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听见他的询问,心里暗道不好。自己最不愿意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她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说道,“这位公子,不知你找我们老板娘什么事?”
多日来的看店经历已经使小凤意识到,越是不想回答的事情越要以问句的形式推给别人。这样问话之人在想如何回答你的问题的时候,也不会多分出一些心神来为难你。
淳于逸风果然为难了一下。自己该怎么说,说她是自己曾经的妻子,只是因为容貌被毁十分不受自己待见;还是该说悬崖上自己没有抓住了她的手,致使她跌落悬崖,而后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或者说现在她的容貌恢复得天姿国色,自己一见倾心,因此才屡屡纠缠。
不管怎么说,都会显得自己十分对不起她吧。
看见淳于逸风的犹疑,小凤当机立断,决定远离这个祸源。
看见小凤飘然而去的背影,淳于逸风苦笑了一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又有何面目再纠缠于她。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异国街头,漫天的黄沙也掩盖不了他的悲伤。正是因为自己曾经的不珍惜,才换来现今的失意。
褚先生走在翔凤国的街上,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十分没劲。
这里的东西没有什么新鲜的,比不上凌启国的十分之一。
想到这里,褚先生就觉得十分后悔。要不是跟着自己的傻徒儿过来,自己现在还在凌启国的大街上畅游。
这个时候,他看见一个失魂落魄的人走了过来。
他的眼睛似乎没有了神采,什么也看不见一般。走在路上,都能撞到不该撞到的东西。
褚先生一看,这还了得,这不是自己的傻徒儿吗?
于是他赶紧走上前去,说道,“晨风,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淳于逸风看了褚先生一眼,自己这个师傅一向都是十分不靠谱的,因此并不想将自己的心事说给他听。
褚先生一看,自己的徒儿此时一定又是闹别扭了。于是说道,“晨风,我知道在你心里对为师有偏见……”
淳于逸风听到这里,心里暗暗地想,“岂止是有偏见。您老人家的所作所为次次证实了人们对您的偏见。”
褚先生当然听到淳于逸风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继续说道,“但是,为师既然能够成为你的师父,自然还是十分有能力的。你要相信为师,要不然的话,怎么你不是我的师父,而是我是你的师父呢?”
淳于逸风就差翻一个白眼儿了。现在自己真的很烦,这个褚先生平时都是十分不上道的一个人,被他缠上,淳于逸风真的就觉得十分悲伤。
说实话,褚先生不论是智谋还是武功,都是凌启国数一数二的人物。只是,他向来自由散漫惯了,也不愿意受人约束。久而久之,当权者都已经不对他做任何期待了。
褚先生见淳于逸风没有说话,心里微微高兴了一下,说道,“晨风啊,这里是翔凤国。那日我刚来到悬崖的时候,见一女子掉下悬崖而后被大雕王救走。不知你在这里见到那位女子了没?”
淳于逸风听到这里,一把抓住了褚先生,说道,“师傅,你刚刚说什么?”
褚先生想到当时王府上下四处搜索的情景,再看看自己的徒儿现在心神大乱的模样,更加断定那个丑妃不受宠的传闻是假的。
褚先生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呵呵一笑,天底下的传闻果然都是不可信的。
淳于逸风现在只想知道顾采薇的消息,只见他双手捏住了褚先生的胳膊,目光里都是急切。
褚先生看到他如此急切的模样,心里反而觉得有点好笑,于是故意说道,“那时,我只见到了一只金雕王,并没有看到是何人带走了那位女子。”
淳于逸风松开了褚先生的手,这就够了。
他心里突然松开了一口气,绣坊里那位绝色女子确实就是顾采薇。只是,看上去她和赫连容关系匪浅,现在正值战乱之际,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顾采薇走到院子里面,仰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光,心里十分怅惘。
自己来到翔凤国已经三个多月了,不想最近看到了淳于逸风。
他似乎认出了自己,顾采薇想到这里,心里漾起了一丝甜蜜。既然他认出了自己,说明自己在他的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赫连容看着在院子里的顾采薇,只见她眉头深锁,似乎有什么烦心事笼罩着她一样。又见她举头仰望星空,脸上似乎有些许甜蜜。脸上的表情变化万千,真心让人心迷。
赫连容走了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说道,“采薇,刚刚你在想什么?”
顾采薇被赫连容的举动吓到了,连忙躲了出去,说道,“三皇子,请你放尊重一点。”
赫连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越界了。他只是情不自禁,并不想给顾采薇留下不好的印象。
深夜潜入赫连府的淳于逸风看到这里,心里漾起一丝笑容。顾采薇对赫连容的排斥显而易见,看来自己还有机会。
赫连容看着顾采薇生气的样子,赶紧说道,“采薇,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顾采薇并没有理他。只是想到自己,因为人在屋檐下,所以就要这么忍气吞声,不得不低头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无论自己可能要经历什么样的事情,那么自己都要搬出去住。
赫连容看着顾采薇咬住嘴唇的样子,既纯真又有一点魅惑。他很怕自己把持不住,又做出什么越距的事情,那样的话顾采薇一定会很排斥自己。
第二日清晨,淳于逸风就来到赫连府上。
刚刚起床的赫连容看到淳于逸风微微一笑,“是什么风将凌启国的三皇子吹到了这里?”
淳于逸风也不理他话里的讽刺,只是说道,“三皇子殿下,本王今日前来不为国事,而是有一件私事要让你帮忙。”
赫连容虽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淳于逸风一定就是为了顾采薇来的,但是既然他没有说出口,那么自己也不便先开口。
淳于逸风见赫连容没有说话,于是就说道,“三皇子还没有听闻我需要您帮我什么忙,就这么不情愿了。那么我还是不要开口好了。”
赫连容被他这么激将,心里早已有了不满,只是暂时压抑住自己的火气,问道,“不知成景王需要我帮什么忙呢?”
淳于逸风走到赫连容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需要三皇子帮我找一个人。”
赫连容心里暗道不好,但脸上还是十分镇定,问道,“不知成景王需要我帮你找谁?”
淳于逸风听见这里,后退一步,脸上风淡云轻地说道,“无谁,仅仅是绣坊的老板娘罢了。上次见面,小王看出三皇子与她私交颇深,因此定能帮助小王找到佳人。”
赫连容听到他的恭维心里并不买账,听闻这个成景王阴险狡诈,自己必须小心行事,争取先发制人。
于是赫连容开口道,“我是能够帮助成景王找到这位绣娘,成景王的眼力果然很好。实不相瞒,我与绣坊的老板娘不仅颇有私交,而且还互定了终身。只是不知道成景王要找本皇子的未婚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如果可以交给他人解决的,本皇子不希望有外人打扰到她。”
说罢,赫连容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十分不愉。
淳于逸风听到这里,并没有死心。要是自己昨晚没有来赫连府查看,自己可能真的会相信赫连容的话。只是昨日自己看得清清楚楚,顾采薇对于赫连容十分排斥,根本不像他所说的二人已然私定终身。
淳于逸风不禁阴侧侧地想,或许这仅仅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想到这里,笑了出来,说道,“三皇子,小王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赫连容并不理会他这套,也不想接他的话。
淳于逸风见赫连容没有反应,也不尴尬,只是继续说道,“三皇子是否知道本王因何而来?”
赫连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要不是自幼的训练,面对赫连容这样冷漠的人,还真有一点遭受不住。只是淳于逸风已然见多识广,因此在什么环境下都能泰然处之。
只听他说道,“我们这次出使翔凤国乃是为了两国的百姓着想。现在翔凤国和凌启国战火连绵,对两个国家都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我们身居高位,或许还体会不到百姓的疾苦。不瞒三皇子说,本王这次前来凌启国见两国百姓在战火的蔓延下背井离乡,枯骨无存,心里十分感慨。”
说到这里,淳于逸风微微仰起头,自信地说,“本王此次前来主要是议和的。我们凌启国可以适当少征收翔凤国的税赋,也不需要翔凤国再对凌启国称臣。为了两国的百姓着想,我们凌启国甘愿做这样的让步。”
赫连容听到这里,面色略有动容。要知道战火确实让两国百姓民不聊生,家不像家,国不像国。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翔凤国作为凌启国的属国,不仅要像凌启国称臣,每年还要缴纳打量税赋所致。现在淳于逸风主动提出这个条件,翔凤国可以不用再费兵力就可以满足自己的愿望,真是可喜可贺。
淳于逸风见他略有动容,继续说道,“本王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想借绣坊的老板娘一用。实不相瞒,本王爱妃跌落悬崖至今生死未卜,本王想为她祈福,特地为她绣一件百子纳福衣。绣坊老板娘的针艺精妙,世间万物在她的手底下栩栩如生。若是能的她出手,爱妃一定能够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