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即将降落在南非(国际)机场,请你把你放在垂直位置的座位上,系好你的安全带和锁定yourtable到位。谢谢你。。”
飞机上,苏素躺在座位上,迷迷糊糊的睡着,听到飞机突然响起的提示,她强撑着精神坐起来看向窗外,阳光强烈,机身任意穿梭在云里,刚睡醒的苏素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神情呆滞的缓了缓,才想起顾司年结婚了,她来南非是为了散心。
想到这里,苏素心里钝钝地痛,直到现在还不想相信顾司年背叛她的事实,突如其来的悲伤和胸闷让苏素想吐,又急忙闭目养神,等待飞机降落。
苏素横跨半个地球来到南非太阳城的原因有二:第一,太阳城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夕阳西下时,无限金黄挥洒在海岸上,还有一两颗椰子树,这样静谧的环境让苏素能够抛开过去,重新开始。
第二,这里有许多当初荷兰人建造的教堂,独具风格特色,这里的人都信仰宗教,跟着他们可以陶冶性情,让心变得不再浮躁。
虽然这里的人普遍贫穷,但是都很善良,苏素前面的二十几年,遇到了很多恶人,她希望能在这里遇到很多温暖的人,也做一个更善良,内心更清澈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一定可以忘记顾司年。
下了飞机,苏素顶着太阳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温度:三十六摄氏度。
苏素知道南非温度高,但中国还是初冬,穿着毛衣的苏素虽然换上了黑色吊带裙,但是这太阳还是烤的她心里发慌。
本来她就有些晕机,一路上没怎么吃东西,下了飞机身体松懈下来,疲劳和饥饿的感觉便强烈起来。
原本苏素想,先去找自己租住的地方。奈何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眼下只能打车去找地方吃饭。
苏素学设计时专修过英语,所以顺利的打车去了一家餐厅,作为极少数的中国白人,她走进餐厅的时候还是非常惹人注目的,所以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店里吃饭的人寥寥无几。
店里的服务小哥困倦的倚着桌子打哈欠,看到她眼睛一亮,很热情的迎上来推荐菜色,苏素虽然很饿,但是没什么好胃口,不忍辜负服务生的好意,选来选去的点了咖喱肉末和粗粮饭。
不得不说,这里饭菜的味道还是很好的,苏素偏辣口,所以吃起来也比较适应。
其实她很想吃海鲜,只是刚到这里,水土不服,怕海鲜过敏。
她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伤心的地方,也要学会在这里好好享受生活。
苏素习惯性的打开手机,想边吃边上网打发时间,她删除了所有关于顾司年的消息,可是打开手机,除了顾司睿无数的电话和信息外,网上都是顾司年和车晓晓结婚的消息,还有对她的谩骂和质疑。
“小三”的字眼深深地刺痛了苏素,就算她的内心强大乐观,但是失恋的痛苦是真的,就算她再拼命想忘记顾司年,可是对顾司年的感情是真的,就算她什么都装作不在意,可是受的委屈也是真的。
她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服务生忙走过来询问,苏素擦了擦眼泪勉强笑着说,“我没事,只是想家了。”
服务生理解又同情的笑笑,赠送了一瓶特制的辣酱给苏素,“这是我们店里新推出的特制辣酱,专门送给来旅游的人,偏东方口味,小姐一定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苏素感激的收下,临走时给了服务生一些小费,感谢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的安慰。
看,她才刚来到这里不过一个多小时,便收获了一份善意。苏素心里这样想,也轻快了许多。
苏素看了看手机上的地图,此时她的位置离租住的地方不远,她找到一家小店买了一把太阳伞用来防晒,然后步行前往目的地。
走了没多久,前面一堵高墙的阴影处坐了一个小男孩,瘦骨嶙峋,身上也脏兮兮的,穿着破烂的牛仔裤和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背心,面前摆着同样破旧的擦鞋的工具,男孩见苏素是一个黄皮肤的人,有些惊奇,小声又紧张的说了一声“你好。”
苏素的心顿时揪了起来,虽然她在电视上看到过不少贫穷的非洲地区的小孩子,喝不到水吃不上东西,但是在电视上看到的远远不如在眼前的让人心疼。苏素觉得,自己从前已经过得很悲惨了。
缺少亲情,友情,爱情也不尽人意,她未来的路一片黑暗,可是当她看到小男孩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好很多了,至少,那些对她没有那么好的人没有不给她饭吃,没有不让她受教育。
可是此刻,这个小男孩显得那么无助可怜,像是从来没有被疼爱过一样。
苏素只觉得心里发酸。
这么美好的年纪,不该这样被生活摧残折磨,不然以后肯定内心特别悲苦,愤世嫉俗。
苏素蹲在小男孩面前,百感交集的摸了摸他的头,好像从来没有被别人这样抚摸过,也好像从来没有人这么不嫌弃他的衣服和样子,小男孩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苏素,想从她的脸上找到嫌弃之类的表情,可是并没有。
苏素看到他这个样子,明显不信人心,忍不住红了眼眶,尽量把声音放的特别温柔,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紧张的说,“我叫丹尼。”
苏素笑了,安抚的拍了拍丹尼的背,“你饿不饿?渴不渴?姐姐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小男孩受宠若惊的摆手,“不,不用了,我还要在这里擦鞋,谢谢。”
“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赚钱对不对?姐姐从中国刚来到这里,一个人特别孤独,你陪姐姐去吃点东西说说话好不好?”苏素体贴的尽量避开丹尼的自尊心,温柔的请求。
丹尼果然迟疑了,他知道眼前这位美丽的大姐姐只是想帮助他,但是从来没有受过恩惠的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接受,怎么回报,只能不知所措的搓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