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莫忧说完那一番话以后,地牢只有诡异一般的寂静。而此时的冉沫雅满脑子都是之前风莫忧的一番深情陈词。
此时的地牢里,只有风莫忧和冉沫雅两个人。
冉沫雅脑子里乱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没错,她是喜欢宫御浩,可同时她也知道,宫御浩爱的是风莫忧。但风莫忧有差阳错班的爱上了宫御浩的仇人齐洛扬。这仿佛是一个死局,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亲手将宫御浩推给风莫忧,这种给自己此生挚爱做媒人的感觉,让她几乎崩溃,没有人会愿意把自己最爱的人推给别人。但她除此以外别无他法。她自小跟宫御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宫御浩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她非常了解。正是因为了解,所以她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只有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样宫御浩才会幸福。
她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但听了刚才风莫忧的那段话。她不禁想到,真的可以吗?只要她放了风莫忧,让风莫忧和齐洛扬团聚,那宫御浩就会永远属于她了吗?
冉沫雅思考了半天,迟疑的开口道:“你说可都是真的?你走了,浩哥哥就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吗?”,风莫忧浑身是血的躺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的地面儿上。全身的伤口带给的她非同一般的疼痛,仿佛要将她分拆了一般。听到面前这人的话,风莫忧强打起精神,轻轻地开口道:“对!只要你放我出去,我答应你,这辈子都不再见他。而且我风莫忧此生只忠于一人,永不会背叛。”
冉沫雅听出了她话中的坚定,下定决心开口道:“我答…”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酷声音打断了。“住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冉沫雅吓了一大跳。几乎是惊慌失措的转过头看向来人,风莫忧也听到了这道声音,但她没有去看,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冉沫雅颤抖着声音说道:“浩…浩哥哥,你怎么来了?”宫御浩自进入地牢以后,一双鹰目,就狠狠地盯着地上的风莫忧,仿佛要将她挫骨扬灰。“我为什么不能来?这是我的地牢,我的犯人!”说完,又将目光转向呆立在一旁的冉沫雅,说道:“你又在这儿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宫御浩的声音冷酷无情,仿佛能将人冻碎。“浩哥哥,我…”“滚!”宫御浩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十分吓人,仿佛要吃人一般。冉沫雅一下子就被吓得僵立在那儿。听到那声滚几乎是狼狈的逃离了地牢。
风莫忧不知道他来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但想来,以他现在的状态,定是听到了很多。可惜呀!风莫忧在心里想着,本来马上就要让她答应了,到时候她就可以逃出去,去找齐洛扬。谁想到功亏一篑。心里这般想着,强打起的精神又些渐萎靡。经过了这几日的酷刑,风莫忧伤势十分严重,伤口不断撕裂不断愈合,好了又坏坏了又好,几乎要将她折磨疯了。
宫御浩此时看着仿佛如死尸般趴在地上的,狼狈不堪的风莫忧。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仿佛打翻了一个酱油瓶似的,五味杂陈。就是这个女人杀害了他的父皇,但是他又是深深的爱着这个女人。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恨之切吗?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现?因为爱她,所以放了她?不可能!她亲手杀了对他有20多年养育之恩的父皇。但不正是因为爱她,所以才会放过她吗?
乱,满脑子的乱思绪,让他的情绪异常暴躁。“风莫忧,你可知罪?”躺在地上的风莫忧拄着墙让自己坐起来,听到他的问话轻轻一笑:“哈,认了又怎样,不认又怎样?反正人是我杀的。”宫御浩听到她这冷嘲热讽上前一把抓住风莫忧凌乱的头发,迫使她抬起脸,低吼道:“自从你杀了我父皇,我宫御浩就与你有了不共戴天之仇,不仅有你还有齐洛扬,早晚有一天我要将齐洛扬碎尸万段。”听到这句话,风莫忧唰的一下直起身子,也不顾头上狠狠拽着她头发的手,一双凌厉的凤眸对上了宫御浩发红的双眼,那双眼睛里的愤怒和仇视,完完全全的激起了宫御浩愤怒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就是因为我说要杀了齐洛扬吗!凭什么?他齐洛扬何德何能,能得到你的爱。
“你在说一遍…”风莫忧嗓子受到了损伤,声音低沉又嘶哑。像一把锯子一样,锯在了他的心上,撕裂的疼。
看到风莫忧的惨状,宫御浩说不心疼是假的。没有人想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这种折磨。但他却无能为力。他松不下这口气,他始终无法容忍风莫忧亲手杀了他父皇这件事。这件事情仿佛像一块刀子,悬在了他的胸口上,轻轻一碰就会痛的撕心裂肺,鲜血直流。宫御浩一把将风莫忧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一定会是你呀!为什么你就不能爱上我。”说完,宫御浩静了片刻,之后起身一把将风莫忧甩在了地上,没有去看她因为感受到疼痛而一脸痛苦的表情,冷漠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说完,好像感觉说得还不够似的,再次说道:“以前我真是瞎了眼,会看上你这么贱的女人。也只有你这种贱人才会跟齐洛扬那个卑鄙小人在一起。”
风莫忧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说话,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同样乌漆墨黑的屋顶。任凭宫御浩在那里怎样的侮辱她,怎样的污蔑齐洛扬,风莫忧都没有再吱一声,也没有看他一眼。其实风莫忧心里明白,她杀了宫御浩的父皇是个不争的事实。她没有办法反驳,也没有办法辩解。所以无论宫御浩怎么恨她,她都只能无条件的接受。这是她欠他的永生都无法还的债。
“以后没有人回来看你,也没有人会来救你。齐洛扬那个胆小鬼更加的不可能。所以你这一辈子都只会待在这阴暗的地牢里,像一只死狗一样,永无出头之日。所以你最好不要激怒我,我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宫御浩狠狠的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之后风莫忧只听到地牢大门锁上的铁链声,哗哗作响。是这死一般寂静的地牢里唯一的声音。
漆黑的地牢,空旷,可怕。到处都是蟑螂,蜘蛛和蛆虫。风莫忧哪怕是穿越之前,也是娇生惯养的大家千金,从未受过这般苦。穿越之后也一直过的顺风顺水,但她现在真的不得不说,她很害怕。别看刚才她面对冉沫雅和宫御浩时是多么的镇定,她终究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需要安全感的女人。
风莫忧坐起身子,把头埋在臂弯里。心里想,落扬,你什么时候会来救我啊,我好害怕呀!我真的快要挺不住了。风莫忧感觉身体越发虚弱,甚至连疼痛的神经都已经麻木了,昏昏噩噩不知几何。难道我快要死了吗?
忽然感觉到一阵和煦的春风吹过她的脸颊,让她有种从内到外,从精神到身心上的放松。怎么回事儿?怎么不疼了?风莫忧疑惑的抬起头,一双凤眸中充满了惊讶,她这是在哪儿?只见入目的不是漆黑的地牢,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小草青翠,鸟语花香。“这是…”风莫忧下意识地说道,却突然的发现自己的嗓子一点儿也不嘶哑,而是像以前一样的灵动透彻。低头审视自己,发现自己不仅穿的不是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皮肤也光滑如玉,没有一点儿伤痕。风莫忧不禁想到,这是在梦里吗?
“莫忧,醒了?”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却不掩温柔的声音。这熟悉的声音让她日思夜想,她唰一下的转过头,惊喜的长大了眼睛。真的是那个人,熟悉的一袭淡蓝色长衫,相貌俊美不凡,看起来起来清清冷冷的,但看向她的眼睛里却带满了柔情。“落扬!”风莫忧尖叫着跳起来,快跑过去直接扑向了齐洛扬,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风莫忧突然感到她什么都不怕了,感觉都特别心安。齐洛扬一愣,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伸出手环抱住风莫忧,眼中满是笑意。
风莫忧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让她有些不适应。身上的疼痛渐渐也有了明显的感觉。这是地牢。刚才那是梦吗…风莫忧愣住了,突然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心脏,感觉那里暖暖的,仿佛听到了另一个强有力的心跳声。风莫忧的脸上带了一丝笑意,轻声道:“落扬,原来你一直都在。”
风莫忧笑的很开心。是啊,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齐洛扬都会永远陪在风莫忧的身边,一生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