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才是凌晨三四点。虽然看不到一点太阳的眉目,山上的风凉嗖嗖,树叶被刮地沙沙的响。就是在如此凄清的环境之下,天上的月亮确实亮的闪耀,在整个半山腰都画出一片亮光,此时的风莫忧心里才出现那么一点欣慰,觉得这月光此时确实是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尽管膝盖处因为几天几夜的下跪早已变得血肉模糊,但是她却并不感到特别疼痛。
风莫忧和宇文成都开始连夜开始下山,风莫忧因为膝盖的问题,走路显得十分的吃力。基本上,她走一步的时间,宇文成都可以有两三步了。宇文成都看着她这个样子。心有不忍:“要不然我背你吧,照你这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山底…”
风莫忧似乎在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些许抱怨,但想起宇文成都连日以来奇怪的行为,风莫忧拒绝到:“不用。你要是嫌我慢完全可以自己离开,我不介意。”
听到风莫忧这样说,宇文成都一下子有了一点火气:“喂,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了这么久,你就是这样看我的?”随即又开玩笑的说到,“我堂堂宇文成都,是那种把一个弱女子独自丢在半山腰的人吗,”说完,嘴还不由自主的撅起。开始一个人在前面走。
老婆婆本就生活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这是的山路各种植物丛生,有各种有毒生物出没,这让道路的行进也有了很多阻碍。宇文成都,一边砍着杂草,一边斗争着各种兽物。再回头看一看风莫忧。明明疼痛感那么明显,她的头上已经积满了汗,还故意忍着不在脸淤伤上流露出来,其实,这让整个脸都变得铁青。
“你那脚抹药了吗?”宇文成都停下来问道,风莫忧迟疑了一下,想起,“出门太急,忘了。”宇文成都轻轻地叹一口气,自顾自地走到风莫忧的旁边,整理出了一个木墩,对着风莫忧指了指,“你坐在这里。”
风莫忧疑惑,“干嘛,”宇文成都不语,而是送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在风莫忧面前甩了甩,风莫忧还是有点迟疑,没有立刻坐下。宇文成都只能无奈的笑了笑,“你放心,这只是普通的治疗淤伤的药剂而已,怎么,你还怕我下毒啊?要下毒什么的,我何必等到现在?你别傻了。”
风莫忧立刻解释道:“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不是怕你对我造成威胁还是怎么样,我只是觉得有时候你对我太好,好得莫名其妙。”风莫忧边说着边坐在木墩上面,静静地看着宇文成都,这是她第一次和他直面了她的一个疑惑。她总觉得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但却又无从去猜测。
宇文成都走到风莫忧的旁边,轻轻的蹲下,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慢慢地给她抹药,一点一点的,虽然有些生疼,但是风莫忧并没有发出一点的怨声。宇文成都将白色的粉末撒满伤口处,等快要结束时才悠悠说到,“当然有原因,这世界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哪一个不是有原因的?就像你现在拼死拼活做的这些不也有你的原因?”
说着,宇文成都便站了起来,背对着她,蹲了下来,“还是我背你吧,”宇文成都看着地面想着什么,“我知道你不怕痛,但是你有原因,难道你不想快点下去吗?我背你下去,总比你这慢慢地走要快。”
风莫忧呆呆地看着宇文成都的背影,她想着齐洛扬还处在危险之中,现在这个时间的确不应该顾忌这么多。于是就顺势上了宇文成都的背。
一路上他们没有什么话语,却也不显得尴尬。
天慢慢地渐亮,他们二人也逐渐到达了山底,找了一个旅馆,准备歇息几个时辰再继续接下来的事务。
风莫忧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来到一个到处是高山的悬崖,到处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周围却并未生得任何植物虫草,阴冷冷的风在四周刮着,突然她听到了一个人在喊救命,那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让风莫忧的汗毛不禁都要竖起,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飞快的扒在悬崖旁边,双手颤抖地往下看。她看到齐洛扬一只手抓着细小的苗树,而那苗树眼看着就要连根拔起。
“莫忧,救我~”她听到齐洛扬的叫声,顿时心漏了一拍。眼看着齐洛扬就要下落,而下面竟是万丈深渊,她一把抓住他,几乎用尽全部的力气。豆大的泪滴倾泻而下。
“齐洛扬,你抓紧我的手,要抓紧,”齐洛扬就这样一直看着风莫忧,眼神不曾从她身上挪走一寸。可是齐洛扬毕竟身高马大,风莫忧根本难以支撑住他的体重,更别说将他从底下拉上来,。风莫忧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地随着齐洛扬下落。
可是,风莫忧一点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她只知道,她不能放着他一个人。
齐洛扬看着风莫忧,一阵心痛感传来,“莫忧,放手吧。”“不,我不放,”风莫忧回应着,“我一定会救你的,”可是,齐洛扬怕了,他说,“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齐洛扬用自己的另一只手,一点一点地扳开她的手,他忽略了她的尖叫声。就这样直直地掉入了万丈深渊。
“洛扬!洛扬!”风莫忧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发现她的泪水浸湿了整个枕套,一阵恍惚,就呆呆地在那里做了一阵。她开始害怕起来,忽然,她想起偏僻的药她都弄齐了,一定要抓紧时间完成全部的,算算时间,她已经在外边耽搁了这么久,还不知道齐洛扬现在的情况,一定要抓紧时间完成全部的,她真的害怕了。
她想着就立刻收拾了东西,去敲响了宇文成都的门,宇文成都也没有多说什么就也随着风莫忧一起赶路。想着还有接下来的采药计划,她拿出了木兮之前给她的锦囊。然后她发现里面可以到达目的是有两条途径的,第一条路需要赶一天一夜的路,避开了官府,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也够安全;而另有一条捷径路,只需一下午约莫就可以到达,但是却需要经过好几个地方,这其中当然包括官府,说不定会碰上各门派的人。
风莫忧想了想危在旦夕的齐洛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条线路,心里想着无论发生什么,咬咬牙就过去了。
而此时的风莫忧并没有注意到,宇文成都的表情此时充满了异样。他的眼神与紧缩的眉头似乎在暗示着对风莫忧选择的强烈不满,只是默默地看着风莫忧的后脑勺,陷入别样的思索。
“接下来可能会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解决。”宇文成都说着。
“没办法,时间宝贵,”风莫忧看着宇文成都,眼睛里充满着肯定。宇文成都便不再多说,就跟随着她前进。
风莫忧涂了宇文成都的药粉之后,睡了一觉,脚就好了很多。她也觉着神奇,这药竟有如此强的功效,现在尽管腿上明显还是有伤的痕迹,但却完全不会觉得疼痛。而行动也显得十分地自如。
她不禁有些好奇这药的来历,便回头看向宇文成都,“你这药哪来的啊,感觉药效很厉害啊,”说完还踢了踢腿,“才几个时辰而已,都感觉好的差不多了,完全不影响走路。”
宇文成都一听,似是含糊地回答,“不久前,我不小心摔伤,一位很厉害的江湖郎中给我的。”
“江湖郎中?”风莫忧要眼珠子转了转,“哪来的江湖郎中?又叫什么名?而宇文成都却是答着说到,自己和那位郎中只见过一次面,也忘记问他的姓名。
风莫忧狐疑地看了一眼宇文成都,“是嘛…”她轻描淡写地回到,“忘了就算了,”转过头又继续走路。
他们路过一个村落,看到了马路边正在买菜的一位老妇人,那妇人头发早已花白,甚至能很明显地看出右腿的残疾,一双干黄的手不停地整理着面前的蔬菜。风莫忧看到这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便对老妇人说着,“这些菜我全要了,”说着递给老妇人一锭银子,转身把装着一大堆的菜的篮子给了宇文成都提着。宇文成都脸色变了变,却也很顺从。
那老妇人说着:“小姑娘,你心真善啊。老妇跟你讲啊,这里乱得很呢,那些官兵不管不顾地征兵,我那两个儿子都战死了,我也只能出来卖点东西谋生。这里的势力人,仗着能耐,到处欺压百姓。小姑娘你长得这么水灵,可要小心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啊…”说着,抹下了眼角的几滴泪。
风莫忧看着老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们还要赶路,要走了。”
妇人摆了摆手,“走吧,走吧,年轻人事情多,小心就好。
风莫忧抓紧了包裹,继续赶路了。只留下后面提着一大堆菜的宇文成都一脸怨气的看着风莫忧,心想着下个路口就把这菜丢了。
就这样,风莫忧和宇文成都继续赶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