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村民们反应过来,又是几个烟雾弹从远处滚过来,爆裂在双方人手中间。
拓跋狩和崖勒飞快地躲开,眼看着烟雾更加浓重,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现在的情况是好是坏。
并没有注意到,虽然烟雾弹气势汹汹,弹自己等人却并没有什么影响,风向着山贼吹着,这烟雾弹明显就是有人可以针对山贼,拓跋狩和崖勒却并没有想到。
对面的山贼看不见拓跋狩和崖勒他们等人,拓跋狩和崖勒他们也看不清对面的山贼,但山贼那边的反应却比自己这边大得许多!
随着烟雾弹越来越多,烟雾越来越刺激,山贼们难受地剧烈的咳嗽着,甚至有的人生不如死,不断地在地上翻滚,痛苦地呻吟。
烟雾弹虽什么强悍的威力,却着实让人受不了,刺鼻的气味刺激着所有人的感官,简直是一道酷刑。
正在原地发愣的拓跋狩突然听到一声细弱的呼声,不难分辨,这个声音,正是村长家的小儿子!
拓跋狩看着对面人影耸动,村长小儿子的方向,本来重叠在一起的人影,来回摆动,相互错开,脑地袋一道灵光闪过,知道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他的身形快过思想,根本不过脑子,潜意识的作用,驱使他向前猛地冲了过去,一头扎进山贼堆里。
拓跋狩瞬间不见了踪影,就连他身边的崖勒也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动作,只看到他一下子飞了出去,再然后就消失在烟雾里,再没了音信。
崖勒担心他心里一急,想要冲过去帮忙,突然想到许久没有注意的夏舞,赶忙回身!
护着身后的胳膊后面,却空无一人,并不见夏舞的身影,崖勒一下子便乱了阵脚,心中一炸,完全搞不清现状,手足无措。
他崖勒,不怕金戈铁马,不怕豺狼虎豹,哪怕当日被可汗关进地牢,生死不知的时候,也从不曾害怕过一分一毫。
可就算强悍的顶天立地如他崖勒,却也是会怕的,也是会有珍视的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夏舞,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一生的软肋。
他护了她这么久,也打算护她一生,她和他早就融为一体。
看到她不在自己身边的第一刻,崖勒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被生生割了一块。
他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什么山贼,拓跋狩,一切一切的事情他都无暇顾及,只想着:
“完了!”
崖勒不受控制的幻想出无数结果,害怕她是刚才趁乱心急和拓跋狩一起冲了过去,害怕是山贼乘机将她绑走,害怕她会做任何不安全的事情,最是害怕她,
受伤……
崖勒僵在原地,再没了动作,仿佛是死了一刻,蓦然握起双拳,失去理智,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如亡灵恶鬼一般,眼中一下子充满血丝,满脑子都是两个字,
“夏舞!夏舞!夏舞!”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出夏舞,杀光山贼!
崖勒猛地燃着滔天的杀意,迈出了一步。
可他也就仅仅迈出了这一步,便被身后一双软软的小手,抱住了胳膊。
崖勒一下子没了动作,保持着可怕狰狞的表情回头,便看到一个小女子一如既往没心没肺,清丽的笑脸,只是脸上蒙着一方布巾,看不见口鼻,但那双眼睛弯弯的,和往常一样熟悉,正是夏舞。
崖勒也不笨,看到她的一瞬间脑中便想通了这其中的千丝万缕,轻易地便知道,这一切一切,都是这个小丫头算计了许久,暗自搞的鬼,但还是抑制不住刚刚担心的心情,双臂一伸,就将没有任何防备的夏舞小小的身子搂在了怀里。
几乎是想将她揉碎在自己怀中的力道。
夏舞被崖勒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反应,身子一僵,软在他怀里,不知所措的睁大了眼睛。
崖勒心中不可控制的涌出失而复得的兴奋,忍不住将头埋在夏舞的颈窝里,狠狠地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香气息,确认着她的存在,她就在自己身边。
温热的气息吐在夏舞的脖颈里,让夏舞的脸红润起来,全身都酥软的不会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夏舞才终于是回过神来,满脸通红的动了动身子,伸手推着崖勒的胸膛,小声呢喃:
“你……怎么了……”
崖勒抑制不住的全身颤抖,还是心有余悸的后怕,但还是努力平静下来,下决心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缓缓的开口,声音因为刚刚的担心,有些沙哑:
“你去做什么了,也不同我交代一声。”
夏舞知道自己擅自离开惹他担心,有些心虚的不敢看他,眼睛闪来闪去,支支吾吾半天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气氛微妙,夏舞一向精灵古怪,此刻却也是没了声音,像一只小白兔,任由他抱着。
半晌,崖勒平静下来后,才放开夏舞的身子,这才突然想起拓跋狩刚刚冲进了山贼堆里,现在还没出来,暗骂自己不识时务,在非常时期只顾着儿女情长。
便赶忙安顿好对夏舞,开口嘱咐:
“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别再不见人影了!我去帮拓跋狩。”
“出来别让我看不到你!”
夏舞还在脸红,呆呆愣愣的嗯了一声,抿住嘴唇,思索片刻,然后猛然清醒过来,想起什么,扯住差点就飞身不见的崖勒,千钧一发之际急急忙忙从怀里揪出两条浸水的布巾,不由分说的塞到崖勒手里,开口飞快地解释:
“你拿着这方巾,我做的胡椒面烟雾弹,怕是拓跋狩已经是在里面呛得不轻,你且到里面给他,于他戴上,你也一样,这样一来都会好受一些!”
崖勒听懂她的意思,接过布巾,便一闪不见了踪影,消失在夏舞的面前,冲进烟雾之中。
努力在阵阵咳嗽声中分辨拓跋狩的声音,终于是找到了他,崖勒急忙冲了过去。
一看拓跋狩的样子,便知道他已经与山贼争斗了片刻,心中有些兄弟间的心疼。
拓跋狩肩膀上扛着村长家小儿子的身体,手里拿着剑,保持着防备的姿势,剧烈地咳嗽着,竟是在原地一步也动不了,额头上暴着青筋,双目血红,全身颤抖,直咳嗽得直不起身子。
崖勒看着好友受苦,心里也不是滋味,赶紧飞到他身边,从他背上将村长家的小儿子揽到自己身上,又分神将将方巾递给拓跋狩。
拓跋狩神志不清,靠着一股信念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有些撑不住。
一时看不清来人,还以为又是山贼,奋力出招,拼着力气,守护村长家的小儿子,对着崖勒一阵拳打脚踢,崖勒躲闪着他的招式,用力在一片嘈杂中对着他喊:
“拓跋狩!是我啊!崖勒!你清醒一点!”
拓跋狩迷迷糊糊地继续咳嗽着,耳听不清,目看不明。
崖勒见他这般反应,心急不已,不等拓跋狩反应,亲自伸手将布巾系在了拓跋狩脸上,又用手拍拍他的脸颊。
感到脸上一阵凉意,半天拓跋狩才稍微清醒,模糊的看清了崖勒的脸,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便安下心来,稳住心神。
心里想了一下,既然崖勒准备如此充分,想必又是夏舞那个小丫头打得算盘。
崖勒背着村长家的小儿子,示意拓跋狩和他一起冲出去,拓跋狩晃晃脑袋,又拍拍脸颊,让自己恢复清明,点头让崖勒放心,跟在他身后。
重重烟雾开始蔓延到村里人这边,夏舞便匆匆忙忙的指挥老人孩子将刚刚搜刮来的布巾发出去。
村里人心中佩服夏舞的智慧和能力,也听从她的嘱咐,纷纷戴上,立刻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舒畅。
村长是所有人中,吸入最多胡椒粉的人,加上本就年纪大了,已经是控制不住严重的咳嗽,气急攻心,情况越加不好。
夏舞赶忙跑过去,给他围上布巾,开口安抚:
“村长你别急!”
“拓跋狩和崖勒他们已经去救公子了!”
“您要注意身体啊!万万不能公子平安回来,您却坏了身体啊!”
村长喘息着,气急有无奈地连连摇头,骂道:
“都是!咳!我!咳咳!这个村长无用!”
“咳咳!连!咳咳!自己的儿子!咳!都守不住!”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村长风里雨里活了大半辈子,如此硬汉此刻却不知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山贼,竟是眼眶湿润,声音哽咽。
夏舞心里暗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但现在并不是感伤的时候,夏舞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被情感所迷惑。
重新认真起来,开口说着接下来的计划:
“大家,现在都去捡拾一些石头。”
“我们也要反击!”
村民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散开。
不一会,拓跋狩和崖勒便一起带着昏迷的村长家的小儿子冲出了烟雾,嘴上的布巾已经黑不溜秋的一片,夏舞忙东忙西注意到他们,赶紧跑过来帮忙。
村长终于见到自己的儿子平安无事,才稳定了情绪。
转眼间,村民也是手里提着大大小小装着石头的布袋聚集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