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针对韩硕的审讯会，曹军没有参加，因为他还在被自己的女儿问着话。
曹雅宁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十分不理解地打量着坐在小板凳上的她爸。
她就不明白了，一个人在家住就这么无聊？还非得搬到养老院来……
“爸，要不我给你找个女朋友，或者找个保姆，你还是回家住吧。”她毫不犹豫地开口建议道。
“雅宁，我住在这里挺好的，我不想回家……”曹军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充满渴望，渴望女儿能够理解自己。
可曹雅宁环顾屋内简单的摆设，怎么都理解不了：“这里也太简陋了，也没有私人洗手间，而且还要和那么多不熟悉的人一起吃饭……会不会有点儿不卫生？”
“没，大家都很熟悉的，这院儿里，估计就你爸我身体上的毛病最多，都比我健康！这屋里，我也没觉得简陋，有床有衣橱有柜子的，挺齐全！就算缺点什么，我出门往前走一条街，那里有个市场，想买什么都有。”
“可是爸，咱们家有房啊，而你非住到这里……这要是被别人知道，还以为我不孝顺呢！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演戏没红，一条不养老的八卦爆出去，我倒是有知名度了，但也彻底凉了！”
曹军听了这话，微微一怔，内心一阵动摇，当初他来这里住的时候，确实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您要是真的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那要不您就跟着我北漂去？”曹雅宁不是随口说说，她是真的有这个想法。她爸的身体状况，她心里有数，一个人在外的时候，她也是很担心的，所以各种保健神药寄个不停。
从别墅到四合院，这都是齐城境内，还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但北漂，这可就是真正的离家了，要是年轻那会儿，曹军还真不会畏惧，但现在，年过五十，再重新去适应一个新环境，真的难。
无奈地摇摇头，曹军道：“老了，漂不动了。”
曹雅宁理解她爸，毕竟自己才开始北漂的时候，自己也很不适应。
“那要不还是回家，我想给你找个保姆，然后我争取每个月都回来看您一回，好吗？”
看来女儿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住在四合院……
万般为难，曹军暗暗叹息。
要不就听她的，回家？万一以后真的被人误会她不养老，那不是给她添麻烦吗？可是……
见曹军还没拿定主意，曹雅宁又追加一条极有诱。惑力的条件。
“爸，我回去工作以后，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一忙起来就什么都不顾，我保证，以后每天都跟您视频一次！”说着，曹雅宁撒娇地抱住了曹军的胳膊摇起来，像小时候跟他要零食一样。
身为一个女儿奴，曹军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好好，都听你的！”
“那趁着我在的这几天，我帮你把东西都搬回家，然后再把保姆给你选好！”
曹军笑着点点头，但那笑容并非发自内心，而是出自成全之心。
满意的曹雅宁掏出手机，准备在网上找个家政机构的电话，但浏览器的APP才打开，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就拨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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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放思量了好久，终于还是决定给留电话的那个人打了过去。
虽然他相信自己不会酒后乱性，但房间的现场实在太逼真，特别是那一条藏在被子里的女士手链。
万一的万一，他真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情，那放任它不去了结它，实在太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喂？谁啊？”电话很快接通，里面传出的女声似乎没想到是他打来的电话，语气很是纳闷。
陈放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缓缓开口报家门道：“你好，我是昨晚被你送回酒店的人。”
“……”电话那头的女人突然没了声音。
陈放皱眉：“喂？还在吗？”
“咳咳咳，在。”消失几秒的女声又从电话里传出来，这次的语气带着一种想笑不能笑的克制。
“那个……一会儿有时间吗？”
“有，见面吗？”
“嗯，可以吗？”
“可以，就约你那个酒店吧，我到了以后给你打这个电话。”女人非常爽快，一点都不扭捏。
相比之下，陈放倒觉得自己像个大姑娘了，于是也放开了一些，语气不再那么拘谨，像是平日里约合作对象一样回道：“好，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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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在计划一会见面的时候要说什么，而正厅里，面对面的两个人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气氛实在尴尬，韩硕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先开口，那下一秒两个人可能就要被气氛压榨到窒息了。“有什么要问的吗？”
秦瑜希抬眼瞥他，百感交加，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闭了起来，摇了摇头，准备起身也离开正厅。
“是真没有，还是不想理我？”韩硕起身，追上去问。
屋门口，秦瑜希驻足，目光冷淡，带着点小脾气地反问：“为什么我就非得有话要问你？”
两人现在的距离只有二十几公分，离得很近，秦瑜希的头顶几乎都能感受到韩硕的鼻息。
因为这二十几公分的距离，尴尬的气氛中滋生出了丝丝缕缕的暧。昧。
韩硕莫名心跳加速，轻咳一声说：“你……不是喜欢石页吗？”
可能他觉得秦瑜希现在知道自己就是石页了，心中多多少少会爱屋及乌一点，甚至会有点后悔拒绝了韩硕。
但是，这都是他自己心里的想法，并不是秦瑜希心里的想法。
“呵。”突然冷笑一声，秦瑜希看他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韩硕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可能是错的了，他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疑惑道：“怎么了？”
“没，就是觉有点可笑。难道你认为我现在还会因为韩硕就是石页而开心吗？”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道，“难道你会在被人像猴子一样耍了之后，还满心愉悦？”
韩硕解释道：“我从没存心要耍你，真的。”
“但我觉得我被耍了，在我告诉你我有多喜欢石页的时候，在我从你手里接过你签名小说的时候，在我发朋友圈把石页当成自己男朋友的时候，在我讨论你小说改编方向，你在一旁听着看着的时候。”她微顿一笑，嘲讽地笑笑，“说起来，你也挺厉害的，每一次都能忍住，没有因为得意而一时说漏嘴，厉害，藏得很深。”
相比那些发火的时候大吼大叫的人，秦瑜希这种发起火来平平淡淡的，实在是太难衡量，你不知道她到底气到了什么程度，自己要说多少遍对不起才能填平她愤怒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