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在二楼房间里把自己行李收拾好了,就朝阿什罕和那对父子点点头,出了旅馆门她准备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多多欣赏这里周围的风景,她还是挺喜欢这里的,所以苏素就是很积极地。
已是黄昏,路上的行人愈来愈少,路边的小摊也都纷纷准备收摊,可苏素却一点都不怕,离昨天的那种感觉愈来愈远,她刚刚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很小的时候,父母还没有离异,那时候的父亲温文尔雅、滴酒不沾,母亲美丽贤惠,纵使家里没有太多钱,可从小她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那时候的她,被父母保护的好好,眼睛里也全是希望。
可是……后来呢。后来父母离异,她跟了父亲,父亲整日酗酒,她眼中的希望突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她好像再也不像之前那么干净了,她开始变得狡诈、冷漠,变得自己都恶心。苏素摇头无奈的笑了笑,刚刚那件事,大概是她人生中做的为数不多的好事吧。看着那对父子因为她刚刚的举动眼中的欣喜,自己好像也开心了起来。
苏素找了一块干净的地,在楼梯上坐了下去,看着渐渐落下去的太阳,苏素突然想在这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久住,她未必不可以在这里重新做人。
重新做个好人啊,没有钱、没有权,每天晚晚的起床,早早的睡觉,周游世界劈柴喂马。
身边好像突然坐了个人,打断了苏素的思绪。苏素吓了一跳,朝旁边看去,却发现是开车带她来的大伯,苏素对大伯温柔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大伯好像知道苏素现在心情不好 也没有说话,看着夕阳出了神。苏素和大伯两个可以谈的上是陌生人的人,在治安并不算好的摩洛哥把信任交给了对方,默契的想着自己的事,不关注旁边的人。
夕阳渐渐落下,苏素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突然想起了正事——她如今可是没有地方睡,难不成晚上要留宿街头?苏素回头看向大伯,问道:“大伯,你知道这附近还有什么旅馆么?”
大伯好像是被苏素叫了声才刚刚回过神,朝苏素笑了笑,也站起了身道:“这个街上就阿什罕那一家啊,怎么了?环境不好不想住么?”
苏素摇了摇头,她向来不怕别人误会,若在平时也懒得解释,现在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这个大伯误会:“不是,是……他们那儿没有房间了。”
大伯带上他那补丁众多的帽子,朝苏素笑道:“去我家吧。”大伯特别和善,看起来是这样的,但是究竟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呢,其实苏素也不知道,所以说苏素还是有点不敢的,毕竟在这里遇到一个坏人的话,就真的是没有法子了。
苏素犹豫了下,她向来不相信别人,更何况是陌生人,可……刚刚为什么要冲动想点头呢?
大伯没有看出苏素心里想的,只是以为苏素犹豫是因为觉得路途遥远:“你放心,我家就在前面不久。”大伯指了指苏素来时的那条路。
苏素点了点头,和大伯一起走到他的车子旁,苏素最后决定还是和大伯一起离开,这个样子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吧。
苏素靠在车窗上,看外面被落霞照的金黄的风景,正要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却一点害怕都没有。
路上有点颠簸,苏素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大伯叫醒她时已经夜晚。
苏素看着面前那栋简陋的房子,始终不敢相信这是大伯的家,她以为大伯有车子就代表大伯是中产家庭,直到房子里走出一个带着围裙的女人,让大伯快点进去,女人看见苏素时好像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愉快。
苏素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在这儿住的这几天都要麻烦他们一家人。
通过女人的口,苏素得知大伯叫费希尔,阿姨叫艾比,他们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儿子叫角马,不过角马出门工作了,要等到过几天才能回来。
苏素一边听一边点头,她本来以为费希尔大伯随便带个女生回来艾比阿姨会不高兴,看来是她多想了,艾比阿姨显得高兴万分,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菜,吃完饭后拉的她的手说东道西。苏素的阿拉伯语不太好,一句话可能都要琢磨很久,但艾比阿姨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还教苏素说了几句常用语。
苏素和艾比一直聊到深夜才回房睡觉,苏素看着艾比为她准备的房间,似乎是这栋房子里最好的房间了呢。苏素也突然想当个好人了,她好像不配顾司年和顾思睿的喜欢。
苏素一向认为别人喜欢她是不了解她,因为一旦了解她,连苏素都对自己喜欢不起来。
苏素不确定自己会在摩洛哥呆多少天,可她觉得在这儿过下半辈子也未尝不是,这儿有美丽的风景,善良的居民,只是……只是没有顾司年罢了。
苏素在费希尔大伯家住了几天,每天白天一起和艾比出门干活,晚上用自己那毫不精湛的手艺帮艾比一起做饭。时间一长,苏素快以为自己是是摩洛哥原住民了。
这段日子艾比也曾经问过苏素想不想在摩洛哥长住,苏素摇了摇头,说自己想念自己的父亲。
想念父亲么?对父亲的感情早在时间中磨灭消失了,那么,是想念谁呢?苏素给自己的答案是想念家乡,反正,不可能是顾司年,苏素有些怄气的想。
在费希尔大伯家住了几天,那个一直在艾比口中的角马回来了,这下又让苏素尴尬了起来,费希尔和艾比是长辈,可角马是同龄人。苏素得知角马要回来时在自己房间里翻箱倒柜想送点什么给角马。
苏素翻出她前几天买的猫咪书挡,虽然有些不舍,但好像也只有这个合适了,苏素把包装包好,放在桌子上,准备明天看到角马就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