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大家族中的徐家,你知道吧?”邵瑞没有直接跟我说事,而是先问我知不知道徐家。
他指的徐家应该就是徐子泽他们家了,我不知所以然地点点头:“知道啊。怎么了?”
“他们站在欧家这一方。”邵瑞眼里带着一丝嘲弄的光亮,似乎是表达对于徐家站欧家这边的一种嘲讽。
“哦,是吗?我听欧凯说过,徐家和他家关系不错。”我不懂邵瑞的神态从哪而来,清冷地说道,又催促他,“你说你的事吧,说其他人的干什么?”
“我要说的跟你有关。”邵瑞恨铁不成钢似的看着我,“方怡,你真是傻,太傻了。”
他的话让我懵了一下,心“咯噔”往下一落,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不敢明说。
我恍惚着神情思考了一会,强迫自己凝神清醒,目光烁烁地看着邵瑞,心无底气地说:“说我傻干什么?你有话就直说。”
“好吧!”邵瑞虚无地叹了口气,好气又很无奈地说,“徐家之所以会站在欧家这边,是因为他们两家要联姻。”
联姻?欧家只有欧凯和欧中贤,没有女儿,而徐佳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那么只可能是把女儿嫁给欧家咯。那也就是说徐文雪会嫁进欧家。这事情我早就猜到了啊。
我的眼皮哆嗦了一下,糟心地捋了捋滑落下来的头发:“嗯,然后呢?”
“你还不懂吗?方怡?”邵瑞看着我的眼神迟疑了少顷,他似乎还想说什么。
此刻我的心里藏着一团乱麻,乱麻旁边生着一堆火焰,那火焰滴滴呜呜的,一会窜的老高,一会又平和地燃着。我明白只需要将乱麻扔进火里就会一了百了。
我轻咳了两声,恍惚地说道:“有话你就直说。要用跟我玩捉迷藏。我也不喜欢猜。”
“徐家要把女儿嫁进欧家,嫁给欧凯!”邵瑞一字一句慢慢地吐出这句话
他的话一出口,我感觉到了尘埃落定般的沉重,又觉得心里石头落了地,我轻松了,复杂的感觉纠缠在我的心头。一切我觉得很顺其自然,又觉得很不舒服。
明明是在我心里想了不知道多少回,我的也早就猜到了的,临到头我的心却在狂跳不已。
周遭的空气也缓缓地停止流动,似乎将我固定在一个狭小的盒子里,将一丝稀薄的氧气悬挂于我的头顶,让我拼命地去吸,我却怎么吸都吸不到。
我整个人陷入自己的沉思中,虽有杂音都被自动隔离,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声。
心跳声越来越清晰,沉闷又沉重。
咚!咚!咚!
犹如重物掉落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渐渐加快,渐渐失控。
“方怡,你还好吧?”邵瑞隔着桌子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我对不起,我知道这消息会让你难受,但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不希望你被蒙骗在鼓里,还傻傻地付出。”
邵瑞的声音格外的远,远的仿佛在天边,在云端,虚无又缥缈。我压根就听不清。
直到邵瑞奋力地捏了一把我的手腕,我才回过神来,我慌里慌张地应了声:“嗯?我没事!”又连忙咳嗽几声以掩饰我的尴尬。
面前的邵瑞离我特别近,他的脸就放大在我面前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我下意识地往后了退了一点。
我的动作让邵瑞有些尴尬,他很是受伤地对我说:“方怡。像他们那样的人都是利益至上的。他们家现在有扯进这档子事里,必然欧凯的婚姻会成为筹码。所以你和欧凯是没有可能的!”
我知道邵瑞说的是实情,的确,事态的发展超过了我的预想,我从来都没想过叶清的事会牵扯出这么大的篓子。而目前最直接有效的补救办法,就是拉上同样势均力敌的徐家做盟友,这样才能加大赢的面。
我,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农村姑娘,自然在这些事上帮不了欧凯。欧凯的父母一向看不惯我,自然是不会同意我和欧凯在一起的,眼下估计更不会同意了吧。
但我自尊心让我拒绝接受邵瑞的话,我猛地喝道:“胡说!没有的事!欧中贤还没结婚呢,怎么可能直接把徐文雪嫁给欧凯!要嫁也得先跟大哥结。”
看着我自欺欺人的模样,邵瑞不安地相劝:“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胡说,你就是在胡说!我不要听!”我拒绝接受邵瑞的忠告。手挣脱掉欧凯的手掌,藏在桌子底下,两手相交,用力地掐住自己的手心,让疼痛转移,借此转移掉心底的伤痛。
邵瑞见我这么执拗知道一时之间说服不了我,便怅然地叹口气:“我是在劝你。方怡,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我真的没骗你。你应该面对现实,趁早抽身……”
我猛地站起来毫不留情面地打断邵瑞的话:“你有这心打听这些闲事,还不如好好去想想怎么解决小蕊吧!别让她跟疯狗似的三天两头来找我发疯,我没空理会!”
我目光灼灼地似乎要喷射出火焰。我的理智告诉我邵瑞不会骗我,他也被拉进事情的漩涡中,他自然会知道。不过我的情感却让我拒绝接受他所谓的好言相劝。
邵瑞也站起来,站在我面前,比我高了小半个头,还想跟我说话。
我一把推开他,愤恨地说:“不要跟着我,也不要再跟我说话,我拒绝跟你说话。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邵瑞的眼神立即阴沉下去,用淡凉的语气说:“方怡,你可真傻。”
他的话让我听了之后愈加生气,我恨不得踢他两脚才解气,手指着他,向是在警告他:“别跟过来!听到没!”
言毕,我转身离开,用逃一般的速度。我踉跄的脚步在向世人宣告我的慌张和无助。我貌似听到邵瑞在我身后轻叹一声。我没有回头直愣愣地夺门而出。
出了门后,我才感觉到清静,世界终于清静了。可是这份清静让我比面对邵瑞时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