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沐在欧凯的名字前面特意加了“你的”二字,我不禁脸红了一下,像是被看穿了心事,轻声笑了笑:“你很厉害。”
“呵呵,不是我厉害,是方老师的笑出卖了你的心。那笑容只可能属于女人思念自己男人时才会有的。”钱沐淡淡地说道,说完还朝我看了一眼。
即使钱沐的话听起来毫无轻浮之感,在他转头看向我之时,我立即收起脸上的笑容,板了一板,被人看穿的滋味可不好受。
是他开始说起欧凯的,那么我想问的问题,也可以顺带着问了出来。我换了一副笑容看向钱沐:“你和欧凯他们也都认识吧?”
“恩!”钱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后云淡风清地说,“也仅限于认识而已。”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两声,将话题转到钱嘉言身上,“我上次听嘉言喊秦黎为小姨。”
听闻我这话,钱沐的脸色立即由晴转阴,但不是阴郁,而是有些伤感:“是啊。嘉言的母亲是秦黎的堂姐。”
钱嘉言的家庭状况上写的一清二楚,丧母,跟父亲同住,所以钱沐没什么好隐瞒的。
只是看他那么伤感我倒有些好奇了。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对秦慕霜应该是有感情的,那又怎么会与叶清勾搭上呢?难道男人真的都是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身边有一个如花美眷还不够,非要左拥右抱才心安理得?
“嘉言那么小就失去了母亲,你又当爹又当妈的,也不容易。”我放缓自己的语气说道。
“也还好吧,嘉言很乖,所以带起来不累。”钱沐提到钱嘉言心情立刻晴朗不少。
“恩,是的,是很乖。”我附和道。钱嘉言是一个很乖巧很听话的好孩子。上课认真听讲,从来不捣乱,也不给老师添麻烦,反而经常会说些暖心的话让老师高兴。每个教他们班的老师都说如果每个学生都像钱嘉言那么乖巧就好了。
说完这些,我和钱沐的话题中止了。他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开车。我心里暗暗着急,该如何将话题带到叶清身上呢?暗中不安地搓搓手。
音响里继续播放着柔情的歌曲,让人心情宁静,钱沐在听歌方面还挺有品位的。
纠结了好久我鼓起勇气主动开口:“嘉言小时候觉得很孤单吧?”
“恩,是有点。他妈妈去世后我没有再找,是怕后来的女人会对嘉言不好,也因此嘉言没有再添兄弟姐妹。”钱沐的眼里闪过一丝内疚的光芒,“他总是跟照顾他的家嫂在一起。”
“是吗?那确实挺孤单的。大人与小孩的世界毕竟是不同的。”我为钱嘉言而感到唏嘘,同时也想到或许就是因为他一直与家嫂在一起,所以他的性格很温顺,很会替其他人着想。
“是啊,如果有个兄弟姐妹总归会热闹些!”钱沐带着些许遗憾说道,继而问我,“方老师,是独生子女吗?”
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觉得这个切入点,特别好。不用我去找,钱沐自己问上来了。
我酝酿了好一会异常平静地开口:“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独生子女,没想到我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姐姐。是不是很像电视剧里演的?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呵呵。”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钱沐也跟着我微微扬起嘴角:“是有点电视剧情节。不过有个手足总是不孤单的。”
“也不是的,得分情况吧!”我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又转向钱沐提醒道,“我的姐姐你见过,就是上次你送我回家时,看到的那名女子。”
这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钱沐一阵小慌张,随后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似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展现自己的状态。
我看似盯着前方,实则一直偷偷关注着钱沐的变化。看到他瞬息万变的表情我觉得有些残忍。这是尘封的往事,非要扒开来见光,真的好吗?
倒是钱沐慌张过后一场淡定地说:“你说的是叶清啊。呵呵,我们以前也认识。”
是啊,想来钱沐也认为没什么好欺骗我的。他是秦慕霜的老公,秦慕霜又是与欧中贤、叶清他们一起的,他自然会认识叶清。
“恩,我知道。”我状似不经意的一笔带过道,“在见到叶清之前,欧凯的那帮朋友就说我长的像他们的一个旧友。后来叶清回国了,我看到她的第一眼也吓了一跳。真是很巧啊,她就是我失散二十多年的姐姐。”
话音落后我自嘲地笑了笑,钱沐没有懂,他不解地问我:“找到姐姐了不好吗?在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亲人。”
这时我才想起来,钱沐与叶清在一起的时候,叶清还没表现出对欧凯的在意呢,当时她明面上是与欧中贤在一起。叶清出国这么些年应该也没跟他联系过,回来后也就见过那一次吧,自然钱沐不知道我和叶清之间的恩恩怨怨。
那么对于欧家现在对付叶家和周家的事,钱沐知道吗?他知道叶清制造的绑架案吗?
我的脑海里疑云重生。我想了想就当他不知道吧,遂开口:“毕竟分开了这么些年,感情是不会深的。之前听她说过她以前的事,觉得她也过的很不容易。既然就认识我姐姐,能跟我说说吗?”
我不知道我这些话会不会让他感觉突兀。我也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钱沐听闻后沉默了良久,他越是不说话我越担心,担心他会跟回应与欧凯他们的关系时那样说“仅限于认识而已。”
我侧过头用明亮的眼神看着钱沐,钱沐的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神情越来越为难。我清楚的知道正是因为钱沐与叶清以前的熟悉,才会导致钱沐此时的纠结,因为他不愿让我知道他们之间的往事。
我没有催促,以防我的催促让他警觉,静静地在一旁等待他的回答。
还好,他没让我失望,他如释重负般地叹口气:“是啊,叶清过的确实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