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急如焚的跑到了隔壁，可当我即将跑到门口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定住了脚步。
再没有勇气往前去迈一步。
我怕，我恐惧。
我担心看到妖皇的时候，他是闭着眼睛的，我担心五月会对我说，说……
不由自主的，滚烫的泪水流到了我的脸上。
这一刻，我恨透了自己只会一味的掉眼泪，什么都做不来。
咬牙深呼吸，我往前几步，敲了门一下，推开了门，朝着屋里走了进去。
这里是我没有来过的地方，可这里有妖皇和五月，我便安心。
“呀！你醒过来啦！”
是仙儿的声音。
他第一个看到了我。
我‘嗯’了声，入眼便看到了躺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妖皇。
五月坐在窗前，不晓得在做什么，仙儿站在五月身旁。
仙儿和孟卫东的好朋友来着，看样子，仙儿和大家相处的，还挺不错。
“三三还好吗？”
我眼睛是看着妖皇的，话，是问着五月的，不由自主的，想要朝着妖皇走过去。
可是我怕我靠近了他，对他有什么影响，我甚至连过去都不敢。
五月眼睛都不带抬的，在磨药，我走进了些，浓厚的中药味扑鼻而来。
“你可以过去看看，等过段时间，我带他回去。”
带他回去？
我不明白五月这话什么意思，心里‘咯噔’一声，可我还是听了五月的话，去了床边。
仙儿玩味的看着我，跟着我一起去了床边儿。
“虽然没有死，可是心脏都被摘除了，能不死已经很不错了。”
仙儿的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我脑袋生疼。
“温其呢？”
我昏迷之前，温其是要对我下杀手的。
五月研磨药的手没有停下来，“被白展射了一箭，当场……”
当场什么，五月愣是没有说出口，我瞳孔猛地扩大，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一个个的，都是要干嘛？
我为什么不够强大？我为什么没有能力保护他们？我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妖皇不会躺在这里，如果我有能力救温其的话，温其不会成为老祖宗的傀儡。
“放心，白展那一箭，要不了温其的命，他只是当场昏倒而已。”
纵使这样，待到温其醒过来的时候，不一样，还是老祖宗手里的傀儡吗？
“我哥他们呢？”
他们，包括孟卫东啊。
眼下看不到他们，我不知道他们好不好。
仙人球仙女说，仙界的仙尊什么的都出动了，想必，外头应该没有那么糟糕。
“你哥他们当然还在霍山啊！”
仙儿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我眼前的妖皇，是浓缩的小老头的模样，脸上的褶子，数也数不清。
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去抚平妖皇脸上的皱纹，我问五月，“他多久能好过来？”
五月对我一点都不隐瞒，药末已经研磨好，五月将药末倒在一张纸上，拿起来，朝妖皇走过来。
“能不能再次睁开眼睛，要看他的造化了，永远醒不过来，或者有一天突然断气，都是有可能的。”
我的心，一瞬间掉落到了万丈深渊。
永远醒不过来。
或者游一体那，会突然断气。
不要啊，不要啊。
“五月……”
你恨我吗？
我一次次的，让他们俩生生死别一样的生离。
如果五月成了小孩子儿那一次还好一些的话，妖皇还能和五月在一起的话，那么这一次，真的就是对他们来说，是生生的折磨。
五月似乎要对妖皇做什么，把手里的药末递给我，我接过之后，五月把妖皇的被子掀开，妖皇赤裸裸的上半身，呈现在我们眼前。
原本空落落的心脏位置，被填补了起来。
这是……五月已经帮妖皇把心脏放回去了吗？
掀开了被子之后，五月拿过我手里的药末，将中药味十足的药末倒在了妖皇都心脏位置。
边倒着药末，嘴里边念念有词，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我眼看着那些药末被附有灵魂一样，环绕着妖皇的心脏位置，飘飘荡荡的，最后，钻到了妖皇的身体里。
妖皇还是无动于衷，他的身体，和脸一样，都是老人的样子，皱巴巴的，看的我满是心疼。
都是为了我。
“你把所有人都问了一圈儿，怎么不问你男人啊？”
仙儿看着我担心妖皇的眼神，玩味的突然问我。
“你男人也受伤了啊！”
仙儿的话出口之后，我觉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伤的严重吗？”
五月看了仙儿一眼，仙儿吐了下舌头，耸肩一乐，“我跟你开玩笑的，你男人是吸血鬼你忘记了？吸血鬼刀枪不入，更何况他是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
我还从来都不知道，孟卫东是不死之身。
那被我灭掉的吸血鬼们，他们……
“好啦好啦好啦，既然你醒过来的话，就和我一起去霍山看戏吧？很精彩的。”
仙儿眨巴着眼睛，对我说道。
他似乎，一点都没有置身在战争中的意识，也或许，仙界的神仙们都可以自保，对他们来说，这都不算什么。
我恋恋不舍的看着床上的妖皇，五月起身，往窗边走了过去，“你过去吧，等稳定下来，我带着妖皇会妖宫，你可以去妖宫看他。”
“对啊，你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没有一点作用，还不如让你男人看到你，让你哥他们知道你好好的比较实在。”
仙儿走过来，对我嘚吧嘚着。
我看着五月的背影，欲言又止。
五月，对不起，我不想这样。
我不想让妖皇成这样。
“我的血，对妖皇有用吗？”
突然想到这个，我朝着五月跑了过去。五月无奈叹息，对我板着脸，不会笑似的。
“你的血不是万能的，你已经在他险些丧命的时候，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够了白妖，你做的已经够了，妖皇这样做，是他心甘情愿的，他很开心能替你做的一切。”
我鼻子狠狠一酸，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准哭，可是，听了五月的话，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五月，让妖皇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