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瑞在我话音刚落之际便插话进来,生硬地说:“妈,你那都是老一套了。女孩子离家远怎么了?这样才能锻炼人。以为每个人都愿意跟我一样一毕业就回到父母身边,继承父母安排好的工作,我都快无聊死了,还不是你们逼的……”
眼看着邵瑞话越说越没边了,我连忙出来打圆场:“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肯定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离自己近一点,工作轻松一些的。像邵家有企业,必定是要你来继承的,早些回来接手也有利于邵氏集团的发展。”
“就是,你这孩子啊,一点都不懂得我们做父母的苦心。还是方怡贴心懂事。”李芳兰娇嗔地埋怨了邵瑞几句,伸手拍拍我的手背,向我示好。
我乖巧地朝李芳兰笑笑。
邵瑞朝我白了一眼,大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意思,我知道他是替我说话。
李芳兰又接着开口说了些我不喜欢听的话:“不过,方怡,我觉得你还是别去陈庄支教的好。那些偏远山区的人思想都很冥顽不灵,民风很彪悍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多不安全。”
“噗”我想笑,我在学校里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一般出行都有吴杰作陪,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而且我接触过的同事、学生、学生家长人也都还可以。
我还没想好怎么反驳李芳兰的话,邵瑞又替我挡了一刀:“妈,你看看你,这是方怡工作上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呢?你都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哭着喊着要去陈庄旅游呢!”
听闻邵瑞的话我是再也憋不住了,我直接“噗”地笑出了声。他用的词“哭着喊着”成功地把我逗笑了。
邵瑞和李芳兰都怀着疑惑地眼神看我一眼,好像我笑的跟傻子似的。
我连忙止住笑,咳嗽了几声,把我的笑意全部褪去,随后一本正经地敛起神色:“阿姨,陈庄没你说的那么夸张,那边的民风都很淳朴,民众也都很友爱。我接触下来都挺和谐的。而且陈庄的风景确实不错,山清水秀的,景美空气也清新,很养人。”
我除了夸夸陈庄的风景外,也不知道怎么圆场。邵瑞见我如是说道,他便接了下去:“就是,我都想去呢,苦于一直忙着工作,没有时间。”
“行行行,那等你有空了带妈一起去。”李芳兰面对儿子时除了偶尔说几句更多的是妥协,见邵瑞说想去陈庄,她立马就迎合上去。
真是叫可怜天下父母心了。李芳兰原本就很宠爱邵瑞,绍雄去世后,她能想依的人除了邵瑞没有别人了,所以在邵瑞连续反驳她的话后,她唯一能做的便的附和。
过了一会,李芳兰看看桌子上配的调料对邵瑞说:“邵瑞啊,你帮我妈去跟服务员要一些醋可以吗?”
“好的。”邵瑞没有拒绝,一下就同意了,挺出乎我意料的。我还以为他会发挥出他的大少爷作风断然拒绝呢!看来邵瑞也是有进步的。他起身后问李芳兰:“是要山西老陈醋吗?”
见儿子记得自己的喜好,李芳兰简直是眉开眼笑,她乐呵呵地说:“对,就是山西老陈醋,要华立牌的。”
“行!”邵瑞答应道,转身他就出了门。
不知道我有没有看错,在邵瑞出门前,我瞥见李芳兰朝邵瑞眨眨眼,像是使了个眼色。
原本我对于邵瑞出去帮李芳兰拿醋没太在意,但结合李芳兰别有深意的眼神后,我的心“咯噔”地往下沉去。他们俩是预谋好的吗?这算是李芳兰故意支开邵瑞才找的借口吗?那么看来李芳兰是要给我下“猛料”了。
我心里暗暗嘀咕一定要稳住,不管李芳兰跟我说什么,我都得稳住心神,不能让自己慌乱。“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稳坐泰山。”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我的应付法则,顺势告诫自己。
其实李芳兰想跟我说什么,我大致都已经猜到了,所以我心里的算盘也打了一波。
邵瑞把门一带上,李芳兰就放下筷子,转过身面对我,两眼格外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的心里毛毛的,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右手捋了一下我耳边的碎发缓解我的紧张。
“哎!”李芳兰幽幽地叹口气,她没有直奔主题而是以她忧伤的情绪先感染我,不过我不为所动。
我笔直地坐在位置上,既不问她怎么叹气,也不安慰她几句。她大概觉得这样也挺无聊的,所以也不继续唉声叹气了,而是轻柔地拍拍我的手背:“方怡啊,自从邵瑞他爸,绍雄去世后啊,我的心就一直难安。”
说到绍雄了,我就不能不安慰她了,我戴着几分惋惜:“阿姨,叔叔去世的事太突然,哎!可是斯人已去,您也别想太多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你得顾及你自己的身体啊。”
“是啊,我也想着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得放宽我的心。可是你看邵瑞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整天跟个孩子似的。说话做事没个轻重,一点都不让人省心。”李芳兰话锋一转就把话题的重点转到邵瑞身上去了,一切在我意料之中,李芳兰边说边试探我的神情。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真诚无比地看着李芳兰,语气冗长地说:“阿姨,邵瑞其实挺优秀的。不仅外表出众,而家世又好。现在邵氏集团在他手底下也弄的有声有色,您应该觉得欣慰才是。”
“是啊。”我提到了邵瑞的优点让李芳兰高兴不少,她说话的语气也轻快不少,“我们家邵瑞还是挺优秀的。可是工作再优秀,也需要有个家嘛!男人不管到多大年纪,没个顾家懂事的女人在身旁是不行的。”
哎,绕来绕去还是绕不开邵瑞的终身大事。看来今天李芳兰是要跟我死磕这事了。
我该怎么办呢?首先我不能把自己与邵瑞摆在同一位置上。我低头思考了半天,咦?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