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我的手机铃声大作,算是摆脱了辣椒无厘头的搞笑,我如获大赦一般地拿起我的手机逃回自己房间。
看到是欧凯的电话,我想他大概是到家了,我接起电话轻声说道:“你到家了?”
“嗯!”欧凯沉沉地应道。听起来他很不开心。想也是啊,刚跟他妈闹的那么不愉快,怎么可能会有好心情呢!
他简单的“嗯”完后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都紧握手机,聆听彼此的呼吸。
有时候与爱的人在一起,并不需要做什么事,也不需要说什么话,只是在一起,或许都是让人安心的。安心到你觉得这样就是全世界了。
恰好,此时的我感受到了这种感觉。我心里藏着喜悦与担忧,这种并存的感觉并不好受,但也不是很难熬。就仿佛是处在一个通风口,热风冷风同时朝你身上吹,你感受到一半来自天堂的阳光与温暖,另一半感受来自地狱的潮湿和阴冷。很怪异的感觉。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我轻声呼唤道:“欧凯!”
欧凯似乎没有听到,仍旧不说话,但我听到他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
我又加大点声音喊了一声:“欧凯?”
这次欧凯总算是给我回应了,却不是那么的好。他几乎是从鼻子里出气一般哼了一声:“你叫我什么?”
语气泛冷,又像是一个孩子在跟大人要糖果吃。我微微一怔,随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要我叫他“老公”?想想从跟他认识到现在,他早就厚着脸皮说过无数次此生只认定我,也很早前就开始老婆老婆的叫我,而我似乎总是很扭捏地不愿叫他“老公”。
我沉吟了许久,感觉欧凯在电话那头越来越紧逼的气息才从喉咙口滚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老公”。
不过相对于我的敷衍和害羞,欧凯却开心的笑了笑。笑声很短,很急促,不过说明他心情没那么低沉了,我的心也算是放回了肚里。同时暗暗腹诽:真够幼稚的。
嘻嘻,不过幼稚的我喜欢。
“我好想你!”欧凯放低声线说出来的这三个字犹如大提琴发出的悠扬低沉的音乐声。
很饱满,很悦耳,同时略带一丝挠人心尖的触感。听到他的声音我不自觉地心软化下来,觉得刚才叫他的那一声“老公”太过草率,我想补偿他一下。
遂我清咳喉咙,学着他的语调,温柔地说:“老公,我也想你。”
说完这句话我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小女人。声音像小猫似的,软软糯糯的,我自己都不敢直视自己,不过却是满心甜蜜。
还好我和欧凯是隔着电话,他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他,不然可要丢人死的。
我似乎听到欧凯满意的哼哼声,随后轻笑着说:“那我们出来见一面,好不好?”
听欧凯的意思是见一面而不是要跟我过夜,看来他回家后的日子并不好过。指不定在路上时欧母怎么跟他哭诉过了呢!
我犹疑地看了下时间,不早了,明天大家还都要上班,见一面说说话,时间不知不觉就要到半夜了。
“你不想见我?”欧凯见我迟疑他很是受伤地说,“那你刚才说想我的话都是骗我的咯!”
好一个欧凯啊,明明心里很难受还表现出调皮的一面,我轻咬着下唇说:“不是假的。只是现在太晚了……”
不等我把后半句说完,欧凯就接过话头:“晚什么晚!年轻人的夜生活现在才开始。我现在就出发,你到楼下等我。”
年轻?欧凯是还年轻,我却不年轻了咯。到了只要晚睡就会有眼袋的年纪了。想一想我和他的差距,哎,我感觉伤心。男人本就比女人老的慢,我还比他大了点,我现在不好好保养,万一以后跟他一起出门别人说我们是母子怎么办,想想就恐怖。
“不!”我的内心在抗拒,我想大声告诉欧凯:不行,为了我的容颜,我不能熬夜。但话在心里头滚一圈经过嘴唇发出的声音却是:“好,我十分钟后下楼。”
看看!我就是这么没出息!完全是被欧凯牵着走的模样。
我去卫生间把脸上的污渍彻底洗干净,再涂上保养晚霜。妆是不要化了,反正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楚。衬衫全部被汗弄的脏兮兮的,我又快速地冲了个澡换上一身素色的连衣裙,这才慢慢悠悠地准备下楼。
不知为何我有种十八岁瞒着爸妈见小男友的感觉,不由地嘴角弯了晚。
辣椒见我整个人容光焕发惊讶地问道:“方怡,你是要出去吗?去见欧凯?”
“恩!”我边拎起门口鞋柜上的背包边点头,“是啊,欧凯说要见一面。”
“啧啧!瞧你脸上的笑容,都快成化不开的蜜糖水了。我离你那么远都能被你的幸福给甜死。”辣椒揶揄我道,但我明白她实则是替我开心的。
我“嘁”了辣椒一声后便出了家门。
十点多了,小区里比白天寂静的多了,好些有孩子的家庭早早地将灯灭了。我站在单元楼下的路灯旁,看着静谧的小区,觉得真安静啊!与白天的小区大不相同,没有孩子的吵闹,没有喧嚣,安安静静的,犹如浓妆淡抹的西子。
没一会欧凯的车在我身旁停下。我想上车的时候他急匆匆地拉开下了车。
“老婆!”欧凯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下一秒,我就落入他的怀抱。
他的手摁压在我的后脑勺处,将我紧紧地搂在胸前。我整张脸等同于埋在他的胸膛。
鼻息间不时嗅到他身上的味道,薄荷清香,很淡很舒心。那样的味道让我沉迷,让我倍有安全感,让我想闻一辈子。
欧凯的下巴搁在我头顶,隔着头发他不停地摩挲我的头皮,弄的我痒痒的。我猜测是欧凯在回去的路上受了什么刺激,不然他也太娘了吧!见面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像一只寻求安慰与容身处的流浪猫,不停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