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喊我,还有机械冰凉的碰擦声,灌入我的耳朵,我疼的紧,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用尽全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除了白还是白。“这是在哪?”声音嘶哑干涩,我吓了一跳。
“方怡,你醒了,醒了就好,你好好休息!”辣椒眼神躲闪,似有泪光,她是个情愿流血也不会流泪的人,我疑惑不已。
腹部隐隐传来阵痛:“辣椒,我肚子好疼,怎么回事?”
“没什么,刚刚打斗时,不小心被踢到了。”辣椒欲言又止,低头削苹果。
医生进来查房,看我醒了,第一句话就是:“流产了,要好好休息,生冷刺激的东西不能吃,还有,一个月内不得同房。”
辣椒想用眼神制止医生却已来不及。
我愕然:“我怀孕了?”说着眼泪就掉下来。
“怀孕两个月了还不知道保护自己,你没有资格做母亲。你要是想反驳我尽管到医生办公室来找我,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叫欧凯!”说完他转身出门。
“方怡,你别太自责,要怪就怪邵瑞和那个贱人!”辣椒安慰我。
我轻轻摇摇头,闭上眼睛,静静聆听点滴流入血液的声音。
“哟,还活着呐!”一个矫揉造作但明显带有嘲讽的声音响起,“挨打的滋味不好受吧?”
不用看,我就知道是徐佳。
“你出去!”辣椒站起来把她推出去!
“你算哪根葱?要不是你,方怡姐会出事?”徐佳在挑拨离间。
“你!”辣椒被呛到。
见我们都说不过她,徐佳气焰愈发嚣张,挑衅般地说:“方怡姐,我劝你早点跟邵瑞离婚,他从来都没爱过你,还说你在床上就跟木鱼一样。哈哈!”说着大笑起来。
一瞬间,似乎所有的疼痛都被唤醒,看着徐佳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我真恨不得狠狠地扇她一耳光。
我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我把点滴直接拔掉,怒红双眼,一步一步走到徐佳面前。
徐佳惊恐万分:“你想干嘛?”
我高高扬起手臂,刚要打下去,手臂被擒住,冷冷地声音:“方怡,够了!”
是邵瑞,他帮我交完费。
“够了?我够了还是她够了?”我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邵瑞厌恶的甩开我的手,一字一字往外吐着:“方怡,我们离婚吧!”
“老公,幸好你来了。刚才方怡姐要打我!”徐佳躲在邵瑞身后,娇滴滴地说。
“恩,宝贝,我看到了,我会还你公道的!”邵瑞宠溺地看着徐佳,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公道?那我的公道呢?我孩子的公道呢?”我忍不住嘶吼起来。
辣椒冲过来,搂着我:“你们还是人吗?没看到她那么虚弱吗?”
“虚弱到起身打人?”邵瑞斜睨了辣椒一眼,“方怡,别在我面前装可怜。这婚,我是离定了。”
“吵吵吵,吵什么,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休息!”欧凯正好进来,将我们训斥一番。
邵瑞觉得脸上挂不住想反驳,被徐佳拉走了:“走,老公,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呵呵,我不禁想仰天大笑,到底谁是小人,谁的过错。
刚才的一番闹腾,把我所有的力气都抽离了,我双腿一软,辣椒眼疾手快把我扶到床上。
果然,男人都是薄情的,山盟海誓就是大放厥词,爱你时,你千般万般好,不爱你时,千嫌万弃。
“滴滴滴~”电话响起,我一看是邵瑞,把手机扔到一旁不予理会。
辣椒激动地接起来把邵瑞大骂一通,等辣椒骂完,邵瑞语气平淡无奇地说:“让方怡接电话!”
辣椒用唇语问我是否要接电话,我脑子抽风了居然幻想是不是邵瑞良心发现想安慰我一番,刚才顾及徐佳在,所以没有表现。
我接过电话,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什么事?”
“我奉劝你最好尽快跟我办理离婚手续,我手里有你们蓄意谋杀佳佳的证据,识相的,应该知道怎么做!……”
一句句犹如利剑刺在我的胸口,我用尽全身力气,歇斯底里地喊道:“滚!”手中的手机被我甩到墙上,“砰”的一声,手机四分五裂,犹如我和邵瑞的婚姻,支离破碎。
“方怡,你别伤心难过。我得回去给学员上课了,明早来看你,你好好休息!”辣椒对我笑笑。
我努力挤出一丝苦笑,比哭还难看:“去吧。”
是夜,凉如水,别的病房里,灯火通明,人进进出出,我很羡慕。
当初不顾爸妈的反对嫁给邵瑞,爸妈的唉声叹气,旁人的嫉妒艳羡,如今都成为过眼云烟,躺在病床上,冷清清的环境,令我格外想爸妈。
看看床头的电话,我拨出熟记于心的一串号码,很快电话就被接通,妈妈慈爱的声音传来:“喂!”
“妈,是我!”我不由哽咽。
“囡囡,你在哭?出什么事了?”妈妈急切地问道。
为不让他们担忧,我撒谎:“没有,只是想你们了,你和爸还好吧?”
“好,都好,你不用记挂我们,你好好的就成!”爸爸抢过电话和我说道。
“恩,我很好,女儿对不起你们,不能在你们身边尽孝,我爱你们!”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我说完就挂断电话。看到电话机旁的水果刀,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浮现。
我拿起刀,试着在自己的手腕手划一刀,不知是不是刀片不够锋利,只留下浅浅的一条印子。
我一狠心,“嘶,好痛!”用力一割,终于,划破了,血丝一点一点渗出,原来电视里都是骗人的,割腕自杀没那么容易,我忍住痛,再在伤口上划一刀,这时,血液才渐渐流出。
我陷入了昏迷,天地间一片混沌,远处一点光亮,我在奋力向前跑,可是,无论我怎么跑,那点光亮始终跟我保持刚好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