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觉得眼睛不舒适干脆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看那些扎眼的景象。我的眼前变的漆黑,思绪也变的更为清晰。
一刹那,一道亮光划破我的天际,我想起了那是谁。是在地下停车场与叶清拉拉扯扯的男人。对,那那人就是长着那副模样,几乎是一模一样。白皙的皮肤,浅黄色卷曲的头发,满脸的络腮胡,就是他,没错!
可是下一秒我又开始疑虑,真的会是他吗?说实在的外国人的长相在我眼里几乎千篇一律。只要不是肤色不一样,胖瘦差别太大,要我甄别两个人,对我来说是困难的。
还有一个人!我突然想起来,追踪徐佳那个外国人长什么样?真后悔当时光顾着想要跟她交换证据,忘了问她跟踪她的男人具体长什么样。
该死!真该死!现在打电话问?不行,邵瑞就在我身旁,我要是打电话给徐佳,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波浪呢!等我回家后再问吧。
邵瑞见我沉默不语,许久之后带着一丝嘲笑不像嘲笑,落寞不像落寞的语气问我:“怎么听完后一点反应都没有?怪我没看的更仔细一点?还是说你对人家眼睛颜色有要求?”
我没有睁开双眼,头也不回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你想象力可真丰富。快开车吧,别让你妈等急了。”
现在我们行驶的这一段是A市的主管道,不像之前一段没什么车流。这里车水马龙的,开起来本就慢,再一分心,很容易被别人强行插入,邵瑞也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跟我唠嗑些有的没的。我也正好耳朵落个清静。
“到了!”在我迷迷糊糊之际,邵瑞伸手拍拍我的脸,带着好气又好笑地口吻说,“方怡,你是有多累啊,这么点路都能打瞌睡。”
是啊,我怎么就睡着了呢!太不像话了。睡眼惺忪地去见李芳兰可不行。即使她现在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的,谁知道背地里是怎么嘀咕我的呢。
我掰下副驾驶上方的遮阳板,对着高清放大镜子左右照了一下,还好妆没花。对着镜子抿嘴笑了下感觉状态还不错就下了车。
邵瑞早就迫不及待地绕到副驾驶旁帮我拉开了车门,顺势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请,方小姐!”
保时捷卡宴的地盘有些高,我下车的时候需要搭把手,邵瑞眼明手快地把胳膊伸到我跟前:“请!”像极了李莲英对慈禧老佛爷的卑躬屈膝,我不禁在脸上轻轻露出一笑容。
这抹笑容被邵瑞捕捉到了,他一下就猜到我在想什么,把我扶下车后就把手缩了回去:“好心没好报。”
我知道他说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不过刚才我笑了是我的不厚道,但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一下没忍住而已,不用跟我时候摆谱吧。
我正了正神色,凑近他一点点问道:“你妈请我吃饭是为什么?我感觉心里慌慌的,不踏实。”
“她请你吃饭我哪知道是为什么事。你下午打电话给我时我就说过不知道了啊。我说要去问我妈,你又不让我问。”邵瑞的声音有些低沉,也带有些不满。
哼,小心眼的男人。还说追我呢!一点气概都没有。哎!邵瑞终究是个被宠着长大的男孩。即使他说他懊悔曾经的事,想对我好,想跟我重新开始,但他骨子里的孩子气始终会时不时出来作祟。在我看来他跟以前变化不是很大。就算有悔过之心,假设我跟他和好了,日子一久,估摸他还是会旧病复发,会不懂得珍惜我。
“那后来你妈让你来接我,你什么都没问?”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不死心地追问邵瑞。
我感觉李芳兰打电话给邵瑞是会说些什么的。她儿子的脾性他还不了解吗?一件事不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不会给李芳兰免费当司机,白跑一趟呢。
“没啊。我妈就说请你吃饭,让我去接你。”邵瑞一副“对啊,我什么都没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这态度是有多欠扁,我对他翻了个白眼。
大概是察觉出我的不悦,邵瑞又补充了一句:“我妈说请你吃饭叫我去接你,我求之不得。我当然希望跟你能多独处一会,我还问那么多干嘛,她叫我去我就去了呗。”顿了一顿,邵瑞又叹口气,“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然后叫司机去接。因为,是你,所以才有特殊待遇。”
他倒还挺能瞎掰的,不过他说的话我相信,因为他就是一个那样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有道理,即使这大半年来,邵瑞遇上那么多事,他骨子里的个性还是没多大改变。
不知不觉我的视线落在邵瑞脸上,而他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正好抬起头眼睛对上我的眼睛。
他恰好站在饭店停车场的照明灯下,明晃晃地暖黄色灯光照在他头顶,深蓝色的天空已经趋近纯黑,在这种色调下的邵瑞,显的格外的玩世不恭,跟我以前认识的邵瑞几乎是一个德行的。
一下就晃了神。
我有些黯然神伤。记忆中邵瑞第一次带我见父母也是约在傍晚时分一家饭店里,大概跟现在这个天气和时辰都近似。
那次我们在停车场遇上了他的父母。绍雄看到我和蔼地笑笑,而李芳兰则用审查的眼神把我上下打量了好几圈,随后露出嗤之以鼻的哼声。
邵瑞当即反驳了他妈,说了他妈几句,那时的他就是一副玩世不恭样子。
我的发呆引起邵瑞的不解,他碰碰我的肩膀顺势搂住我:“走吧,我的方小姐。”
“你不说我就不去!”我有些耍似的僵在原地,还躲开了他的咸猪手。
虽然我是答应李芳兰来吃饭的,那我还不能临时变卦了啊。换做以前的我肯定不会如此做的,长辈邀约我就不会推辞,更不会磨枪上阵之时又退缩。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开始懂得我有选择权和知情权,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