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贺兰玧心口不知为何突然一阵波动,似有一层层血涌覆到身体各处,他猛地抱紧了她,道:“本宫不会离开你,也不会不要你。”
穆檀雅手指最后点在圆圈的中心,轻轻一按,她听着他狂乱有力的心跳,嘴角勾起一抹阴邪的笑。
“真的?”她问。
“真的。”贺兰玧手指蓦地挑起穆檀雅的下巴。
四目相对,两个人眼底同时掠过一道灼热的光芒。旋即,穆檀雅手指轻轻挑开外面的大氅,她的手指白皙细腻,如青葱玉指,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带着魔力。
贺兰玧看着她的动作,不觉下腹一紧,他神思微动,便想起那夜紫色纱幔之内两人缠绵难舍的画面。
“殿下,你可要记得今日的话。”耳畔是她吹来的温热气息,他的气息瞬间狂乱,整个身体都沸腾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四周,猛地将她横抱起来,大步走入到一棵树后,手指往她身上一挑,剥去脱得仅剩不多的衣服。
紧接着将她抵在树干之上,三两下撩开自己的衣服,轻吻上她精致如画的眉眼。他之前的动作野蛮粗鲁,可这时候却变得温柔起来,他沉浸地闭着眼,任由自己沉沦在不该沉沦的想象中去。
穆檀雅紧抱着她的脖子,面色红润,艳若桃李,她一声声地呢喃着,心底十分畅快和舒服。
之后两人紧密无缝地贴合在一起,如那夜一般,缠绵难舍。
忽然,有寒风自北吹过来,干裂得如同鞭子一般抽了过来。越靠近北方,风沙就越大,也就越干燥。
卫燕归往后看了一眼,茫茫草原没看到一丝人影,蹙了蹙眉头。此时大军暂作休息,一刻钟之后就要出发,她想起第一次见到穆檀雅之时,她身上那种怪异的气息,越发疑惑。
柳月苍将事情安排好,来到卫燕归身旁,递了一壶水给她,说:“你是在想刚才的事情?”
卫燕归点头,接过水喝了一口,她眸子里闪烁着光芒,“大人没觉得那个穆檀雅很奇怪吗?”
柳月苍知道她话没说完,便拉着她一同坐下,见她喝了水自己又取回水壶,大口大口地灌了几口。
卫燕归道:“按照她的说法,她是突然发现贺兰玧不见了,然后才追上来的。可两人出发时间相隔那么久,她怎么就知道我们的行军路线,我们快马加鞭,她又是怎么赶到我们前面的呢?”
这么一说,好像真的不对劲。
这时,后面突然想起了一道马蹄声,两人同时回头,看到贺兰玧带着穆檀雅骑马追来。
贺兰玧到了两人跟前,对柳月苍说道:“她都来了,索性就让她待在军中,反正军中也不只有她一个女人。”说话的语气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直接下了命令。
柳月苍站了起来,嘴角一扯,冷漠异常:“监军想要如何处置穆檀雅,随你的便,本将军管不着。”
换句话而言,就是懒得管你。
说完就走开了,卫燕归见状跟了上去,她如今要向柳月苍学习带兵打仗、整理军务之时,这件事问他该如何处理是最好不过。跟他走到了偏离人群的地方,她迈着小碎步到他身侧,说:“你真的让穆檀雅跟着我们?”
柳月苍正经地看着她,唇瓣的笑意透着微微嘲讽,“怎么可能,穆檀雅是什么人,我会让她自由出入军营?等到了边关,我就让人将她绑起来,锁到屋子里去,决不让她在人前露面。”
卫燕归凝着柳眉,脚步微顿,她很快想起穆檀雅是天祁国公主之事,到了北境,也就是天祁国、清越国和草原诸小国接壤的地方,难不保穆檀雅会想方设法逃回天祁国。
柳月苍继续往外走,天色湛碧,白云缥缈,他立在蓝天白云之下,一身清隽修长。
卫燕归跟上去,两人并肩走了一会,一时无言。
草原无比辽阔,他们却不能走得太远,过了一会便往回走,柳月苍刚才似是在想事情,这会才对卫燕归说道:“之前带你出来,是想让你见见真正的战场,没想到临走的时候皇上会派贺兰玧作为监军同行。在路上又突生变故,贺兰玧坚决要带穆檀雅上路,我不跟他争执,一则是因大战在即,不能扰乱军心,二则是因穆檀雅身份特殊,不能出事,将她安排在身侧也好。燕归,我平日里要安排的事很多,你此来又是特意要学些东西,不然就先帮我看着穆檀雅,不要让她搞出什么事来。”
卫燕归明白,当即应下,她道:“你放心,我会看牢了她,不让她耍花样。”
就这样北征军中又多出了一个女人。
卫燕归作为将军之女随军出征之事,柳月苍并没有打算瞒着手下,这次他出战太过仓促,皇上又命他还要妥善处理好御雪司的事,他便将池萧留在了锦安城,带了百步穿杨有“神弓手”之称的狄斐然,和素来爱八卦的“赵想多”以及其他几个心腹。
卫燕归在路上跟他们打成一片,暗中得知柳月苍此次之所以被调出征,是因为西北战事吃紧,她爹大将军分身乏术。而西南边陲看似平静,可镇守在那的平南军根本不能调离,再则,西南据北境千里之远,真要调兵,没有十天半月根本不行,圣旨一来一去,再到执行还得花费数日功夫。
由此,柳月苍这个只掌管御雪司,管理朝廷朝纪的大人才会被抽调出兵。
其实以前他就是将军出身,现在朝廷无武将,只得暂由他挑起这个胆子。卫燕归本着可以跟他虚心学习的心情上路,不想扫兴地遇到了贺兰玧和穆檀雅这两个陈咬金。
队伍接连赶了三日路程,终于到了北境的千骅城。千骅是一座历经战火硝烟的城池,高大雄伟的城墙上有过焚烧的黑色痕迹,在城西的一处尤为明显。千骅之北,是清越国世代放牧为生的百姓,他们是由以前北方诸国迁移而来的,或是饱经战火的流民,或是过着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的贫困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