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一片黑暗中,可是因为隔的近,宇文成都还是能够看清风莫忧的脸庞,甚至可以说是看得清清楚楚。怎么能够不清清楚楚呢,两人躲的地方本身空间就不大,风莫忧专心致志听着外面的动静,不自觉的身体就往宇文成都的方向靠了靠。这一靠近,可就有的尴尬了。宇文成都本事半坐在地上的,风莫忧半蹲。宇文成都就看着风莫忧的胸口位子离自己越来越近……
“咳咳,莫忧呀,虽说咱俩迟早成亲,可是你也别太主动了呀。”宇文成都扯了扯风莫忧的衣袖,分了点儿风莫忧的注意力过来,然后轻声对风莫忧说。
风莫忧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睨了一眼宇文成都,狠狠回了句:“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信不信。”
行行行,自己不说了还行吧。宇文成都怯怯地伸手在自己嘴上一划,做了个合拢的动作,示意风莫忧自己不再讲话。
风莫忧这下终于觉得宇文成都消停了下来,就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外面。轻轻的脚步声,就快达到了细不可察的程度,想来不是一般人,甚至说是高手级别的。窗外一个,屋顶两个,门外三个……一共七八个人,凭风莫忧目前的本事,还真没办法百分百保证带着宇文成都这个累赘还能全身而退。
同时风莫忧又有些不解,是什么人呢?目的是什么?自己涉世不久,本不该有什么恩怨过节,那么就该是阻止自己救齐洛扬的势力了……可是齐洛扬蛰伏多年,若是轻易受伤待救的消息就走漏了,岂不是身边有内鬼?
但是这也不合常理,自己带着齐洛扬奔波劳累了这么久,这些人何必等到现在才下手?或者说,这些人,是冲着……宇文成都来的?
宇文成都,自己对他的了解也不过是个大家子弟,是不是太过片面了?风莫忧陷入了沉思,同时一边还留意着外面的情况,那些人越来越近了,可是风莫忧没有注意到宇文成都的异样。
风莫忧没闲着,宇文成都也没闲着。虽然自己已经和风莫忧打趣了一番,可是风莫忧也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更遑论拉开二人的距离了。而不是宇文成都要耍流氓自己不舍得离风莫忧远点,而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风莫忧背后尚且有空隙,宇文成都背后可是实打实贴着东西,一点儿挪动不得。
夜有些凉了,风莫忧尽管已经把烛火给熄灭了,可是空气中还是有些烛油燃烧过后的味道,连带着他们躲的这个位子有些灰尘,乱七八糟的味道闻起来就有些呛人了。
可是宇文成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因为他和风莫忧隔的很近,风莫忧身上的气息一点儿不漏地往宇文成都鼻子里钻去。是女子特有的清香,连带着一些微不可查的奶香味儿,让宇文成都有些心猿意马,他不禁想,这风莫忧一定是个处子之身,好一个温香软玉……
想着想着,宇文成都就开始脸红。不是他思想有多龌龊,而是觉得这样的风莫忧很迷人。或者说,无论怎样的风莫忧在他眼中都是迷人的,哪怕她在为着别人奔波,哪怕她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可是男人嘛,就得有胸襟,这些都不是个事儿。
风莫忧如果此时回头的话,就能看到宇文成都嘴角一抹清淡的笑意,不同于白日里的轻佻不羁,而是从心底里透出的舒适。那人的一双眼也是亮的吓人,仿若黑夜里的星星,扑闪着。如果此时有人在的话,就能发现,这样的神色,在风莫忧脸上也曾有过,不过一般都是出现在风莫忧看着齐洛扬的时候。
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外面的人越来越近了。
轻微的纸碎的声音传到风莫忧耳中,风莫忧知道,这是有人将窗户纸给捅破了。应该是要放迷烟。的确是老江湖,风莫忧感叹着,一边又觉得,真是多此一举,这么多人竟然还怕解决不了自己和宇文成都这个废人?
虽然思绪流转,可是风莫忧手下的动作可一点儿也不满,她附身在宇文成都耳边,将手覆在宇文成都的口鼻之处,并轻声提醒:“小心,有迷烟。”
宇文成都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出来了,他反应过来,原来风莫忧把自己叫过来是因为为了保护自己。想着心上不由得一暖。
可是这暖意还没到头呢,就被风莫忧下一句话给打击到了。风莫忧说:“注意着点儿,你要是给晕过去了我保证懒得管你,让你自生自灭去。”
这妮子永远不会好好说话。不过自己已经习惯了,再加上现在情况特殊,自己就不和一个女子计较了。想想,自己还真是胸怀坦荡。宇文成都其实真的是已经不要脸到了极致。可惜风莫忧并不知道这一切。
风莫忧用另一只手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宇文成都,轻轻说:“里面有两颗药,拿出来,我俩一人一颗,可以解迷烟。”
“嗯……”宇文成都应下了,手下动作一点儿不慢,自己吃了下去且喂了风莫忧。
“丝丝……丝丝……”是门闩移动的声音。
风莫忧这下更紧张了,通过缝隙看出去,就看到一柄匕首的刀刃从门缝里穿进来,正在一点一点儿地开着门。刀刃在血色下泛着冷光,令人心寒。
紧张归紧张,可是风莫忧不怕。门闩落地的瞬间,再传来的就是有人开门进入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窗户也被打开,屋顶上的人脚步也停了下来,似乎正好站在了这叫客房的中间位置。风莫忧不怕,不代表宇文成都不怕,他吓得一哆嗦,这一哆嗦竟把手中的瓷瓶给掉了下去。
本来还在迷茫为什么床上没人的几个黑衣人自然听到了动静,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就往二人藏身的地方走去。
为了防止宇文成都又发出什么要命的声音,此时风莫忧紧紧束着宇文成都的。二人这下子的距离更近了,可是别说风莫忧,就是宇文成都也没有了什么旖旎的心思。时机很危险,而自己闯祸了,宇文成都很是自责。
“你,逃,我,打。”风莫忧在宇文成都手臂上轻轻划出这几个字,又用眼神询问他是否明白。
之所以让宇文成都跑,是不想自己分心,同时也是为了避免自己保护不力让宇文成都受伤,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下,有房间里的阵法加持,总能够保住性命,再成功逃脱。无论这些人是冲着谁来的,这都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风莫忧一片苦心,可是宇文成都却没能体会到。他以为风莫忧只是想保住他的性命,而自己与那些人殊死搏斗。
这怎么行?
宇文成都怕再纠缠下去,一会儿两人都跑不了,只好点头应下了。
风莫忧见此,便松开了宇文成都,准备开始掩护宇文成都离开。
可是宇文成都到底不是个省油的灯,风莫忧放开他的瞬间,他就大叫一声,然后飞快窜了出去,顺手将桌椅往黑暗中掷了过去。
本就是很紧张的氛围,再加上是夜里,什么动静都显得很突兀,更别说一个大男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再有,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巴不得自己再轻声些,最好什么动静都没有,谁料到会有人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一时之间,大家都愣了下,倒是给了宇文成都把东西扔出去的时机。
风莫忧同样也被宇文成都一嗓子给嚎傻了,这人干嘛呢?不过很快的,风莫忧就回了神,瞬间明白宇文成都的用意。可是这傻子,真以为这样自己就能转移了黑衣人的全部注意力,保护好自己了吗?
时间不等人,外面那么多高手,可不是一个宇文成都就能解决的。神思流转间,风莫忧也窜了出去。
不同于宇文成都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情况,风莫忧出去后每步都走的很准很有目的性。虽说自己的本事不一定及得上别人,可是风莫忧听声辩位的本事极好。
一脚就向一个人给踢了过去,风莫忧反手就将那人手中的剑给抢了来,又顺手一划,将被抢夺了武器的人给抹了脖子。
黑衣人见风莫忧不过瞬间就解决了一个自己的兄弟,立时将注意力从东躲西藏明显不会武的宇文成都身上转了过来。
虽说打架要拿短,可是宇文成都根本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黑衣人对他也不怎么在意。
“宇文成都,你怎么还不走!”抬手挡住了对方的剑,有一个后仰,脚一瞪往后滑了几步躲过侧方一剑,风莫忧看着还愣在原地的宇文成都有些气急喊着。
“不行呀,女侠,莫忧,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逃走!妄为男子!”宇文成都倔脾气也上来了,让他抛下风莫忧,他怎么做得到。
“哼,谁也别想逃。”黑暗中,有人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