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子泽和庄晓梦与我一直不相熟,以前他们对我应该也是看在欧凯的份上才没有完全无视我。
这一次欧凯发生意外他们也早就知道前因后果,所以徐子泽对我态度我一点都不意外。从未真正接纳过我的人自然不会愿意多了解我,自然是跟外面的人一样,认为我是罪魁祸首。
病房里一时没人说话,好像都在想着如何回答徐子泽的话。秦黎想要帮我说话,我暗暗扯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别说话。徐子泽像是兴师问罪一般,她没必要帮我挡,说不定还会惹火上身,更何况欧凯都没帮我说话,她更没必要蹚这浑水。
我硬着头皮对他笑笑,开口道:“我是欧凯的护工,我目前在这里照顾欧凯。”
“哟,是这样啊。医院没有好护工了?需要一个外行来做欧凯的护工?”徐子泽冷嘲热讽地说道,说话期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似乎是想看穿我在耍什么把戏。
“不是。”我说完这两个字后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能让他满意,才能让他不将矛头指向我。只好坦坦然然地站在他跟前,面不改色地任他审视。我反正问心无愧,只需要尽自己努力就好,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这时欧凯才懒洋洋地出来替我解围:“我看她手脚挺利落,就让她做我护工了。我现在反正也不需要屙屎把尿的,她做挺合适。”
其他人听闻欧凯的话都被逗笑了,尤其是徐子泽,做作样十足。我看见庄晓梦暗地里戳戳徐子泽的胳膊,徐子泽立即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阿凯,你讲话还是这么犀利,哈哈。恩,她做是挺合适的。”
这场风波算是过去了,可我心里始终酸酸的。如果欧凯早点替我说话,也不至于让我像是个罪人似的让徐子泽如此拷问。反观秦黎,她多仗义。欧凯啊欧凯,我对你真失望。
反过来一想,我对他也没必要失望。他说他忘记了我,那我自然成为对他来说不重要,不在意的人,他是没必要帮我解围。这样自我安慰一番,心里爽快些了。
欧凯自然是没有忘记他们的,与他们四人说说笑笑,我成了多余的那个人。我自觉退到一旁,给他们端茶倒水。
期间我给徐子泽倒水时,他对我也总是故意扭头冷眼的,不愿多看我一眼。我是不在乎他对我的态度,你对我不客气,我也没必要对你客气。我又不需要仰仗他什么,干嘛要讨好他,他冷淡我也冷淡呗。
秦黎见我一个人在那里也是无聊的发慌,于是找个理由把我拉到隔壁,一上来就替徐子泽道歉:“方怡,刚才徐子泽的态度你别介意,他也是关心阿凯。”
徐子泽对我的态度到底是因为出自于关心阿凯还是其他我无暇过问,既然秦黎替他向我道歉,我接受就是了。
我大度的笑笑:“没什么,我没有介意。”
“恩,那就好。他这人就是这样,嘴贱。不管是谁,逮着就怼。你不介意就好。刚才我看你被他刁难,我都替你着急。要换做是我,我肯定会很生气。还是你涵养好。”秦黎拉了一下我的手。
我只能用无谓的笑来应对。我想告诉秦黎,我不在乎徐子泽说的话不是我大度也不是我涵养好,而是我对他这个人不在乎,所以不管他说什么的,都不会对我造成伤害。对于漠不关心的人说的话做的事,我都要去计较的话,那我也太累了。我只关心我在乎的人。
“对了,阿凯这两天好点没?有没有记起你是谁?或者有没有记起一些关于你们之前的事?”秦黎关切地问道。
上次一起去见她推荐的专家,那个专家说的话她也都听到,所以她才会记在心上吧。
我想把我对欧凯的疑惑告诉他,又生怕是我自作多情,为避免节外生枝,我迟疑半晌后泄气地摇摇头:“没有。他不记得我,更不记得以前的事。我对他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恩,不急,慢慢来,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秦黎安慰似地拍拍我的肩膀。除了安慰我的话我想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呵呵,也许吧。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意义。你也看到了,他对我比对你们差远了。我是他的护工而已,做的不好,他也会责骂我。”我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又继续道,“实际上像现在这样,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他身边,照顾他,我已经挺满足的了。真的。我苛求不多,只希望他尽快完全康复。”
“哎,方怡,你真会自我安慰。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秦黎低着头,沉思好久,发出一句感慨,“爱情可真是折磨人呐!”
一听她这话,我便知晓肯定是她跟陶惟言之间进展缓慢:“你和陶惟言,现在如何?”
秦黎的眼神在顷刻间变的惆怅而低落,语气也变的柔弱起来:“正如你看到的,还是那样。不冷不热,不近不远,我想向他靠近一步太难了。”
“是吗?加油吧!日久见人心,他肯定能看到你好,如果他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就不会与你同进同出了。”换做我安慰秦黎了,她的爱情之路也是充满荆棘和险阻,不过主要的阻碍来自于陶惟言的心。他一天没正视自己的情感,秦黎就一天得不到想要的爱。
她和陶惟言一进来我就观察他俩了,确实不是很亲密,但也算不得疏远,只是觉得两人像是隔着一张无形的网,让两人难以靠近。
秦黎神思恍惚地摇摇头:“呵呵,我已经尽量看淡了。就像你说的,我也开始在思考,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究竟有没有意义。或许,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有时又觉得,能陪在他身边就好。女人呐,就是矛盾。”
“是啊,你也知道女人的脑回路是千奇百怪的,兜兜转转比迷宫还可怕。”为调节气氛,我故意说的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