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齐洛扬很容易就混进了皇宫,为了掩人耳目,他便以自己武功之优势,一跃而上,飞檐走壁,在屋顶上飞速前行。
前方没有了宫墙和房屋,他不得已从房檐上跳下,与夜色融为一体,顺着边角的不起眼之处潜行。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脚掌上长了肉垫的小猫,悄无声息,再加上他刻意隐去自己所发出的声响,若非有嗅觉极其敏锐的猎犬,否则一般人不会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就着夜色混进来的前朝皇子。
可天不遂人愿,正在他继续潜行的时候,一队火把向他这边聚集过来,他还隐约听见了犬吠的声音。
“可恶。”他低声咒骂一声,翻过围栏,一个空中三百六十度翻转,平稳落地,向附近一个隐蔽的石林跑去。
他的速度极快,也就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就进了石林。
可微薄的争吵声撞进了他的耳道,他的眉头一皱,怎么回事,据他所知这个石林平日里是没有人来的,况且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在此争吵。
听声音,好像是一个男子。
他本着一探究竟的心理向前迈进,结果愈渐清晰的声音反而有一种熟悉之感,直到一个女声的出现,让他的表情多了几分惊讶。
是冉沫雅!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和一个男人一起!
找了一个离得近的地方,而且很隐蔽,夜色浓重,在争吵的二人不会发现他,他还可以看到二人。
“你别说了,就算你在怎么坚持我们都不会有结果的,我的心很小,只有他一个,已经满了,容不下别人了。”
“我不信,你的心里不会没有我的一份位置,就算没有,以后你的心里也会慢慢将他的位置腾出来,我会用我自己的努力住进你的心里。”
冉沫雅冷哼一声:“你对自己未免太有信心了吧。”
她转身就要走,那名男子看上去有些着急,一把抓住了冉沫雅的手,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想强行把她困在怀里,不让她离去。
这一幕真的是让齐洛扬目瞪口呆,居然有人会对冉沫雅这么痴情,还这么大胆,冉沫雅可是姓宫的的青梅竹马,看来这人不是位高权重,就是没脑子了。
而且冉沫雅也不是这么好摆弄的人。
接下来发生的就如齐洛扬所想的一样,冉沫雅不甘被那人拥入怀里,拼命的挣扎,那男子也急切的想把她得手按住,把她定在自己怀里。
也多亏了两个人的动作,让齐洛扬看清了那名男子暴露在月光下的面庞,呵呵,这张脸,可真的是让他,记忆犹新啊!
“国师,你闹够了没有,弄疼我了,快放开……”
说完这句话,冉沫雅很轻易的从国师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不知道是国师为人比较怜香惜玉还是她冉沫雅有不为人知的彪悍一面,如果是后者,这位国师也是口味浓重了。
“果然,就算这样了,你的心里也还是只有他,是吗?”
国师的语气有些悲壮,他的话里隐藏了很多,让人有些想深挖下去。
冉沫雅不屑道:“就算没有他,也不可能是你。”
国师的脸上莫名的填上了几分失望和失落,也许是因为面前佳人决绝的话语,也有可能是因为别的。
“那好吧,既然这样,我愿意一直等着你,在你的背后默默守护着你,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的,我不会想他一样,让你伤痕累累的。”
国师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好像闪烁着什么,就像一盏有些残破了的油灯,里面的油已经所剩无几,灯芯上亮着摇摇欲坠的闪着一丝幽暗的火光,好似只要再有一丁点儿风吹草动,这火光便会瞬间熄灭,再无亮起的可能。
冉沫雅也察觉到了他眼中不断冒出的情感,但是,这种事情就应该尽早了断,如果不让他早点儿死心,拖着也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和精力。
冉沫雅刚要张口说这个事情就被一声呼喊惊的张不开嘴。
“快点儿,都给我进石林去搜,闯入者肯定躲进了这里,一定要把擅闯皇宫的乱臣贼子给抓捕归案。”
冉沫雅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深更半夜的她和国师出来见面已经是不合礼数了,若是被人撞见难免生出来些闲言碎语。
“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先走了,剩下的事情你来摆平。”
国师看着冉沫雅离开的身影伸出了手,想要再次抓住她的手,告诉她:“不用怕,被人看到就看到,大不了我娶你。”
可他还是默默地收回了手,在胸前紧紧握起,甚至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如果我姓宫,跟你一起长大的是我,你会不会喜欢我。”
其实刚刚他伸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被发现也没什么不好的,她的名声毁了,嫁不出去了,这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娶她了,她就不用嫁给别人,她就可以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他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生儿育女,安享余生……
可他的脑子里冒出了她刚刚说的话。
“我的心很小,只有他一个,已经满了,容不下别人了。”
他的心里就好像被千刀万剐一样,血淋淋的,不知道痛到底是什么感觉了,因为他的一切都随着她,一起走了。
“大胆贼人,竟敢擅闯皇宫,还不束手就擒。”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御林军,将他团团围住,他斜目看过去:“怎么回事啊?”
有一个眼尖的,记性好的,看起来是有品阶的带刀侍卫,他瞬间认出了他,立刻跪在地上说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不止国师大人正在此处,下官该死。”
有了榜样,剩下的人也全都跪了下来,说着同样的话,国师没好气道:“本国师见这里幽静,来此处呆了一会儿,怎的就变成了擅闯皇宫的贼人了呢?”
那人双手在头上一做辑,“是下官没有查明事实,没想到竟是大人。”
国师一脸的鄙夷:“既然如此,尔等还不退下,莫要为宫里头这些个贵人们图填烦扰。”
“是。”那些人一齐道,然后迅速撤退。
“贼人,真有意思,谁会来闯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大院。”国师刚迈出一步就停下来,满脸惊恐的看着冉沫雅离去的方向:“不好!”
冉沫雅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婢女就来告诉她,之前她吩咐做的银耳莲子粥已经备好了。
冉沫雅到梳妆台前坐下,说道:“你们先在下面侯着。”
“是。”
婢女退下后,她对着镜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易容,刚才在外边,真的有一点儿狼狈。
之后,她领着婢女,去了宫御浩那里。
齐洛扬悄悄地将宫御浩床边的窗户纸捅了一个瞳孔大小的洞,通过那个洞,观察着里边人的一举一动。
宫御浩身边的内官隔着沙帐说道:“陛下,冉姑娘来了。”
“宣。”
冰冷冷的声音让齐洛扬浑身一阵,内官好像已经习惯了的样子,只是不满的摇摇头,就走到了门口喊道:“宣冉沫雅进殿。”
殿门打开,冉沫雅在婢女唯唯诺诺的衬托下显得仪态万千,落落大方。
她进来后就屏退了所有的人,独自走到床边,拉开床帐说道:“陛下,我为陛下准备了了银耳莲子粥,陛下最近劳累,一定要好好注重饮食和休息,满朝文武都要仰仗陛下才行。”
“嗯。”宫御浩冷冷的回了一声,然后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陛下,我服侍您用膳。”冉沫雅拿起碗和汤匙,盛起了一点儿粥,宫御浩的样子很奇怪,硬生生的张开嘴,再合上嘴,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他好像忘了怎么咀嚼,只是一味地张合。
就连汁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到了衣服上都不知道,冉沫雅发现了拿出自己怀中的手帕,快速为他擦掉,嘴里还说着:“陛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连汤汁都流了出来,就像小孩子一样,不过,您放心,我会一直照顾您的。”
她的眼中尽是温柔,眼前的人是她心爱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柔软,再说她本就是知书达理之人,又怎么会不温柔呢?
可这绵绵的爱意好像没有传达到宫御浩的心里,他还是一味地,冷冷的看着前方,嘴里一张一合,十分的僵硬,也十分的骇人,真是无法想像这冉沫雅是怎么对这样一个人无尽温柔的。
窗外的齐洛扬将屋内的一切都记在脑海中,包括冉沫雅温情的样子和宫御浩那十分恐怖的样子,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缩紧了一分。
这是怎么回事儿,宫御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天呐,是谁干的?
齐洛扬回想了今天进宫所遇见的所有事情,尤其是他去石林偶然撞见冉沫雅和国师两个人半夜在石林里见面,而且谈话内容……
他的瞳孔不禁外张了一圈。
难道,是他干的,他为了什么这么做?难道是因为冉沫雅?他的目光流连在冉沫雅身上好久。哼,都说这女人是红颜祸水,在他看所言非虚,为了一个女人做这样大无畏的事情,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