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事情就这样以萧洛凝的担保结束,贤妃又朝着司空昱解释了好一会儿,哭的梨花带雨,让人瞧着心都要碎了,司空昱实在是不耐烦了,贤妃这才带着丫鬟回到自己的宫里去了。
贤德宫里,贤妃正躺在软塌上,发髻未梳,随意懒散的模样。因为司空昱已经禁了她的足,在萧洛凝彻底查清楚这件事之前她一步也不能离开。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伸手将桌上的一个白玉琉璃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本宫要你们何用,连个消息都打听不到!”贤妃恶狠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丫鬟,为首的正是她的贴身婢女欣儿。她一直被困在这贤德宫里,萧洛凝的情况她一点也不知,心里却是不安的,昨晚她对着萧洛凝步步紧逼,萧洛凝怎么可能不反击!
“娘娘,可是皇后娘娘那边真的还没有什么动作。”欣儿有些为难的看着贤妃,这一天她不是没有去打听,而是她什么都打听不到,因为萧洛凝根本就没有什么动静。
她没有去事发的地方查看,也没有再召见孟若眉身边的小丫鬟,而是像平时一样去和太后请了安,送走了前来请安的妃子们便就待在未央宫里,要说这不同的便是萧洛凝今日召见了柳红睡,说是为了昨晚她挺身而出道谢的,除了这些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听完欣儿的描述,贤妃的心里也有些吃不准萧洛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在众人面前放出话来说是三天之内必定让事情水落石出,但是又无所作为,难不成三天期限一到萧洛凝就直接将这个罪名扣到自己头上来?
贤妃越想越确定,除了这个说法,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萧洛凝还不动手查案,看来萧洛凝也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将自己除掉了。想到这儿贤妃就恨得牙痒,但是奈何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都在边疆,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整个京城放眼望去连个替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今天的朝堂上孟若眉的父亲已经大闹了一场,逼着司空昱将凶手处死,贤妃的目光微闪,若不是自己的父兄不在京城,就凭着这些人也敢这样放肆!
“你再去好好守着,不要错过任何异样。”既然打听不到什么,贤妃干着急也没用,干脆还是让她们守着,自己却心烦意乱的躺在榻上,现在这就像是一个死局,萧洛凝不动她便不知道萧洛凝的计划,也没办法想出什么化解的法子,就只能静静的等着,想到这儿贤妃心里就像是一万只蚂蚁在一起撕咬般的难受。
眼看着一天过去了,萧洛凝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未央宫里萧洛凝看了看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冷笑。这一天只怕贤妃过得很煎熬吧,就像是明知道头上悬着一把摇摇欲坠的刀,但就是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不过这样的煎熬很快就会结束了。
“差不多了,碧玉你去请太后和各位妃子秀女吧。”萧洛凝将手中的书卷轻轻合上,抬眼间满脸都是微笑,如三月春风,分花拂柳而来,灿然的不像话。
冷宫内,破败的帷幔被风扬起,许是一直下雨的原因,并没有什么月色,整个皇宫陷入 一片黑暗中,再加上这冷宫位处偏僻,更是静谧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文红小小的身体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手里死死的握着一根粗大的木棒。文红就是伺候孟若眉的那个小宫女,昨晚之后萧洛凝就将她关在了这冷宫里。
冷宫是什么地方?凄冷阴森,不知道陷了多少条性命在这里,想当初雯嫔不就是死在这冷宫里,据说还是被冤魂吓死的。想到这儿文红的身体抖的更加厉害了,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但若是她做了呢?
“呜呜呜……”寂静偌大的冷宫突然响起一道凄冷的断断续续的哭声,文红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隆冬之际,她的后背竟然渗出汗来,她狠狠的咽了口吐沫,拿着手里的木棒慢慢的向那声音的来源走去。
奇怪的是她一动弹那个声音就没有了,待到她安静下来那个哭声就像是地狱里传出来的一般呜呜的响起来 ,文红早就已经吓得泪流满面了,但还是硬撑着向前走去,她可不想等死啊。
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一根蜡烛还亮着,文红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朝着那唯一的光亮跑过去,文红刚将那根蜡烛拿在手里就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攀上了她的脚腕。
“啊!!!”文红尖叫着挣扎跑开了,却被一个废弃的板凳绊倒,手里死死的握着那根蜡烛,只见前方渐渐地从黑暗中突出一个身影。
“好冷……你别拿走,我好冷……”那个身影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文红听着那残弱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断气一样的声音,顿时吓得几乎要昏死过去,昨晚她进来的时候这冷宫里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今日一天也没看见人进来,那眼前的是……
“啊!你到底是谁!”文红被自己念头吓到,猛地闭上双眼大声尖叫起来,手忙脚乱的抄起身边一切能够拿得到的东西朝着那个身影砸过去。
“我啊,文红,你为什么不救我,我好疼啊,哈哈哈……”那个身影先是悲戚的说道,最后竟突然大笑起来,凄厉的笑声在这个死一般沉寂的冷宫里显得格外恐怖,只见那人终于转过身来,慢慢的朝着文红爬过来。文红这才看清,她脸上满是血污,身上的水蓝色襦裙被血和泥水污的不成样子,她拖着破败的身子一步步的爬了过来。
“啊!孟……孟秀女!不是……不是我害得你啊!”文红早就被吓得没了魂魄,下身也传来一阵奇怪的味道,整个人摊在地上,双腿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想要跑却是力不从心,只能看着那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步步的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