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急忙打圆场,替我说话:“妈,现在好的妇科医生可都是男的哦,你落伍啦!”
我知道跟方母解释的效果微乎其微,不过我还是一本正经解释:“是的,阿姨。国际上顶尖的妇科医生多数是男的。接生,在人们心目中是女医生的事,其实,男医生做起来更好,因为男的更胆大心细,我接生过不少婴儿。”
方母听了后仍然一脸嫌弃,甚至带点鄙夷。饭桌上的气氛降到冰点。她不再开口跟我说话,眼神里的热烈欢迎换成了冷冰冰。
方父倒还好,没受什么影响,跟我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题,不涉及家庭不涉及工作。
饭后,方怡准备跟我一起走,方母百般挽留她,说是明天有个远房亲戚结婚,要去喝喜酒。我看出来那是托辞,不过也不计较了。她对于妇科医生由男人来担任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不是三言两语能说通她的。
方父方母送都没送我,借故要收拾饭桌。知道他们态度改变的原因,我也无可奈何。
方怡在送我去停车地方的路上说了句:“欧凯,虽然诚实是好事,但有时不需要那么较真。”
方怡会说这样的话让我有点生气。难道她也觉得我做妇科医生很丢人吗?既然这样何必跟我在一起。我失望地说:“方怡,我没想到,你也会有世俗的一面。”
方怡不认为她的说法有错,还跟我强调:“不是我世俗。而是,每个人的认知不一样,所能接受的事物也不一样。”
想不到方怡会这样说,我承认她说的有点道理,但我的工作是妇科医生已经是事实,我不可能为了讨好任何人,而说虚假的话。
谎言终究会被拆穿。况且我从来不以我是妇产科医生而感觉低人一等。那些经过我的治疗而恢复健康的人对我表示感激时,我觉得我的职业很神圣。
我冷冷地说了一句:“受教了。”
方怡脸色变了变:“欧凯,你不要这么说。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兴致全无,她要留下就留下吧,她妈要给她洗脑就看她自己的了,这也是考验我们爱情的时刻。
我第一次没有给她一个告别吻,转身上了汽车就走。我的动作很潇洒,但心里头千丝万缕,对方怡牵挂的很。
不时透过后视镜看站在路灯下的方怡。她的影子被灯光拉的很长很长,又长又细,似乎在朝我的风向延伸。
一路上我头脑里反复回想方怡妈妈的话语,前后态度的变化以及方怡的话。
她的话不能说全错,但在我看来有些不合理,也是对我工作的不尊重。
到家后我简单的洗漱就往床上躺着。握着手机翻来覆去,几次三番想打电话给方怡,跟她道歉。道的不是我说她的话,而是我说话的语气不太好。
几经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点亮屏幕,输入方怡的号码。刚输入完,就收到方怡的短信:我们互相了解的太少,我就是个世俗的人,我们分手吧!
我看到后整个人僵住了,握着手机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至于吗?就因为这么小的一件事要分手。三观不一样可以慢慢磨合,对我的工作有偏见,我也愿意跟她一起去改变她父母的想法。难道发生一点小矛盾就要用分手来解决吗?
我不懂,对于方怡说的话我震惊至极。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电话给方怡问清楚,二话不说,我立马拨出她的号码。
一声,两声……彩礼声响起。
快接啊快接!我在心里默默呐喊。
等来都不是方怡的声音,而是冰冷的电子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我明天是方怡摁掉了我的电话。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不愿接我电话?不愿跟我多说一句话了?
我不甘心就此结束。仅仅这么小的一件事就要走上分手的道路,是不是太草率了。我又打了一遍方怡的电话。
这次更加让我失望。方怡不是拒接我的电话而是直接关机了。我疯狂地打方怡电话,一直不接一直不接。
我像是盲目的迷失者坐在床上不断地重复手中的动作,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才罢休。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我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一夜没睡。
怎么办呢?我有一个疯狂的想法:去找方怡,当面说清楚。对,就这么办!
接下来发生了我三年职业生涯中最疯狂的一次做法“为了爱情请假”。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以前在我心目中,工作是最重要的,爱情可有可无。
现在为了方怡我改变了我的想法。联系不到方怡时的我是多么的彷徨,苦恼,我不能没有她。
当即我给科室主任请教。我破天荒头一遭因私事请假,科室主任什么都没问立即答应下来。
我洗漱一下后奔向地下停车场。一夜没睡,说不头疼是假,但想到马上能见到方怡,我觉得头疼不算什么。
车子在路上疾驰,两边的树木飞快地往后退去。我不停地超速超车,原本两小时左右的路程我缩短了一半。
到方怡家村口的时候我不敢直愣愣地进去,在车里坐着。试图再次打电话给方怡。
答案很失望,方怡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我靠在车子椅背上想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我直接去她家找她,她会见我吗?她妈妈在家会阻止的吧!
思前想后我决定在车里待一会,碰碰运气,看方怡是否会出来。一等等到中午时分,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但没有方怡的身影。
我干脆下车去她家附近转悠想试试看运气。只见方怡家大门紧闭。我抬头看看窗户,只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那是谁的房间我不知,我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往窗户那里扔去。
小石子碰到玻璃发出“砰”的声响,不大,但如果屋里有人应该能听到。
以防是方母出来,我躲在一旁观察窗口的情况。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没有人到窗口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