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三下门,便听到我妈的声音:“谁啊?”
“是我!”我低低地应答道,将嗓音压到低无可低,好让人听起来我很难过。
从屋内听到一些响动,便得知我妈来开门了。
我妈刚把门打开一条缝,我便哽咽地唤了一声:“妈!”
我妈听到我的声音很惊讶,开门的动作都顿了一顿才继续,门打开到一半,她站在门口似乎是有意挡着不让我进去,困惑地问道:“你这么晚回来做什么?”
我用手抹了一把泪,装作擦眼泪的模样,随后伸出双手想抱住我妈。但我妈明显对我还存有戒备之心。我伸手过去的瞬间我妈往后退了一点,用更加疑惑的目光看我。
不等我妈开口问,我便苦笑了两声:“我想家了。”
“想家?你在A市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家?”我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是在试探我。
我不懂她对我的戒备心怎么这么重。是怕因为被欧凯拆穿了叶清的阴谋,以防我回来打击报复叶清?呵呵,如果真要报复叶清,我有很多机会。就她绑架我殴打欧凯那一事便能让她坐牢了。当时答应不追的是欧凯可不是我。
哎,我的亲妈妈,生我养我二十多年的亲生妈妈竟然会这么想我?我的心一阵被刀狠狠搅动般的疼痛,这时倒还真的悲恸起来,顺便发挥起来:“妈,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我的眼眶热了起来,不由地泛了红。到底我是我妈的亲生女儿,即使她看我的眼神还有些疑惑但语气软乎不少:“小怡,你先别哭,你说说怎么回事。”
话落我妈将身体让开,想上来拉我胳膊又觉与我有隔阂一般,僵硬地动了动胳膊最后依旧双臂垂在身侧。
见她这样我心里很不舒服,唯有用脸上的悲伤掩盖心里的伤痛:“妈,让我进去再说成吗?”
要想计谋得逞,首先得取得我妈的信任。我妈是个不好糊弄的人,获得她的信任有助于我计划的下一步实行。
“哦,对,进来,快进来!”我妈将门完全打开,单手拉过我的胳膊,有些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我回家时那般的热切了。
我看得出来上次她离开A市时,对我是颇有埋怨的。所以我必须得把姿态摆低,先将以前的事一笔勾销。跟我妈好好认错,争取她的原谅。
我顺手挽住我妈的胳膊,抓住我妈的手:“妈,上次你去A市,有些话我说的不好听,你别放心上,好吗?我知道错了。”
我妈的脸上有片刻的动容,空着的手轻轻拍拍我的背:“傻孩子,母女哪有隔夜仇的。哎!”我妈沉沉地叹口气,“妈妈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那样对你咄咄逼人。”
我妈的这番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将我心底柔软的地方激发出来,我的眼眶比之前愈发的热:“妈,都过去了,我这次算是知道错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是老话,我没听是我的错。有今天这样的结果是我咎由自取。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真的。”
我说的很诚恳,态度也很好,这样或许能先博取些同情。
我妈听闻我的话后红着眼眶看向我,也很是动情:“小怡,别说了。就像你说的都过去了。孩子永远是爸妈的心头肉。即使有时会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几句,但哪会放在心上呢!”
“恩。还是妈妈最好,家里最好!”我与我妈进了屋,虽然家是熟悉的,但透露出来的味道却散发着陌生的味道。
我环顾了一下客厅,装修没怎么变,只是放在电视机上头的照片,由我、我爸和我妈的合影换成了我妈、我爸和叶清的合照。这张照片给了我很大的冲击。我爸妈是要把我从家里剔除吗?我觉得我难以接受这件事。
“你在沙发上坐一会,我去泡杯水给你。一路赶回来了,渴了吧?”我妈将我迎进屋后说道。
这份热情带着一些客气,是对客人才有的客气。我要的不是客气,我要的是我妈的同情和关怀。
“妈,不用忙。我不渴。”我强忍住心里的极不舒服对我妈苦涩地笑笑。
“那你来的路上吃过饭吗?”我妈不安地看了我一眼后将视线撇开,看向不知名的某处。
看,我和我妈在话语上看起来是和解了,实则心里还是层隔纱的。她说的母女没有隔夜仇,那是仅限于她只有我一个女儿的时候吧。现在有了她认为更优秀的大女儿了,又是亏欠了大女儿那么多,我这个一直在身边的小女儿定是不重要了。
“不,我不饿。妈你别忙了。你坐下来好好听我说说话,好吗?”我侧头看着我妈,擦掉马上要盈出眼眶的泪水。
我不要喝水,不要吃饭,我最想要的是以往那个熟悉的家。虽然屋子里的装修是熟悉的,茶几是熟悉的,特别是屁股底下的沙发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是我坐在这里是那么的不踏实,心里始终惶恐不安。
我记得沙发是我用我上班后的第一个月工资买的。以前家里的客厅没有沙发,只有几张方凳和长板凳。我爸妈喜欢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但长时间坐在硬凳面上会腰酸屁股痛,所以我领了第一个月工资后就为他们买了一套小沙发。
我生在这个家里,长在这个家里,这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的记忆,甚至几处墙上都有我留下的印记,如今怎么能陌生到让我如坐针毡。
见我不要喝水,不要吃饭,我妈摇摇头还是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端出一杯水给我。
“谢谢妈!”我接过水杯后向我妈道谢。
我妈就坐在我一旁也不说话。从我进来到现在我爸和叶清怎么都没出现,照理来说不应该啊,我爸比我妈要理性些,他若知道我回来了一定会出来的。
我疑惑为问我妈:“我爸人呢?他不在家吗?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