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凯装死地躺在床上,头蒙在被子里像是听不见叶清的说话声。叶清美目含水地看看我,似在向我求救,要我去叫醒欧凯。我真的被她的脑回路给折服了。
难道她认为我知道她是我亲姐后我就将过去她伤害过我的事抛之脑后,一笔勾销?真的是太过天真。
既然欧凯要装睡,那他的回应我是看不大了,若等叶清走后他跟我秋后算账,那我跟他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缓和气氛估计会难以保存。为不刺激到欧凯,我肩负起护工的职责,双手叉腰瞥了叶清一眼,加重语气:“我都说了欧凯在睡觉。你走吧,赶紧走!”
叶清不顾我的冷言冷语,对我开始了软攻:“方怡,姐姐难得来一次,你就让欧凯睁眼跟我说几句话,好不好?”
可惜她的真面目我太过清楚,我压根就不吃她这一套。现在的糖衣炮弹只会更让我反感,我连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停!你是不是我姐姐我没承认。我希望你自重。你还是赶紧走吧,你在这里打扰到欧凯休息不说,待会欧大哥来了后,场面估计会更难堪。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立刻消失!”
叶清的眼眶立即变的通红,好像我欺负她了一样,她咬了咬下嘴唇,楚楚可怜无比。我若是跟她不熟,第一次见她,她的这副样子一定会引的我同情心泛滥。
见在我这里得不到帮助,叶清便自己上。她顺势推了我一把,还怪用力的。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叶清自顾自疾步走到欧凯床头,我想拦都拦不住,她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到床头柜,开始她的表演,声音柔中带哭腔:“阿凯。我知道你没睡着,你醒着,对不对?你转过来跟我说几句话,好吗?”
那声音、那语气、那姿态,我看了、听了后感觉整个头皮都发麻,也太会演了吧!要有多哀怨就多哀怨,要有多惹人心疼就有多惹人心疼。我想没有几个男人能抗拒她的这一招吧。
我看到欧凯的被子抖动了一下,看,连欧凯都耐不住性子,想要跟她说话了。顿时,我整个人跟被电击了似的,抖了一下。
“阿凯,你一直闷在被子里会把自己闷坏的。出来透透气吧!”叶清说不算还要动手去掀欧凯的被子。
她的手刚举起来,欧凯在忍不住一把将被子扯掉,干干脆脆地坐起来,冷眼看着叶清,低声道:“你来做什么?”
欧凯对叶清的态度可真冷淡,比对我的差多了。他对我的态度差归差,但至少不会让我心寒,而且偶尔还会跟我来几句斗嘴。
“我,我来看看你。医院的饭菜不好吃,我帮你炖了萝卜排骨汤,花了我四小时呢!”叶清抬眼看了看欧凯,又迅速垂下眼皮,低眉顺眼地像个可怜人。
“我不需要!”欧凯已经冰冰冷冷,没有一丝温情可言。我在旁边看到他们俩的对比,都觉得尴尬。热脸贴冷屁股的场景一向很让人尴尬。
“阿凯,你是不是不愿意原谅我。我错了。真的,我诚心诚意跟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叶清连连向着欧凯点头,表达她的歉意。
欧凯一声不吭地冷眼看着叶清,我也没说话,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就这么静默地看着叶清点头点了不知道多少次。
大概叶清点头也点累了,而且欧凯没给她一点反应,她再点下去也是无用功。于是她停止点头,缓缓抬起头,眼泪在她的眼角处开始滑落。一切刚刚好,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在她抬头的一瞬间,眼泪流出眼角。
欧凯看了叶清一点,又看了我一眼。我想他是在看我的反应,他不知道我早就怀疑他了。毕竟他骗了我这么久,他现在随意对叶清表现出点什么都可能露出马脚。有意思,我看他俩继续表演。叶清表演给欧凯看,欧凯表演给我看。呵呵!
见我没什么反应,欧凯敛着声音对叶清说道:“你走吧!我们两个没有关系了。”
“不,我不相信。阿凯,我不相信,你对我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你难道忘了我们小时候……”叶清似乎不愿相信,也不想去相信欧凯的话,她拉住欧凯的胳膊准备追忆往事。
但显然欧凯已经不吃她这一套,欧凯把胳膊扬了扬,想甩掉叶清的束缚,可惜叶清抓的太紧,他没有挣脱掉。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我想笑。我低下头将笑硬憋着,发出只有我自己听得到的笑声。
欧凯甩了两次都没甩掉叶清的手,他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头:“叶清,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爱你,我要分手。你不同意,但感情是双方的,并不是单向的。不爱就是不爱,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强求不来的。我承认我以前是对你有过好感,但那是年少时的懵懂,不是真正的爱情。你懂吗?那点懵懂,随着年月的流逝,也早就消失了。”说到这欧凯很是无奈地再次试着用另一只手拂去叶清抓住他胳膊的手。可惜依旧未成功。
叶清不死心地摇着头,嘴里喃喃道:“不,不会的。阿凯,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说要娶我吗?你忘了吗?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怎么会喜欢上方怡呢?她就是我的替身啊。现在我回来了,她这个替身就应该退场!”
嗯?他们俩说道正题了。估计叶清不知道欧凯所谓的“选择性失忆”吧!她一下就把篓子捅破了,让我来看看欧凯的反应。
我立即坐直身体,好整以暇地看着欧凯,想看他会说什么。
欧凯心虚地不敢看我,表情有些诡异,微微侧过身,尽量将视线不对着我:“叶清,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们都在长大,都知道两小无猜是童言无忌的一部分。”
“不,没有!欧凯,你敢说你喜欢方怡不是因为她跟我像的原因吗?”叶清回头瞪了我一眼又回过头去对欧凯软声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