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霸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他怎么会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这里?豆大的汗珠瞬时滴落,李天霸从马上翻滚下来,整个人强装镇定。
这回,可是真的摊上大事了,好在还没有撤兵。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暗自庆幸。却不知,拓拔狩已经在寨内听了多时了。
李天霸从马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拓拔狩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嘴里还喊着“微臣来晚了,请王子莫怪罪,微臣在这里给王子跪下了。”
显然一副忠心耿耿,救主心切的模样。
拓拔狩自从知道李天霸的为人后,现在遇到本人,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在里面听他这么磨蹭,要是这寨主是个黑心的,他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他越想越气,看到李天霸这人模狗样就觉得恶心。
拓拔狩当场就踢了李天霸一脚,并冷声道:“都过了几天了,现在才来,确实是太晚了,要是我们几个人出了什么事,你担当得起么?”
李天霸强忍着胸口的剧痛,这一脚,拓拔狩可是用足了力气!李天霸伏在地上,“微臣知错,微臣知错,还请王子责罚。”
现在一副想被恶官欺负的模样,指不定平时怎么欺横霸市呢,拓拔狩转过身冷声道:“还好现在还没有什么事,不然,哼!有你好受的!”
他实在是不想看到这些狗官的嘴脸。
李天霸等人浑身都湿透了,这么热的天儿,他们冒的可是冷汗。“微臣知罪,微臣知罪,还请王子跟微臣回去,微臣好给王子接风洗尘,给王子赔罪!”李天霸说话还是很利索的,但他不知道,面前的王子,早已被他得罪彻底了!
跟你回去?让你接着为本王子接风的名头儿,到处鱼肉百姓,搜刮民女吗?拓拔狩暗暗的想,这人还真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拓拔狩不由得咬紧了牙。
这寨里寨外仿佛在上演冰火两重天啊。
这边儿,崖勒冰镇好了西瓜,好好的切开摆盘儿,装饰了一番,直到自己满意了,这才乐颠颠的给端着西瓜给夏舞送去。
这一进门就看见穿着白秋梅衣服的夏舞很生气坐在椅子上,崖勒还以为夏舞气儿没消,嬉皮笑脸的端着瓜就过去了!
“哎,你这穿的谁的衣服啊?挺奇怪,不过还蛮好看的!”崖勒故作殷勤道。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儿,夏舞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夏舞白了崖勒一眼,脸转朝另一边,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崖勒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又殷勤的走到另一边儿,“天儿挺热的,吃口西瓜解解渴吧!”崖勒耐着性子跟夏舞说。
“鬼才会吃你的西瓜,端去给你的姑娘吃吧!”夏舞愤愤道。
崖勒一头雾水,“姑娘?什么姑娘?你不要莫名其妙好不好?”崖勒有些生气,不领情就不领情嘛,干嘛拿出什么姑娘来编排自己,自己都低声下气了,她还想怎样。
“你……你!你居然还不承认,大丈夫敢作敢当,你算什么!气死我了,哼!”夏舞憋了一肚子火,这人还在她面前装傻充愣。她觉得崖勒简直无可救药了。夏舞说完便跑了出去!
“夏舞外边儿太阳大,你要去哪儿呀?”木婉儿焦急的喊道。她一切都看在眼里,刚刚崖勒可真是点着导火线了。
夏舞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崖勒大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夏舞姐姐。”木婉儿催道。
“我去追她?有没有搞错?她很莫名奇妙好不好?”此时的崖勒也是窝了一肚子火,把手里的瓜往这桌上一扔,瓜没掉出来,但也破坏了原有的美感。
“崖勒大哥,是这样的,刚刚夏舞姐姐都要起身打算去找你了,还没出门就听见你在那儿特高兴的喊谢谢姑娘了!夏舞姐姐这才误会了,你快去追她呀,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万一”木婉儿话还没说话。崖勒早已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夏舞到了养鱼的池子边儿,这寨子里的土匪并不是靠打家劫舍为生,他们在寨子里自己劳作,种些瓜果蔬菜,也会养些家禽啊,鱼啊!自食其力。
夏舞拿着小石子儿,一个劲儿的养池子里扔,“该死的崖勒,做错事儿还不承认,还说我莫名其妙,讨厌死了!讨厌死了!”
夏舞一边扔一边嘟囔着。
崖勒看着夏舞发脾气的样子,他不但不着急,反而有些暗自高兴。这说明眼前这个丫头在吃醋。阳光明媚啊!
他大踏步走过去。抓住夏舞扔石头的手,“要出气就打我,这些鱼儿可是无辜的,还请夏女侠手下留情!”崖勒贫嘴道。
夏舞被这突然出现崖勒吓了一跳,“你来这儿找我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做什么?”夏舞冷声道。
“小人是来给夏大小姐赔罪的!”崖勒作了个揖,此处无人,他随意了不少,为了求得心上人的原谅,他也顾不了许多。
“赔罪?你有什么错?是有些人莫名其妙无理取闹,冤枉你了!”夏舞说着反话,生气的吼道!
“哎,夏女侠言之有理,这回,可真是你冤枉我了,小的真是百口莫辩呐!”崖勒急忙出口道。
“你还敢说我冤枉你,我……我都亲耳听到了……婉儿……婉儿也听到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夏舞打了崖勒一拳,自己觉得既生气又委屈,还有那么一点儿,感觉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你听我解释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看着眼前这个快要被气哭的人儿,崖勒突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你都说我莫名其妙了!”夏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这么不争气,泪水止不住的流,她怎么都控制不住,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刚被抛弃的孩子。她只想哭一场。
看着夏舞哭,崖勒很是着急,“你别哭啊,你别哭,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了。”崖勒忙着帮夏舞擦眼泪。
看着崖勒这手忙脚乱的样子,夏舞哭得更凶了,崖勒也来不及擦了,只能先解释,不然这得闹到猴年马月去。“事情是这样的,我拿了个西瓜,要去给你赔礼道歉,路上遇到个姑娘,教我寨子里头,有口古井,拿古井里的水冰镇一下西瓜比较好,我还来不及道谢,人家都走远了,我大声跟人家道歉来着,你别哭了!”崖勒着急的解释道。
夏舞止住了决堤的泪水,抽泣道:“真……真的吗?你……你没有……没有骗我?没……没有移情别恋?”
“天哪,什么移情别恋,我发誓,若我崖勒此言有假,我天打雷劈!”崖勒一本正经的发着誓。
夏舞看见崖勒这模样,不禁破涕为笑。现在想想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不过经历了匈奴郡主那么一遭,她突然发现自己很害怕失去他,总有些患得患失的。“你会不会怪我?觉得我小气啊?”夏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毕竟是自己冤枉了人家。
看着夏舞笑了,崖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把这小祖宗哄好了,千不怕,万不怕,就怕她生气。
“我怎么会忍心怪你呢,你这样在意,说明你很在乎我,心里有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咱们都要把话说开,以免心里憋着气,还误会了对方,好不好?”
崖勒柔声说道。
他是个很拎得清的人,知道谁对自己好。
“嗯!”夏舞点头如捣蒜。
“咱们回去吧,婉儿该着急了,我还要吃冰镇大西瓜呢!”夏舞说着便转身往回跑。
这女人的脸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真的一点儿都没说错。崖勒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木婉儿看着进来的这对人儿,脸上没有了出去时的怒气,想来应该是把话都说开了,自己也就不必再多说什么了,便对着他们会心一笑。
白秋梅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儿,真是一些欢喜冤家。白秋梅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想着拓拔狩那边怎么样了?
“现在我们几个在这里挺好的,你滚吧!”拓拔狩一点都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
“是是是……这是微臣的错,请王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微臣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李天霸觉得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王子,真难应付!
“以后?你觉得还有以后吗?现在我不想看到你,快滚!”拓拔狩吼道。
“是是是……卑职这就滚,快撤!”李天霸吩咐道。“还请王子多多保重!微臣告辞。”说着连滚带爬的回到马旁边,被两个士兵搀扶着上了马。
拓拔狩就像刚送走了一个瘟神,他得回去好好想个对策,白玉堂的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拓拔狩一进门便看见里面气氛十分融洽,众人都吃着瓜。
“拓拔大哥,你回来了,没事吧?”婉儿总算松了口气。
“能有什么事儿,来拓拔大哥吃瓜吃瓜!”夏舞帮着回答,顺势递来一块瓜。
这夏日的暑气似乎都化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