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欧凯回了句:“别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你才跟我父母顶撞。”
嗯?他没睡着?那他一直装睡做什么?不愿意跟我大眼看小眼?也是,两个人现在干坐着确实也比较尴尬。
被欧凯一呛,原本我没想多现在也变的不自在起来,硬着头皮说:“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不用!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欧凯双眼微眯,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本职工作?”我反问一句,没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你忘了你是我护工的事?”欧凯的眼睛迷缝着,发出精亮的光芒,“你记好。没有我的允许闲杂人等不允许进来,而且探视时间上午9点到10点,下午3点到4点,晚上就不必了,我不喜欢人多嘴杂,我喜欢清静。记住了吗?”
“嗯。”我奋力点点头,把他规定的时间重复一遍。
“恩,记忆不错,好好表现。手脚勤快点,我发布的命令不允许违抗。听明白了吗?”欧凯大概当领导当上了瘾,一字一句都是领导的风范。
“知道了,欧领导。”我配合他,叫了他一声领导。
他大手挥挥:“你下去吧。”
我起身准备离开,这时欧凯又叫住了我:“你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我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欧凯。
“咳咳!”欧凯轻咳了两声,面露羞赧之色,踟躇片刻后,“没什么,你走吧。”
我靠,脑震荡的后遗症还真严重,不光让欧凯得了选择性失忆症,还得了健忘症。前一秒要说的话居然下一秒就忘记了。
既然他忘了那就跟我无关了,我撇撇嘴转过身朝屋外走去。欧凯在我身后嘀咕一声:“以后你少跟我大哥接触。”
欧凯叫住我难道就是为了想说这个?那当面时为什么不说,等我背过身才说,他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有他为什么不让我跟欧中贤多说话?莫名其妙。
“为什么?”我冷哼一声问道。我是他的护工没错,但是我跟谁说话,跟谁交往貌似跟他关系不大吧?而且欧中贤跟我说话我不可能当听不见吧!
“咳咳,不为什么。”欧凯艰涩地干咽了下喉咙,有些心虚地将两只手环抱在胸前。
“那我没必要遵守。欧大哥人很好,我怎么能把他当陌生人。”我朝他翻了个白眼。
“哼!”欧凯闭着眼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我。
不理就不理呗,无理取闹。我摇摇头出了里间,将门带上回到外面。
这一夜,最初我睡不着。因为换了张床,换了陌生的环境,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我走到床边,推开窗户。
没想到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春天就是雨水多。白天感觉温度还算舒适,到了夜晚,露水深重又加上丝丝细雨,气温相较于白天下降许多,风夹带着小雨扑面而来,顿时浑身泛冷。
医院院子里有稀稀拉拉的行人在走动,每一个都不自觉裹紧衣服,形色匆匆。
天,是冷,可是再冷,也冷不过人心。
看了一会夜色中的雨我将窗户关上,复又回到床上,强迫让自己入睡。可是欧母说的话犹如定音锤一般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我的心。欧凯知道自己有未婚妻了吗?我还要使出浑身解数让他重新爱上我吗?我应该那样做吗?如果做了,是好还是坏?对欧凯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我好矛盾。当初他和叶清的事给了我多大的打击,我忍痛与他分手,他们依旧没有成为眷属。前段日子,我对他是多么的冷漠,多么的残忍,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是施舍。可如今我舔着脸乞求能呆在欧凯身边,就算做个护工也自得其乐,还妄想着让他重新爱上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说到底还是“爱”字太磨人。不到关键时刻认不清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到这份上我说还爱欧凯,想跟他重修旧好,晚了吗?
回应我的除了沉沉的夜色和静默的空气再无其他。
渐渐地我进入睡眠,又从沉睡中清醒。雨下了一夜还没停止,早春料峭,打开窗户,一股湿冷的气涌进屋里,吹打在我头上,也让我清醒不少。
我刚洗漱好就听到隔壁的欧凯在叫我:“方护工,方护工。”
“诶!马上来。”我边应声边往他那边去。这位大少爷一大清早的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怎么了?”
“扶我起来,我要上厕所。”欧凯的脸色有些尴尬,伸出胳膊让我扶的样子倒像个可爱的孩子。
我听闻他的要求后皱皱眉头。什么玩意?上个厕所还要人扶?我稍一犹豫,欧凯又摆出老板的派头:“快点!”
好好好,真是大爷。我拉住他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结果非但没有拽起他,反而让自己跌进他的怀里。我的额头撞在他的膝盖上,生疼。
“嘶!”我摸摸被撞痛的额头。
“你没事吧?”欧凯关切地问道。
他关怀的语气让我产生错觉,他还是那个爱我的欧凯。要知道从他醒来后到现在,他没有对任何人有过和气的说话语气。
“没事!”我揉揉脑袋在欧凯的帮助下坐直上半身。
岂料欧凯因为拉我整个人是往前冲的,而我坐起来是朝他那边歪的,当我坐直的时候我的嘴正好碰到他脸上。这样亲密的举动顿时让我们两个都呆住了。
三秒后欧凯推开我,语气嘲讽地说:“方护工,我对你的吸引力就这么大?你不是喜欢跟我大哥聊天吗?怎么又想来勾引我?”
我面红耳赤地擦擦嘴唇又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勾引你。”
“那你的意思是喜欢跟我大哥说话是真的咯?”欧凯不知从哪学来的,跟我咬文嚼字尽挑刺。
“没有,没有。我跟欧大哥是很普通的关系。你别把我们想歪了。”我垂着头,尴尬地从头到脚,整个人都快变通红了。
“没有最好!现在你可以扶我起来了吧?别再想占我便宜。”欧凯的声音还有些冷,但我听出了一丝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