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之事刻不容缓,宫人听说后就开始为司空昱两人准备,再此之前杜莫生倒是巴巴地跑到了宫里来求见司空昱,言语间大致是在为上次宴会一事道歉,最后才直奔主题,竟是想要司空昱将杜若锦一同待在身边。
这实在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虽说之前宫里一直盛传说杜若锦很有可能被封后,不过现在看到司空昱和萧洛凝二人的情感,这杜若锦怕是没有希望了。
但是凭着杜若锦的稀世才貌,即便是与皇后无缘,日后必定也会是个贵妃之类的,只是现在三年一次的选秀还没到,杜莫生就让自己的女儿巴巴地跟在司空昱身边,这女儿家的名声到底还要不要了。
萧洛凝倒是有些好奇,杜莫生极爱自己的女儿,所以必定做不出这样的事情,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件事是杜若锦自己要求的,萧洛凝唇角微勾,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杜若锦究竟是个什么样厉害的角色,这样的一个定时炸弹,与其将她丢在京城,倒不如带在自己身边,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也好,本宫与杜家小姐甚是投缘,有杜小姐陪伴这一路也不会觉得无趣了。”萧洛凝与司空昱并肩而坐,她本就通身气质斐然,仿佛凰鸟横空现在又有了这几乎公认的未来皇后的身份,这身气质更是按压不住,便是在定国公这样尊贵的身份面前也丝毫不落下风。
倒是杜莫生有些不自在,萧洛凝这幅样子,明明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子,竟有着这样的让人难以直视的气场。
“多谢……皇后娘娘。”他愣了一下,强行将那句皇后娘娘唤了出来,只是面上明显的不甘心没有逃过司空昱两人的眼睛,萧洛凝也不管她,反正他的目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镀杜莫生又朝着司空昱行了一礼后这才退出去。
第二日这一切便就准备齐全,因为是微服出巡,萧洛凝的身边只带了碧玉一人,小碧被留在了百翠园里,杜若锦身边的则是从小服侍她的贴身丫鬟墨竹,再然后便是沈惠安随行,萧洛凝以无尘公子的名义捐助的善款已经提前运往灾区,因为司空昱要亲自前往灾区的事情在朝中的官员是人尽皆知,以至于他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动那批善款,相反的,为了在司空昱面前留下一个办事得力的好印象,更是拼尽全力的保护那批善款。
因为这不是游山玩水,所以几人也不敢耽误,全力赶路来到水患灾区。
泾阳县虽不比京城那般繁荣,百姓倒也是安居乐业,平安祥和的。谁知一场水患害得众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萧洛凝一行人进城后看到就是哀鸿遍野的模样,百姓们穿着破旧的衣衫横七竖八的躺在街上,道路上还是湿漉漉的,显然大水下去不久。
司空昱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这也是他的子民啊,他曾在登上帝位的时候在心里暗暗发誓要给这天下百姓一个安宁,可是……这次若不是萧洛凝提议微服出巡,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他的百姓还生活在这样的水生火热之中。
“姐姐!你穿的那么漂亮,一定有吃的对不对?”萧洛凝一行人正走着,突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扑了过来,杜若锦虽然家教规矩极好,但是生长在江南烟雨里的贵族小姐何时见过这样凄惨悲哀的场面,是以,在看到那个孩子扑过来的时候,立马向后闪了一步,那孩子不防,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小脑袋磕在锋利的石头上,瞬间磕出血来,许是杜若锦眼中不加掩饰的疏离刺痛了那个孩子的心,呆呆的坐在地上,连受伤了也不觉得痛,萧洛凝眉头一皱赶紧走上前去,不顾他浑身脏乱将他抱在怀里。
“碧玉,将我们随身带着的医药箱拿来,顺便再拿些水和干粮。”萧洛凝将他揽在怀里,丝毫不在乎他的脏乱,帕子蘸了水,轻轻地替他擦拭伤口,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他,那孩子应该是饿极了,接过碧玉手里的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连头上的上也不觉得疼了。
不多时萧洛凝就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了,司空昱看的出来,这不是故作姿态,她脸上的着急担心不是假的,再想到杜若锦方才的反应,越发觉得萧洛凝是个心地良善的人。
或许是看见了萧洛凝拿出了食物,那些周围的难民纷纷聚集过来,司空昱见状不对,赶紧拉着萧洛凝离开,沈惠安也一把将碧玉护在身边,倒是杜若锦,身边只有沈惠安带来的两名暗卫保护着,不过沈惠安的暗卫也是不可小觑的,保护她一个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倒不是司空昱心狠不肯救济他们,只是这来人太多,他也没有办法,当务之急是应该赶紧找到泾阳县的县令,将赈灾的物资处理一下分发到这些难民的手里。
司空昱一行人到达赵县令家的时候,他们已经早早的在门口跪着等候,见司空昱来了,一家老小连忙参拜,司空昱本就是低调出行,倒也不想让他们这幅模样,只是扬了扬手,带着萧洛凝进去了。
赵家已经备好了饭菜,萧洛凝看着这满桌的鸡鸭鱼肉,又想到外面那些涟水都喝不到的难民,心下气愤不已,将手中的筷子摔在桌上,怒气冲冲道:“看来赵县令家的生活很是殷实,那为何身为地方父母官竟然见死不救!”
赵西祥虽然不在京城当值,但是对于萧洛凝的事情也是有所耳闻的,自然知道她是未来的皇后,现在看见她发怒,顿时吓得扑倒在地上,他原以为宫里来的这些贵人娇生惯养的,经过这么久的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定是累了,于是才备了这些好酒好菜,本想着讨好贵人,谁知道反而触了萧洛凝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