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原来的草原上,二人相视一笑,拓跋珪向左回到属于自己的帐篷,夏舞向右回到她和崖勒的帐篷。二人渐行渐远,最后彻底南辕北辙。
夏舞远远的就看到了她和崖勒所在的帐篷,她想偷偷给崖勒一个惊喜。于是在离帐篷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就下了马,牵着马走到了马桩处,把马拴在了上面。然后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帐篷里。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帐篷里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雅那妲!
夏舞当时就皱起了眉头,真是的,这女人怎么在这里,她来这里找崖勒干什么?夏舞到现在也没有忘记她刚醒来的那天,雅那妲来看她时的眼神。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包含着嫉妒、羡慕、仇视、狠毒……的眼神。那样的眼神,虽然鲜活到了极点却实在是让夏舞浑身发凉。夏舞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雅那妲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难不成她们之间有过节?
就在夏舞出神的时候,帐篷里的两个人好像谈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起来。尤其是崖勒,笑的十分开心,一扫之前和夏舞在一起时的阴郁。不知为何,夏舞心里忽然就有些闷闷的,有一种上去把两个人分开的冲动。
雅那妲看着崖勒的目光里,总是带着一份痴迷与爱恋。那样的眼神狠狠地刺痛了夏舞的心,夏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连他们两个的具体信息都不清楚,一个是日日夜夜都在她耳边讲述他和她之间过去的曾经的爱人,另一个是爱慕着崖勒的对她怀有强烈敌意的雅那妲。这两个人坐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让她看着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突然,雅那妲惊讶的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贴近崖勒,用自己随身的手帕擦了一下他的脸。夏舞有些生气和难过的看着这一幕,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其实崖勒也被雅那妲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雅那妲会忽然贴上来,条件反射的把雅那妲推了出去。好在崖勒还知道分寸,只是把雅那妲推得后退了几步,但是并没有让雅那妲摔倒。夏舞在一旁看着却是觉得十分解气,心情一下子就舒畅了很多。
雅那妲被崖勒推了一下之后,愣了一下,然后有几分尴尬的笑了一笑,对着崖勒说:“不好意思,是我过分了。我只是看见你脸上有块地方脏了,想帮你擦擦……”崖勒皱了皱眉,对雅那妲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和外人接触。”其实才没有这种习惯呢。崖勒可是保安,经常要处理闹事或者是砸场子的客人,如果他不能和外人接触,那他就不可能胜任这份工作了。
只是雅那妲并不知道这只是崖勒的托词,她还真的以为崖勒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喝外人接触,心里暗骂自己轻举妄动,现在还让崖勒给自己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真是得不偿失!
夏舞怔怔的看着那两人,阳光从树梢洒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忽然变得有点远似的,夏舞心里生出一种很奇怪很难受的感觉,这种感觉压抑在她心里,那个背影她熟悉太过,此刻莫名生出一种落寞来,甚至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一味地好难过,她和崖勒的种种往事回放在她心里,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那么清晰,此刻却是在对另一个女子。她慌慌乱乱的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只是瞪大着那双眼里,写着满满的不可思议与深切的失落,她什么都没有做,也许根本就没有想该做什么。
远远的雅娜妲正在跟崖勒说话,她暗示良久,崖勒却是根本不懂的样子,回应的话总是客套且疏离。她心里隐隐生出恨意来,那个夏舞不知道是个什么人,能这样霸占着眼前这个男子的心,这一边崖勒早已不耐烦了,“姑娘若是没什么事了,还请赶紧回去吧,太阳正好,别回头把姑娘晒黑了。”崖勒说着打趣的话,却没有一丝笑意,雅娜妲一听竟是干脆就要赶她走,心里有些气,却实在也没有办法,“崖勒公子,我对你的心意是很真挚的,希望你能好好看待我。”雅娜妲说完这话,刚要摆出一步三回头的伤情来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夏舞穿着红色的宽袍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里的落寞恐怕连她本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毫无掩饰。雅娜妲忽的想起那一日她兴高采烈的去向崖勒表明心意,崖勒却告诉她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她不相信不断逼迫,直到崖勒实在不耐烦了才告诉她那个人是夏舞,她特意留意了这个女子,娇小玲珑,长的也很不错,舞跳的极好,甚至深的大汗和王子的喜欢,与崖勒关系也很好,而今天她正好看到她这眼神,凭着自己的直觉,大概这两人是互相喜欢却都没有告诉过对方的吧,她一生出这种念头来,心里就熊熊的烧起火来,为什么偏偏自己喜欢的人不是自己呢,罢了罢了,得不到的东西看来一定要自己争取啊,既然崖勒心里没有自己,是装了别人的缘故,那就只有先破坏他们的感情,将那个人从崖勒心里赶出去再说了,而像这种连喜欢都不敢说明甚至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的人,她要做的只是一点一点的制造误会,等他们自己伤心失望到崩离析。一念之间她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却不知以后她这样的做法刚刚适得其反,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她就温温和和的同崖勒告别往回走。崖勒早已厌烦,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偏偏自己的心意都告诉他了,为什么这个女子这般固执纠缠呢,一点都没有夏舞的洒脱与坦荡,他越想越觉得夏舞的好,觉得自己会喜欢夏舞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也就越厌烦回应雅娜妲,于是只闭了眼睛微微点头。
崖勒正开心终于摆脱了一个麻烦,就要往前走,忽的感觉到有个黑影带着低低的惊叫声从身侧倒下来,就要跌倒地上,他下意识的就去扶,谁知雅娜妲竟然顺势往他怀里躲,远远的夏舞看着这两人极其暧昧的动作,原本就气鼓鼓的大眼睛忽的皱缩了一下,委屈巴巴的眼睛都要红了,她心里生出一种念头来,这个崖勒怎么竟然这样不争气,那个雅娜妲哪里好了,怎么就看上她了,不就是可能也许就是比自己高了一点,比自己性情温和,比自己漂亮,他越想越过意不去,可是她很明显是个粗心眼的,都到了这一步,也没有想到自己心里的另一重意思,怎么,就看不上自己呢?此时她压抑着满心满眼的怒气,心里的想法杂乱成一团线,最后仿佛清明了,反倒一点都不想理崖勒,又恰恰看见雅娜妲戏谑的看着她一眼,那眼里是明明的得瑟以及,小女儿家的幸福姿态。她脑子里忽的乱了一片,原来,崖勒喜欢的是这一种类型啊,小姑娘气呼呼的咬了咬唇,跺一跺脚,干脆转身就走。
这边崖勒还强撑着,这下收手已然来不及,况且这女子一番心意,本是自己辜负了她,如今又怎么好意思让她摔下去却置之不理,他也算是个风流神偷,这样扶一扶应该也没有什么,他这样想着,一边直接将雅娜妲放在地上站稳就放开了手,雅娜妲失神片刻,立刻回过神来,这本来就是她的计策――故意装出没有站稳要摔倒的样子,崖勒一定会接住她,然后接趁机往他怀里带一带,她知道崖勒一定心不甘情不愿,但只要被夏舞看见了,她的目的也就达成了,现下虽然她心里很不满崖勒对于这种暗示置之不理,竟会直接将她放下来,但她看着夏舞愤愤的表情又开心起来,毕竟自己还是达到目的的,接下来就看戏了。崖勒本来就背着身子,此下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要转身,雅娜妲灵机一动诶呦一声,竟然坐到地上去了,或者这姑娘演技太好,崖勒也没有心情太过关注她,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还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放稳了呀,怎么还是摔了,想自己一个神偷的营生,这种事情都做不好了,还怎么在道上混,一时暗暗恼怒起来,一边又有些小小的愧疚连忙问雅娜妲有没有什么事,雅娜妲的计谋得逞,又得了崖勒的问候,有些开心,不由得想更进一步,歪一歪头做出一副忍痛的模样来,“不碍事的,崖勒公子。”雅娜妲说的温温和和,明眼的人都能看出这女子掩饰的痛意,可见崖勒并不是明眼的人,他心下只想着这些日子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没有好好见见夏舞,现下想开了想好好跟夏舞坦白,应该买些什么可以让她开心一下,她这种粗心眼的,保准把前面的事情全忘了,正想到兴头上,恰好雅娜妲说自己没事,也不纠缠自己,忽然的有点小小的感谢这个女子,虽然他老觉得这女子有别的什么心思,但还是礼貌地拉起她来告辞一声就离去了,剩下雅娜妲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这些人,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雅娜妲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