程之后,吴月随着上官婉儿下了马车,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那是一块高处,山水依伴,令吴月疑惑,不禁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放心,我不会害你,只是想带你去看看哥哥,我想他也一定很希望你去看他。”上官婉儿前方引路,谁也没有看见她流下两行清泪,滴落地面。
不一会,她们终于到了,但吴月的脚却如千斤一般难以移动,十步之余却让她停留许久,她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哥,一定希望你再靠近一些。”
见此,许槿逸走上前,牵着吴月的手,慢慢走向宋玉之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赫然写的上官玉三个字,吴月懵了。
上官婉儿走上前,将手落在墓碑上,柔声道:“哥哥用他的命,浇醒了我的糊涂,而他却只能长埋在此,吴月,这个你觉得好吗?”
上官婉儿说着看向远方,接着转到华阳府的方向。“我想哥哥一定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可以看见华阳府,也一定可以看见你。”
一滴热泪落在墓碑上,掀起一阵狂风,吹走了上官婉儿的披帛,却让上官婉儿笑了。“哥哥一定就在身边,他一定听到我的话了,他也一定看见了你。”
吴月抬起头,看着宋玉之的墓碑,许是回忆,许是大风吹沙了她的眼睛,她居然真的看见宋玉之的身影,此时的宋玉之,清风朗月,依旧白衫飘逸,如初识一般,朝着吴月在笑。
“别怕。”
“别怕。”
这是宋玉之的声音,每当吴月害怕的时候,她都会听到这个令人安心的声音,吴月再也忍不住让薄雾溢满眼眶,都说眼泪会让视线模糊,但吴月却是越来越清楚,清楚到,眼前的人渐渐消散。
“官玉哥哥。”吴月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宋玉之的身影却是向后飘去。
“官玉哥哥。”吴月追了过去,但身影飘的太快,令吴月抓不着,看不见,唯一能够触摸的便是那冰冷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