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兄,真是感谢你,”真县官双手一握,向齐洛扬做了个缉。
“不必,举手之劳罢了,”齐洛扬扶住他的手:“望你为官清廉,造福百姓便是最大功德。”
真县官心中一震:“是,齐兄说的是,本官定会为这百姓尽心尽责,不负齐兄期望。”
“那便好,”齐洛扬望了望门外,万里无云一片晴朗:“早日上位,处理公事才是要紧的。”
“是是是,”那真县官勾起嘴角:“敢问齐兄是哪里人,做些什么生意呢,本官可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了,”齐洛扬笑了笑:“你只要做个好官就行。”
“我看齐兄器宇不凡风流倜傥,定不是一般人呐,”真县官抚起衣袖,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肤,他道:“如今这天下,齐兄可与那皇子比肩。”
“不瞒你说,我正是那皇子,”齐洛扬也并不做作只是很淡然的说了出来。
未曾想,那真县官反而慌了,他连忙跪倒在地,将抚起的衣袖撂回:“下官不知皇子竟亲临至此,刚刚口出粗鄙之语,望皇子恕罪。”
“…”齐洛扬抹了抹额角的汗:“万一我是冒充的,你这一跪,岂不是跪错人了?”
那真县官也不敢抬头,只是低着头说:“皇子人品,我刚刚已然见识到了,定不会欺瞒与下官。”
“快起来吧,”齐洛扬笑了笑:“跪着怪难看的。”
“是,”那真县官拍了拍袖子,便站了起来,与那齐洛扬刻意离了些距离。
齐洛扬感到奇怪:“怎么站的那般远?”
“皇子功德盖世,岂是下官能接近的,”那真县官越发客套,但心中感激之情不言于表。
“没事的,如今我脱了那一身华服,不也是平常人一个?”齐洛扬无奈笑了笑,他贵为皇子,却连一个女人的心都拿不到。
“不过说来倒也是奇怪,皇子怎的会来如此偏远之地?”真县官低眉顺眼,不敢直视齐洛扬。
“不过是因为那名为风莫忧的女子而来,”齐洛扬摇了摇头:“一言难尽啊。”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皇子你呢?”真县官一时没忍住,嘴角微不可察的扬起了弧度。
“也罢也罢,”齐洛扬叹了口气:“都说这情事难断,我本以为不过是笑话罢了,但真真遇到了,才知道这一个情字的难处。”
“清官难断家务事,不也是个情字,”真县官也是叹了口气:“这世间也就一个情字最惹人心酸。”
“不谈也罢,情字难分难断,”齐洛扬握紧了拳头,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爆起的青筋,他心中怨念也深,恨这风莫忧不懂他心,投了别人怀抱之中。
“下官心中感激,皇子竟如此亲民,以往都是去那茶馆听皇子的事迹,只觉皇子惊为天人一般,如今亲眼见了…更是…更是觉得好啊,”真县官双目里含了滴热泪,忍不住直勾勾的看着那皇子绝世之容。
“你方才说要报答我可还记得?”齐洛扬笑了笑。
“自然是记得的,”真县官抹了抹脸上泪水,自知失态,不禁为自个捏了把冷汗。
“你要记得,当个清官,做个好人,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齐洛扬回眸一笑,英气横生。
“下官谨遵教诲,”真县官跪了下来,给齐洛扬重重磕上了几个响头。
齐洛扬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起来,齐洛扬本身便不是特别喜爱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
“敢问皇子,接下来是要去做些什么?”真县官只觉得百死难以报答皇子之恩。
“去找个人,”齐洛扬眸中光彩暗淡了些。
“是那位风莫忧姑娘吧?”真县官也是大胆,直直戳了那齐洛扬的心口伤处。
“嗯,”齐洛扬一反往常,并未生气,只是淡然的回应了一句话,便再未出声。
“大人,”一个小捕头从旁冲了进来,神色慌张。
“小声点,成何体统,皇子在这呢!”真县官瞪了那捕快一眼。
“皇子…皇子!”那捕快的嘴都快合不拢了。
但他咬了咬牙,还是没退出去:“大人,有一男子被人砍了拿去卖的假山,如今正在堂外哭诉呢。”
假山…?齐洛扬愕然,刚刚他不是付过银子了吗,如今还来倒打一耙?只可惜找错了人,若是找当今圣上,那齐洛扬指不定会挨顿板子,但这县官,就不行了。
“这是我做的,”齐洛扬轻轻笑了笑。
“皇子做的,你还看什么看?”真县官又瞪了那捕快一眼。
那捕快也不畏惧,只是结结巴巴的说:“天…天子犯法与…与…与庶民同…同罪,皇子…你…你也得去经审。”
“你不要命了?”那真县官对这捕快说的话有些生气,真是分不清轻重,皇子干的坏事那能叫坏事吗?
“没事,”齐洛扬拦住了真县官要打那捕快的手:“我付了那人一两黄金,他说假山可卖十几两,这假山只有我一个买主,你说,我错在何处?是他报假案,还是我个堂堂皇子说假话?”
“这…这…”那捕快害臊的挠了挠头:“是我糊涂…”
“还不快吧那人拉下去打上几十大板?假报案,报假案,统统是大罪,”那县官连推带踹的把那捕快踹了出去。
“皇子,真是对不起,”那县官连连道歉。
“没事,”齐洛扬摇了摇手:“我走了。”
“是,”真县官欲跟上皇子,给他送送行。
“不必送了,我一个人也能走,”齐洛扬摆了摆手,便大步走出了门口。
真县官重新上位,开始审理这几天来衙门堆积的案子。
“一切都结束了呢,”齐洛扬撑了个懒腰,他走在大街上,寻找着风莫忧的身影。
刚刚和他们分开,风莫忧与那慕容轩去哪他并不知道,只是觉得应该在附近逛逛罢了。
街上热闹极了,到处都是人,乌压压一片,像是黑云遮日,齐洛扬四处张望,却找不到风莫忧的身影。
按理来说,风莫忧长得极有标识,一看就能看出是她,但在这黑压压的一片里,齐洛扬却看不到那风莫忧的身影。
他心中一凉。
“该死,”齐洛扬皱紧眉头,这风莫忧与慕容轩定是弃自己而去了。
慕容轩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人群中是能一眼看到的,可齐洛扬没看到,这只能说明,齐洛扬被两人抛弃了。
“去过二人世界?”人一旦被抛弃。心中想法就会乱的难以想象,想象力也会膨胀起来。
齐洛扬已经能在脑中看到风莫忧笑着和慕容轩同乘一辆马车,笑看风云,指不定还会做出些羞耻之事,巫山云雨,却将齐洛扬的心打凉一片。
齐洛扬笑了笑,自己早该知道的,风莫忧爱的不是自己吧?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和别人走了?若说不是故意,我还真是不信呢。
莫不是假借失忆之名,结真爱之亲?这样才好摆脱自己?齐洛扬面前寒霜覆盖,他摇了摇头:“可笑。”
若真不喜欢自己,那我这一腔爱意该放在哪?齐洛扬靠着木柱,叹出长长一口气。
“卖马喽,上好的赤马,”小贩吆喝声在齐洛扬耳边回响。
“不如…我走吧?”齐洛扬这样问自己:“万一…风莫忧回来了呢?”
他心如乱麻。
周围人声嘈杂,齐洛扬静不下心来思考。
“给我一匹马,”齐洛扬终是决定走了,抱着满腔热情走,让它随着风冷却也好。
那小贩不识时务的开始推销:“这位兄台眼光真好,我这马可是上好的,你看这十匹马,个个色泽上好,膘肥体壮,蹄子乃是烙了玄铁的,可跑上千里不带喘息,这十匹马里,六匹是赤马,唯独这四匹,是雪花底的马,乃是上好中的上好,您看……”
齐洛扬冷着一张脸,递给他三两成色极其之好的黄金便上了一匹雪花马,连小贩递的银子都未接就策马而去。
周围风呼啸着,齐洛扬眼中泪水流下,那马似乎通了人性,竟放慢了速度。回头看向那齐洛扬。
齐洛扬撑起一抹微笑,扬起马鞭:“驾!!”
千里马速度果然是十分快的,不过几日。他便到了皇城附近,只不过这几日是昼夜不停的赶路。
齐洛扬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拼命,但他只能借着赶路的疲惫来放松心中苦痛。
“听说了吗?皇城里的皇上已经变了,如今的世道真是一日一个样子,”齐洛扬身边的一个妇女正和其他人谈着八卦。
齐洛扬心中大惊,皇上…变了?怎么可能!不过几日便出了这种乱子:“是谁干的?”齐洛扬问向那几个妇女。
“似乎…是谁造反了…我也不清楚,”那妇女唯唯诺诺,只因齐洛扬现在胡茬满脸,身上衣服也脏的不像话,看起来就如同一个亡命之徒一般可怕。
“造反?”齐洛扬皱紧眉头,反身便上了马,他高高扬起马鞭抽了下去,雪花马如箭般冲了出去。
齐洛扬在心中冷笑着,脸上满是怒气,他一定要把造反之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