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给朕把她请走,不要再让朕在宫里见到过她!”齐落扬又叫到。
“等一下!”青染跳起来大叫到!
士兵们有点懵圈了。站在青染的旁边,这刚要上去拉青染走,青染突然一叫:“别碰我!”
“你还想怎么样!”杨落扬也愤怒地大叫到。
“皇上,要民女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民女?民女不是个贪慕虚荣之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还是我,身正不怕影子歪!”青染眼角含着泪说到。
此时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青染的真情实意所打动了尤其是站在一旁儿与齐落扬商讨江山社稷的冷将军,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的眼角却有一滴泪珠闪过。但唯独齐落扬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青染心想:我都这样了为什么皇上殿下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呢?难道我还不够真情实意吗!不可能!没道理啊。可问题到底出在哪了呢!
“现在你说完了没?说完就请快点在我眼前消失。我对你真心没兴趣。”齐落扬双目无神儿冷冷地说到。
“皇上殿下,小女儿我对你的爱也真,情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青染依然抱着满怀希望地说到。
“你们愣着干嘛呢,直接带这位大夫出去吧。”齐落扬皱着眉毛并且很是烦躁的说到。
侍卫们刚要将其青染拖走,青染不想走,挣扎着,竭尽全力地嘶吼了一声:“等一下,再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我还有话没有讲完,让我讲完再走!等一下!”
侍卫们刚要停了下来。“额……谢谢啊各位,谢谢。”青染激动地说到。
齐落扬已经快等不了了大叫到:“还等什么!你们这是要造反吗!听她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侍卫们吓的刚忙说到:“是!皇上!”
齐落扬气的背过了是身,哼了一声。
“等一下,皇上我是真的还有句话要讲啊,两位小大哥你们就在停一下吧!就算我求求你们了!”青染可怜兮兮地向两位侍卫哀求到。可是由于刚刚齐落扬大发雷霆,侍卫们这一次再也不敢停下来了,尽管青染苦苦哀求,也径直将青染给拖了出去。青染被拖出御书房前心想这一次可是真的完了,这次被这两个侍卫给拖出去下一次想见到皇上可就比登天还难了,惨了惨了,青染心急之下只好在御书房顺手拿走了一样东西,留作纪念。以后想念皇上还有个着落。
青染临走前顺走东西的时候被冷将军给看见了,但是冷将军并没有直接告诉齐落扬。
青染被侍卫们还算客气地请了出去,那一声声不甘心的喊叫虽然逐渐远去,但仍然透过层层的殿门传进齐落扬的耳中。齐落扬虚弱的很,脸色苍白,身体只剩一副骨架支撑似的。他望着门口,直到青染的呼喊声再也传不进耳朵,齐落扬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婚期将近,皇后仍然没有下落。朝野与市井间的传闻齐落扬都听说了。无非是无端地猜测齐落扬与风莫忧之间的是非分合。可是就如同这世间所有的事情,外人只知表症,却无从知晓内里。但人又有无穷的想象力,把听到的三言两语汇合成一出大戏。戏文里离谱或凄美的故事,焉不是那些人编的?
外人只知道风莫忧不顾他齐落扬的追求,三番五次地拒绝并执意离开,却不知当年青草依依,鲜衣怒马之时,两人间的情意如何在曲折与隐秘中发展起来。齐落扬还记得每一句关心背后的,以及借外物之口说出的爱意。当年一句,“我想你”,拥抱的两个人的心霎时剧烈地跳动着,一切言语在当时显得如此苍白,那句想念是最让人心动的告白。
那是比如今宫里所有女人坦诚的表达都更让人心颤的相处。伊人在求而不得时最为美好珍贵。不,这话也不对。正因为伊人难求难得,因而一旦得到便会把伊人放在心尖上以待。齐落扬自信自己虽然身边宫娥无数,然而想得到的,永远不会厌烦的,仅仅风莫忧一人而已。
而青染的心思,齐落扬明白地很。她医治他的目的,并非像青染自己说的,只是想恢复一国之君的元气而已。齐落扬身边多的是用尽计谋想靠近他的人。那些女人各有各的美丽,或妩媚,或清纯,或风流,或端正,用着些低劣的手段想来服侍齐落扬。
还记得有一位王公大臣家的女子入宫不久,有一晚上端了青花露要与齐落扬对饮。青花露是西域使节进贡来的珍品,但拿着杯子靠近鼻息,齐落扬便闻出此中有异。他锋利的目光掠过那女子,剑眉星目,那女子便知败露,却仍醉心于齐落扬英俊的面容里。齐落扬听说过她在宫中欺软怕硬的劣迹,当即发落了她。
其实杯中放入的不是要他命的毒药,而是与之交好的合欢散。但齐落扬生平厌恶这种暗中手段,他欣赏纯粹追求纯粹,是以这样手段想得到他的人,齐落扬都将她们发落到远处幽深的宫中。即使如此,要这样靠近他的人仍旧很多,齐落扬本就不喜,又应付地烦不胜烦,因此心中存了一团怒气,今日便更加厉害地发作出来。
只是没想到的是,医师也如此。初见此人,齐落扬只当青染是医师,存一颗救命济世之心。为医者,遍寻药草,苦行万里,以身试毒,救人者也。没想到医师也存了贪图荣华富贵,想有朝一日跃上枝头摇身变凤凰的心思。齐落扬想道,青染看中的可并非任意一个后宫的名分,而是皇后的位置。
皇后的位置一旦得到,从此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皆在囊中。诺大堂皇的宫殿,贴身侍奉的宫女,逢年过节的赏赐,还有整个家族的荣耀,这些诱惑吸引着王公贵族把家里的女孩尽往入宫的方向引导。连带心思单纯的女子也变了争权夺利之心。就是有已托付了心意的,也要被逼入宫,身不由己地学会讨好,学会奉承,学会用阴暗的手段陷害他人。实在可恶!
若是皇帝正值壮年,还可顾全。若是皇帝已然垂暮,那年华空度,岂不可惜?只是齐落扬虽对这样的女子有惋惜之情,却并不对她们多情。而且一旦变了那蛇蝎妇人,齐落扬便更为无感,乃至厌恶。人要活就要活的刚烈,绝不可为小人。
风莫忧做事一直光明磊落,从不做阴险狡诈害人之事。她也有许多无奈,有许多迫不得已的选择,但风莫忧却能不违背自己的原则处事,这是风莫忧的特别之处,是旁人无法企及之处。这样想着,齐落扬便回忆起以前来。
那时齐落扬和风莫忧还未曾分离,没有中间这些伤心事。他们有日行至草原,一眼望去无边无际,风温柔地吹拂,牛马羊闲散着低头吃草饮水。他们依偎着坐在一起,夕阳西沉,风莫忧望着远处天地交融处的落日,而齐落扬在侧头看她。等到齐落扬也看了一眼落日,再侧头,风莫忧也在望着他。
对视中,皆是一片温柔的神色。风莫忧轻咳一声,不好意思的起身,要去找些柴草来聚起火堆。齐落扬紧跟在后面,不多时两人找齐了柴火,勾起火石点开,点燃了篝火。火光敛敛中,橘色的光芒映照在脸上,让人看的忘了时间和空间。
正想着,有太监来报,说丞相请求相见。齐落扬连忙招丞相进来。丞相一进来,便拱手说道,“老臣听闻皇上转醒,特来请安。”齐落扬让宫女搬来软垫方凳置于床前,让丞相坐下。丞相也不相让,谢过之后便坐下。
原来丞相是为大婚一事前来。婚期将近,眼看的没几天了,而风莫忧迟迟没有找到。到时这大婚是宣告天下要延迟,或是迫不得已为了颜面找人来替补,这需要齐落扬定夺。齐落扬听罢毫不犹豫的说,“当然不可能找人替补!”他为风莫忧举报的仪式,不可能混杂一丝一毫其他人的染指。
但是——齐落扬随即发愁地想到,离婚期只剩没有几天,看情况风莫忧是不可能在婚礼当天出现了。这么说,婚期只能延迟么?齐落扬倒不在意天下人的看法,但他不想在这件事上有太多的波折。这样总会使他觉得,风莫忧离自己越来越远,远的快要到抓不到的地步。原本选定举报婚期的日子是齐落扬找了京城里最有名的能人巧士算出来的吉日。齐落扬曾经有多少期待,此刻便有多少失落。
丞相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其实依老臣愚见,儿女情长终不是正务。把心思放在处理政务上才是要紧。老臣也是从年轻过来的,所谓深情,何为深情?所谓唯一,何为唯一?并非只那一人才可,京城中百家女子,千种风流,何不再从中挑选一淑良贤惠者选为皇后?”
齐落扬冷冷地看着丞相,他最近体虚,瞪人时便少了几分厉色,但这气势仍吓得丞相立时噤了声。齐落扬冷冷地想着,原来丞相也是来当说客的。那看来他是白来了。不过齐落扬有些好奇,丞相究竟是谁的说客。因此他言语上没有阻止,询问道,“那依丞相所见,竟是哪家女子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