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母用头示意黎歌出去,黎歌点点头,跟着黎母出去,小声叮嘱小裕涵在病房里看着外公。小裕涵懂事地点头,叫他看肯定没有问题,他已经在来医院的时候就研究过各种心电图什么的怎么看了,只要一有事,他肯定能第一个知道。
黎母不安地抓着黎歌的手,手心也因为紧张流了许多汗,黎歌也有些紧张起来,“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我就是担心你爸……”一句话说不完整,黎母就开始哽咽起来,怎么会这样,眼看着日子就要越过越好了,黎父却又出事,如果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黎母真的不知道她一个人有没有勇气过完下半生。
黎歌虽然也很担心,但还是安慰黎母道:“妈,你不用太担心,我让乔琛去问过医生了,医生说是可能因为爸之前在阿布列岛地下室被囚禁太久,郁积的寒气现在才发作,所以才会一生病就出这么大的问题。”
“那怎么办?”黎母的眼泪“啪啪”地往下落,早知道她就不要让他出门去买菜了,就是那天出门买菜没带伞淋了雨才会感冒的,要不然,也不会……
“一定会有办法的。”黎歌将黎母抱在怀里,她的心又何尝不是揪着疼,但是,却完全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希望,希望在她的婚礼上能让爸感受到喜气,说不定到时候能激发一下爸的阳气而不药而愈呢?
乔子谦他们走了之后,南宫玉灵一直站在瞭望口面前看着大海,心绪飘飘荡荡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一直回想着乔子谦说的话“您认识黎歌吗?”
黎歌……念这个名字,总是让南宫玉灵心下颤抖,会是……但是,怎么可能,南宫天曾经告诉过她,她的孩子已经死了,所以在二十几年前的那一天,她才会选择自杀,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她的心也已经在那天已经死了。
乔子谦的话又燃起了她心里的点点悸动,只是碍于南宫天正在通过监控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以,她只好表现得若无其事。当年生下孩子的时候,她曾经为孩子戴上一个玉佩,玉佩上就有一个浅字,是她为孩子起的名字。
不知道那个黎歌身上是否有过那样的一个玉佩?因为期待,南宫玉灵眼眶渐渐盈满泪水,二十几年来,她从来没有过想要找女儿的念头,她知道那只会是奢望,所以她连想都不敢想。
保安进来送饭,看到依旧是年复一年沉默的南宫玉灵,叹了口气,轻声说:“大小姐,吃饭了。”
大小姐……南宫玉灵重复着这几个字,除了当年的那一些人,已经很少有人会这样叫她了,抬头看向保安,依然是当年陪在她身边的安,黎歌勾了个笑,“安,你来了。”
“嗯。”放下饭菜,安转身就要离开,南宫玉灵突然向前抓住他的手,颤抖地叫唤着:“安。”
安放开南宫玉灵的手,点点头,恭敬地退了出去。转身的一瞬间,将手上的信塞进口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南宫玉灵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羞愧不已,她又利用他了,利用他对她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让他帮自己做事。
安来到南宫若仪的别墅前,没有通报,也没有声张,只是静静地站在别墅前等待着,再过5分钟,南宫若仪就会下楼去找乔子谦。
南宫若仪一下楼,就看到了安,心情舒畅地蹦跳到他面前,轻快地叫了一声“安大哥”,安的神情一贯安静,处事不惊的态度也总是让南宫若仪敬佩不已。
安缓缓开口,“去找子谦吗?安大哥陪你一道吧。”
“好。”一眼被看穿心事的南宫若仪害羞地低下头,静静地走着。安也不多过问南宫若仪的事情,这孩子自小有什么事情都会和他说,其实他这年龄都可以叫做叔叔了,但是南宫若仪总爱说叫大哥比较亲切,说起心事来也不会有代沟的感觉。安也任她叫着,他似乎很少管这些。
乔子谦已经在宿舍门口等着南宫若仪了,南宫若仪也动用关系帮他办好了护照,没有意外的话,明天他就会离去了,所以,今天他想再好好地陪南宫若仪玩一天,就当是对她这么久以来的照尧的一种补偿吧。
安看到乔子谦后,也没有多说,直接将一封信交给了乔子谦,眼神在乔子谦和南宫若仪之间来回流转了一下之后,几乎是微不可擦的一声叹息之后离去了。乔子谦奇怪地看着手中的信,虽然好奇,但是还是把信放进了口袋里,还是回去再看吧。
一天游玩之后,乔子谦回到自己宿舍,确认四下没有人之后,将信拆开,竟然是一手娟秀的字,他还以为是安大哥给他写的呢。他还在想安大哥什么时候也会这么矫情了,难道是不舍得自己?看来是他想多了。
越往下看,乔子谦的心情越复杂,有欣喜,也有疑虑。信中,南宫玉灵和乔子谦讲述了她当年发生的事,不得不放弃她的孩子的无可奈何,已经刻有“浅”字的玉佩。信末,南宫玉灵说道:“如果真的是我的黎歌,请厉先生务必让她远离南宫家族。”乔子谦半天不能缓过神来,反应过来之后,第一反应是把信烧了。
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也许南宫玉灵就是黎歌的妈妈,他的第一感觉不会错,南宫玉灵给他的感觉,真的太像黎歌了。这下子,更加确定了他明天就要离开的念头,他一定要马上回去告诉黎歌。
没想到乔子谦刚站起来,一个护卫便在他门口堵住了他,乔子谦不安地看了一眼已经烧成灰烬的信,强自镇定地说:“找我有事吗?”
“族长有请。”保安也不和乔子谦多废话,说完这句话后就做了个请的手势,定定地看着乔子谦。
这么强势,不去也不行了。一路上,乔子谦都在担心是不是南宫天发现了什么,还是说他还是不放心自己的身份,所以背着南宫若仪来找他?如果这样,那他该怎么脱身,他应该想办法让南宫若仪知道他在南宫天那里。
作为一族之长,南宫天的威严不言而喻,只是,有别于在南宫若仪面前的气场,还是让乔子谦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和在南宫若仪面前的拿个爷爷,南宫天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他只是静静地坐在厅前,乔子谦都有些被他的气场震慑到。
不等乔子谦开口,南宫天示意乔子谦坐下,乔子谦安静地等待着南宫天开口,盘算着该怎么应付好。
而此刻,南宫天最关心的,是昨天乔子谦和南宫玉灵聊天的时候提到过的黎歌,所以,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你为什么会和玉灵提到黎歌?”
因为之前南宫若仪也提醒过乔子谦,玉灵别墅里面装有监控,所以南宫天知道他们聊过什么,所以乔子谦没有表现得很惊讶,只是,还是没想到他问的居然是黎歌的事,他还以为南宫天找他是为了南宫若仪的事。
乔子谦假装不在意地说:“只是我小时候的一位朋友,因为长得和玉灵大小姐有几分相似,所以多嘴问了一句。”
“小时候的一位朋友?现在她人在哪?”南宫天显然对黎歌很感兴趣,乔子谦依旧小心地回答道:“后来她家搬家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
“哦?”南宫天狐疑地看着乔子谦,在考量着他的话语的可信度。
乔子谦尽量让自己放松,南宫天看不出什么端倪,也不难为他,话题一转,果然是转到了南宫若仪。
“若仪喜欢你?”不是你喜欢若仪吗?而是直接问南宫若仪是不是喜欢他,乔子谦捏了把冷汗,南宫天看人的眼神确实很犀利,很通透。
乔子谦点点头,南宫天接着说:“你不喜欢她。”没有疑问,而是一个肯定句,甚至说是一句祈使句,语气强硬得好像在说“你不能喜欢她”。乔子谦更加猜不透南宫天想表达什么。只能皱着眉头,等着他说下文。
南宫天接着说:“若仪对你的也许只是一时的兴趣,希望你不要当真,你不喜欢她那是最好。我不追究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管你来南宫家有什么目的,南宫家族是你惹不起的,识相的话最好自己离开,否则……”
“否则?”乔子谦心下一惊,南宫天应该是已经派人查过他的底细了,那么,他查到多少,又知道多少?不会查到黎歌吧……
南宫天嘴角勾起难得的笑容,只是,笑意却冷在了眼底,眼里迸射出一股森人的寒气,“否则,代价可能就是你一个家族给你做陪葬。”
乔子谦打了个寒战,还是离南宫天远一点比较安全。这样说来,南宫天是同意他离开的咯?乔子谦试探性地说:“我会来到南宫庄园也是一个意外,我明天就会离开,请族长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