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不想变现的自己很脆弱,不想在欧母面前失了分寸,但我现在不可控制地将自己暴露在空气中。
强势的欧母咄咄逼人与我的傻不隆冬形成鲜明对比。辣椒一把从我手里把纸夺过来,快速地阅读一遍,一面审阅一面咂嘴:“欧凯这是啥玩意?说离婚就离婚,人都不现身,太不尊重人了吧?还是不是男人?当面说离婚的勇气都没有?”
欧母听不得别人诋毁欧凯,她良好的休养都消失殆尽,伸手指着辣椒:“你算什么玩意?敢这么说我儿子。我儿子会跟她结婚本就是一场阴谋。怎么?现在阴谋被拆穿了,你们还不肯放手?难不成想敲诈我们?”
言毕欧母锐利地双眼在我和辣椒身上来回扫射,仿佛我们要侵吞他们财产似的。
欧母的眼睛一向是长在头顶上的,她认为我就是贪图他们家的钱才会跟欧凯在一起。现在我磨磨蹭蹭不愿离婚她心里给我打上了死死的标签,我再解释也没用。
辣椒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她才不管欧母是谁,欧母触到了她的愤怒点,她就要爆发。她大声嚷嚷道:“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别人看上的都是你们家的钱了?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看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你把钱捧的高高在上,在我心里你如臭水沟里的石头 ,又臭又硬,谁稀罕你家钱!欧凯是不是男人?敢作敢当的勇气都没有?只要他出来跟方怡说一声离婚,我们现在立刻去民政局等天亮。”
欧母见辣椒的嗓门比她还高,脸上挂不住了。大概觉得辣椒不是好欺负的便将矛头对准我:“姓方的,你看看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不三不四!难怪我儿子看不上你了。哼!”
欧母的话让我的耳朵嗡嗡嗡的,我压根就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只觉得头很疼,快要炸裂似的。
我脑海里一直徘徊欧母的话以及欧凯无缘无故失联的事,两件事交杂在一起让我头痛欲裂。
我不明白之前欧凯还跟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不会抛弃我,说我是他唯一的妻子,怎么才短短几天他就想到要跟我离婚了。
这前后的变化也太快了。快的让我措手不及,我还来不及好好珍藏他的誓言就要被残酷的现实打倒了吗?
或许那天晚上他被成功洗脑了,或许他是身不由己,不管怎么说欧母拿来的离婚协议书上真真切切地写着他的名字。
辣椒见不得我受委屈,在欧母冲我嚷嚷之时,她一把推开欧母:“有完没完,叨叨叨,比乌鸦还吵。赶紧走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我们这里当成什么了?”
欧母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富太太,在辣椒的奋力推动下,她踉跄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眼疾手快之时扶住了楼梯把手才免于摔倒,她的脸上显现惊犹未定的神情,因害怕而吓的花容失色。即使是这样她也依旧很彪悍:“你们干什么?这是要谋财害命吗?姓方的,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进欧家门。你有什么?要学历没学历,要长相没长相,要背景没背景的三无产品,跟我横什么横?识相的话就赶紧签字!也希望你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如果是我儿子要跟你分手,你无条件答应!现在现实摆在眼前了,你反倒害怕了?呵呵!言而无信的下三滥货色!”
欧母的话说的很难听,让人难以接受居然是从一个上流社会的富太太嘴里说出来。那样的话通常是市井泼妇才骂的出来的。欧母真是让我另眼相看。
不知为何欧母越是急躁越是暴跳如雷,我越是不愿意签这份离婚协议。
欧凯的签名在我看来没有问题,那些离婚条款也没侵犯我的权益,可莫名地我嗅到一股猫腻的味道,来自于我内心的深处的直觉告诉我,不可随意签名。
我极其认真地看着欧母,缓缓地开口:“伯母,我是说过欧凯要跟我分手我立刻会同意,但绝不是这样不负责任的消失。他消失的无影去向是为的什么?他有苦衷?还是你们逼迫他?”
末了,我的口气不由地变的凛然起来。一想到欧凯被欧父欧母逼迫着签下这份离婚协议,我的心都快碎裂了。
我的话让欧母脸色大变,强烈的灯光下是她晦暗不清的双眸,折射出的光芒让我觉得阴森森的。
欧母瑟瑟的眼神扫过我和辣椒,忽然冷笑一声:“呵呵,你真是异想天开,死鸭子嘴硬。现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不愿意承认,我也是佩服你的厚脸皮。”
言语间欧母将协议从辣椒的手里拽出来。一张薄薄的纸写尽了缘分结束,经过我们三人的来回拉扯,纸的边缘已经破损,就仿佛是我的心,边边缘缘被啃噬殆尽。
“签了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你的时间不值钱,我的时间很宝贵。”欧母又一次将协议往我怀里僵硬地一塞,“我们没有强迫欧凯,他是自愿的。他知道他一不小心让你成了三婚女人,也懊悔自己的任性妄为,所以不好意思来见你,让我代表他来。也是因为他觉得面对你的死缠烂打,他可能狠不下心,因此这个恶人只好由我来做。”
一瞬间,难掩的痛楚在我胸口蔓延。这个答案我也想到过,不然他派谁来都可以何必要派欧母。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欧母的关系有多糟糕。
欧凯啊欧凯,你就真的一眼都不想看我了吗?你说过的话已经随风散去了吗?可是那些往事还如一帧帧美丽的照片定格在我脑海里。心像是被强硫酸腐蚀那样的一点一点往里收缩,硫酸所到之处一片腐烂。
见我无动于衷欧母又开始发挥她的嘴皮子功力:“哎,你要是不签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儿子和小雪的婚讯很快就公布了。你要知道我们欧家和徐家的实力,到时让你身败名裂,在A市待不下去是分分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