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林主管，您真是高看我了！我和蓝娇娇是朋友，但我并不能决定她的所言所行，所以，我想我帮不了您！”我坦诚相告后大胆地与林以如对视。
我不能因为她是我的领导就畏首畏尾，有些事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坚决，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的惊讶，优雅地拿起桌子上的日历：“还有两星期，我即将上任。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这算是变相的威胁还是贿赂，我有点搞不懂她。她为什么会认为我能说动辣椒。
她说完这句话后，办公室就安静下来。下课铃声响起，隐隐约约传来学生们嬉笑的声音。
她既没让我走，也不看我，而是专注于手头上的文件。
沉默良久后，我闭了闭眼再睁开看向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林主管，我没办法答应你。”
林以如听完我的话，手明显一怔：“你回去吧！”
直到我离开办公室，她也再没有任何动作。我不知道她是否放弃对我劝说，亦或是对我会有其他行动。
我回到办公室后，就听见有几个老师围坐在一起，压低声音讨论着什么事。
偶尔几个音节传来，“林主管”、“副校长”……看来林以如升职的事是板上钉钉了。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面色如常地开始准备讲义。
但他们的说话声时不时传来我耳朵里，比如谁会接替林以如。年级主管都是以竞选的方式产生的，所以等林以如上任的红头文件下来后，就要开竞选大会了。
“方老师！”有人戳戳我的胳膊，我抬头一看是王老师，只见她神神秘秘地跟我使了两个眼色。
我跟着她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一直走到操场才停下来。
秋天上午的太阳还有些火辣辣，但相比夏天的炙烤好了许多，照在人身上不会觉得像在烤炉里烘烤。
我和王老师在升旗台的背阳处选个台阶，并排坐下。
我不理解王老师有话为什么不在办公室说，而是要把我带来这里。如果是为避嫌，那应该是有很重要的话说吧！
我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有一瞬间的时间让我觉得回到了学生时代，课间和辣椒无忧无虑地手拉手逛操场，说些小秘密。
王老师见我不问，她沉吟道：“你觉得林主管升为副校长后谁会担任年级主管？”
只是为了问我这问题？
可是，他们都在热烈讨论啊，完全可以和他们八卦，特意找我说这些让我有些不理解。
我回想一下刚才听到的人的名字，随口说了几个。
“恩，如果我要竞选，你觉得我会被选上吗？”王老师的声音不大，也不像她平时胆大无畏的语气，而是有点瞻前顾后。
我细想一番后坦然告知：“我也不知道。”
我到学校的时间不长，像王老师他们那批都来五年了，已经算得上是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了。
而且，升官这种事，光有经验还不够，关键是背后的人脉。
王老师的家庭背景和我类似，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
“哎！我就是怕竞选失败，他们会嘲笑我！”王老师说完后落寞地垂下头。
我从来都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过这种神色，我拍拍她肩膀以示鼓励：“只要你参加，我一定投你票！”
我的话一出，王老师目光坚定地继续道：“恩！我会努力！”
心事说完了，王老师的心情愉悦不少。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对着空旷的操场喊了句：“加油！”
我忽然觉得有些神圣的意味。
我和王老师回到办公室门口时，周逸瑄正好下课回来，她瞥了我们两眼后，又高傲的抬起头走到自己办公桌前。
我很久没关注过她的办公桌。仔细一看发现很多用具都焕然一新：笔筒、笔、本子等等，全都换成了HELLOKITTY，让我不由想到欧凯。
我在王老师耳朵旁轻声问了句：“周老师为什么这么喜欢HELLOKITTY啊？”
王老师无意识地看周逸瑄两眼，以最小的音量跟我说：“谁知道，天真少女时代还没过够吧！”
闻言我捂嘴笑了一下。
周逸瑄在我心里一点都不天真少女。
马上就要到我的课了，我收拾下东西后就去往教室。钱嘉言的课桌上空空如也，他从来不迟到早退，无故请假的，是家里遇上什么事了吧。
我惊诧地问小朋友们：“钱嘉言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小朋友们都呆呆地看着我，似乎由我来问这问题很奇怪。不过还是有个小朋友告诉了我：“老师，钱嘉言他生病了！”
我沉思一下，打算下班后去看看钱嘉言。随后转身在黑板上写“诚实”两字，对小朋友们微微一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小朋友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知道！”
……
下班前，我和欧凯通电话，他今晚要加班。我小小窃喜了一下，这样去看钱嘉言就不用找借口啦，可以大大方方去了。
我在路上买了点水果，按钱嘉言学生手册上登记的地址找过去。
走到他家小区门口，才发现，原来钱嘉言家还挺有钱的啊。这里是A市几个别墅区中的一个，不算最好，但也排的上前五了。
又觉得自己真傻，在私立学校上学的孩子有几个家庭条件差的。
好的小区门禁也严。我出示证件后保安经过再三确认才将我放进去。
走进小区里就觉得与外面是两个世界的存在。这里很安静，听不到一点喧闹。
大路两旁的参天大树遮挡住不少白天的余热，我走在绿荫下觉得很是凉快。
根据门牌号码的排列秩序，很快我就找到钱嘉言的家。
这是一座带花园的欧式三层小别墅。白色的墙面，天蓝色的屋顶，很干净，让人联想到希腊爱情海边的风情。
我走上前摁响门铃。不一会出来一五十多岁的妇女。她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我，但说出口的话又礼貌万分：“您好，请问哪位？”
看着打扮不像是钱嘉言的奶奶，那应该是管家或者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