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辣椒就赶到了我家,抱着嚎啕大哭的我好好安慰了一番。头一次见辣椒如此温柔似水,说实话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等我终于哭累了,辣椒这才细细问起事情的原委来。我想了半天,发现除了那条露骨的微信,我竟然对邵瑞和那个小三的事情一无所知。
辣椒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地鄙视了我一番,絮絮叨叨地开始数落我:“据说女人对于小三有一种天生的敏感,面对出轨的男人分分钟化身福尔摩斯。你看看你,一问三不知,一看就是个不合格的原配。”
我瘪瘪嘴,差点又掉下泪来。
辣椒气呼呼地说完,然后才问我:“打算怎么办?想不想离婚?”
我一时哑然,脑子里乱成一团。
邵瑞和我的相识很平凡,好像是参加一个朋友聚会,他当时是朋友的朋友。我们即没有一见钟情,也没有天雷地火般迅速发展。先认识,后熟识,再恋爱,每一步都走的稳妥而踏实。
也许真的是太过普通的过程令人乏味,所以邵瑞在发现爱情原来还可以激情无限的时候,就义无反顾地弃我而去了。
我哭丧着脸问辣椒:“他明明说过喜欢细水长流的温情,为什么现在又去找什么激情了?”
“呸!”辣椒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那是激情吗?那是偷情!纯粹是日子太安逸了,没事找刺激!”
“话说回来,你爱他吗?”辣椒发完牢骚,忽然很认真地问我。
我愣在当场,似乎被这个问题吓到了。
是啊,我爱他吗?听说爱情可以让人放弃一切,可以让人虽九死尤未悔,可以让人不疯魔不成活。可是这一切滋味,我好像都没有体验过。
邵瑞说他没有体会过爱情的热烈,只看到了爱情的平淡。那么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而眼下,这份爱情的平淡也快保不住了,徒留下一腔意兴阑珊的无味。
看我发呆,辣椒不耐烦地推了推我:“问你话呢,爱不爱邵瑞?”
我回过神来,犹犹豫豫地说道:“爱吧……”不管怎样,毕竟结婚了,出于对婚姻的尊重,我也得给个肯定回答。
辣椒皱起眉,嫌弃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拍了下大腿:“得!虽然我从没觉得那男人有多好,但既然姐们你还爱他,那我就去帮你讨个说法。咱把邵瑞给抢回来!”
看这雄心勃勃的辣椒,我却觉得无比心虚。
第二天一大早,辣椒就拉着我打扮起来。嘴里念叨着什么“输人不输阵”、什么“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硬生生地将我打扮成女人味儿十足的一个美少妇。
可惜哭肿的双眼和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卖了我是一个怨妇的真像。
临出门的时候,辣椒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拿出电话给她的老板打了过去:“魏总,我今天有点事儿,请一天假行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问了些什么,辣椒就像个炮仗似的炸了起来:“当然是大事!我姐们的老公被人抢了,我得帮她抢回来!再说了,渣男和小三能有什么道德底线,我得负责保证我姐们的人身安全。”
我一头冷汗,真是难为了那个魏总。辣椒这脾气,能忍受她的真心不多。
辣椒说完这一通,就狠狠地挂了电话。然后拉着我坐上她的牧马人,一路向邵瑞的公司急驰而去。
很快就到了地下停车场,由于是上班高峰期,空着的车位并不多。辣椒在停车场里兜了两圈,才发现一个停车位,正准备往里停的时候,一辆粉色的小甲壳虫快速地插了过来,斜着车身就向停车位里挤去。
这下可惹毛了辣椒,敢当着她面抢她东西的人一般都没啥好下场。她冷冷地说:“看好了啊,我告诉你什么叫做狭路相逢勇者胜!”说罢眉头都不皱一下,对着甲壳虫就撞了过去。
“啊!”一声尖叫响彻天际。
伴随着尖叫声,一个长卷发、大胸脯、小细腰、脸上带一个大黑超的女人从甲壳虫车上下来,快步走到车前,检查着爱车被撞的地方。
辣椒也施施然地从驾驶位上走下来,抱着胳膊斜眼看着那女人。
小细腰女人转过头,对着辣椒就一阵狂喷:“你眼睛瞎了啊?看不到我在你后面吗?”
辣椒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才瞎了呢,这个车位明明是我找到的!”
小细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车位?我告诉你,这栋楼、这个公司都是我老公的。别说小小一个车位了,我愿意停哪儿就停哪儿。”
辣椒狐疑地向我看了一眼,我坐在车里也有些纳闷。这家公司一直都是邵家所有,邵瑞现在更是首席执行官,不知道这个细腰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看辣椒不做声,细腰女人更得意了,拿出手机,很快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刚接通,立刻换上了一副轻轻软软的声音:“老公啊,你早上走的太急,连手表都忘带了,人家特意来给你送表的。可现在在地下车库,有人,有人欺负我。”
原本就娇嗲的声音,在最后还加上了一点哽咽。别说男人了,我听了都觉得楚楚可怜,心疼不已。辣椒更是夸张地打了一个寒颤,表示一阵恶寒。
女人对着电话又是一通撒娇,叫她的老公快点来给自己出头,还百般叮嘱切记带上保安。
挂了电话,细腰女人重新有趾高气扬了起来,声音尖利地对着辣椒:“我告诉你们,我老公一会儿就来了,你们可别想跑!”
话音还没落,不远处的电梯门就打开了,好几个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领头那个人的身影格外熟悉,急匆匆地向这边赶来。
我闭了闭眼睛,心里一片寒凉。果不其然,来人正是我的丈夫——邵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