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用尽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拖着血刀,我无力的回到我方阵营。
三年过去了,我还在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
受命于老祖宗,霍山有人和我一样,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
“首领,你腿上……”
我抬手,阻止手下的话出口,继续前行。
疼,钻心的疼。
我知道,我受伤了,流血了,治愈能力超强的腓腓,身上竟然留下了伤痕。
我现在的面貌,三年前认识的面孔若是看到我,会不认识我的吧。
我怀念三年前的一切,怀念人界的一切,怀念和白展还有温其在一起的时候,甚至怀念和白阮斗嘴的日子。
“打了胜仗,你不开心吗?”
凭空一道声音传到我耳中,我身后的腓腓全都提高了警惕,纷纷拿着武器对准突然出现的主儿。
能这样无声无息出现在我方阵营里的,一定是个有本事的。
他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出现,什么都不做,只是问我这么一句话,貌似也不是敌人。
“退下。”
朝着突然出现那人走去,我让腓腓们都离开。
“首领……”
大家不放心,防备的看着来人。
我抬手,说了‘没事’,直接丢掉了手里血刀,“你们去休息吧。”
打了几天几夜,累了,疲倦了,不想打了。
大家顿时愣住,而后纷纷放松了警惕,看着我朝那人走过去,那人对我笑着,并没有什么恶意,才都离去。
那人站在院子里的树上,我跳上去之后,找了个合适的枝干,躺了上去,闭目养神休息。
“你就不怕我趁机对你动手?”
我只觉好笑,“你想动手的话,我早死了。”
那人倒是不生分,我明明第一次见到他而已。
“不好奇我是谁?”
我没有回答那人的话,他又问我,“难怪他放心让你出来打仗。”
他?
谁?
我睁开眼睛,看了来人一眼。
我真的没有心情说话,现在有个人和我聊天儿,好像都是奢侈。
我,现在身在鬼界,吸血鬼之后,开始‘整治’的地方。
温其说,我们现在依然不能和老祖宗对着干,依然要按照她说的,执行命令。
可我来鬼界之前,不知道鬼界有没有想要和我们联手的人。
或者和在魔界的时候一样,有牺牲的人,有躲起来事先藏起来的人。
孟卫东?还有那个在老祖宗身边儿的人?
一年多的霍山生活,让我已经麻木了,心寒了。
我反感这样的生活,我不知道我每天都在做什么。
我想逃离这里,我想远离这个没有快乐的地方。
在人界的时候,虽然很平淡,可是我过的很开心,每天都过的很充实。
如果舍弃了腓腓的身份,可以离开这里的话,我宁愿带着白展离开这里。
白展……白展……
如果不是为了白展,我不会这样。
收服了鬼界,我就回霍山,看白展现在怎么样了。
一年多前,白展的身体都要彻底康复了,突然起不来了,成了活死人。
明明爱慕着白展的霜,有重大嫌疑,可偏偏,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说是她对白展下了手。
白展出事之后,霜离开了老祖宗,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白展。
我不知道霜到底对白展做了什么,可我知道,白展对霜是有感情的。
否则的话,白展也不会每次面对霜的时候,神情那么痛苦。
如果霜不是老祖宗身边儿的人,或者,如果霍山不是现在这样的话,白展会和霜幸福的在一起的吧。
白展心里明明有霜,可是不能接受她。
现在好了,他没的选,由霜来选择。
他都成了活死人,霜依然对他不离不弃的。
这样的一个腓腓,我不好判断她是好是坏。
我现在活的像一个行尸走肉,我在等什么?等着老祖宗身边儿那位和孟卫东一模一样的男人找到老祖宗的漏洞?用最简单最没有牺牲的办法来对抗她?
可是现在这样,就不是牺牲了吗?
打仗,不是玩儿游戏,还能复活,腓腓也是会死的啊!
我身边儿腓腓的数量每天都在减少,到后来,管事的都不敢跟我来报每天的人数了。
当然,我们少的快要打不下去的时候,霍山会过来一批新鲜的血液来补充人数的不足。
对于突然出现这人口中的‘他’,我猜到了一个人,可我怕再次失望。
“白妖,我见过你的。”
身边人话多的,让我有些生烦。
我只不过就想这样休息一下,闭目养神一下而已。
长久的战斗和孤独,导致我的性格都开始改变。
“你以前不这样的啊!”
这人的嘴,我好想拿针线给他缝上。
对,我怀念人界的服装店,我怀念我的工作台,我怀念我的那些衣服布料,我享受做衣服时候的快乐。
“跟你老实说吧,我是你男人他朋友。”
他一句话说出口,滚烫的泪水,莫名其妙的从我眼角流了下来。
他无声叹气,蹲在我身旁,“在人界呢,我的身份是阴阳师,其实呢,我是个半仙,和他同病相怜,被同类陷害,失去了仙骨,后来……不说那些了,反正,我现在重列仙班啦!”
哦,那么,“恭喜你。”
还需要解释吗?
算是一个老熟人,只不过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老熟人。
“找孟卫东吗?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你如果知道的话,告诉我一声。”
我依然闭着眼睛,说出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瞪大了眼睛,“不会吧!你还不知道?”
我睁开了眼睛,眼睛水汪汪的,瞧着他一惊一乍,“知道什么?”
他琢磨了下,摇头,“算了,他不告诉你的话,我就也不说了。”
我咬牙,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
“你说不说?”
“说什么?”
嘿,他开始跟我这里装糊涂了。
“别逼我。”
我现在来劲儿了告诉你,站在树枝上,我步步紧逼,让他退无可退。
孟卫东他哥们儿心虚的看着我,脑子一热,险些从树上掉下去。
“不说的话,我现在……”我提着他衣领,眯眼威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