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萧洛凝更是深居简出,躲在百翠园里不愿出门,司空昱几乎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来寻找碧玉的下落,可是还是苦寻无果,太后更是三番几次气的恨不得直接将萧洛凝拖出去杖毙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将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都城折腾的人仰马翻。
心里暗恨司空昱太过于荒唐,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自从上次司空昱将萧洛凝从慈宁宫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慈宁宫请过安,每次都是差了赵公公来护回话,看来这次太后是真的触到了司空昱的底线,彻底的撕破了脸。
百翠园里。
萧洛凝呆呆的坐在床头,陷入了深思中,这样尔虞我诈的皇宫实在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逃离,可是碧玉的惨死成了她午夜梦回最深最痛的噩梦,这座皇城里有她的仇人,她怎么甘心就这样离开,若是不手刃仇人,只怕今生到了天涯海角也不会心安的。
可若真的留在这皇宫里,她又该如何面对司空昱,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份纠结炽热的感情?
萧洛凝无力地闭上双眼,躺在床上,纱幔翻飞间已经有了思量,这个皇宫留不得,但杀害碧玉的仇人她也不能放过!
转眼又是月余,碧玉还是一点消息都有,萧洛凝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了,在她看来,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可以让她在心里始终存有一份希望,在她不知道的一个地方,过着幸福安稳的生活,哪怕只是一缕清风,一滴细雨,也总比留在皇宫里要好的太多。
萧洛凝只希望,这个为她付出生命的小丫头,下一辈子可以不再遇见她,平淡安宁的生活。
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萧洛凝换下了素白的衣裳,从箱底摸出碧玉为她缝制的那件红梅热烈如火的衣衫,雪白的裙摆上是盛放的红梅,这是两人去过红梅林之后碧玉心血来潮绣上的,可是如今,衣服还在,人却不在了。
“来人!”萧洛凝大声的唤道随即一个小宫女颤颤巍巍的跑了进来,虽然出了碧玉尸体失踪的那件事之后,这百翠园的宫女婆子都跑的差不多了,但是司空昱担心萧洛凝没有照顾,又下了令拨了一批人来伺候,如果敢逃,便是死路一条,所以这些下人们虽然害怕碧玉一事,但是怎么都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也只能硬着头皮留下。
“萧答应唤奴婢有何事?”那小丫头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去告诉皇上,前几日我在御花园里受了惊吓,这会儿身子不太爽利。”萧洛凝抱着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猫,轻轻的抚着它的毛发,漫不经心的开口道,碧玉的仇,雯嫔就是第一个。
那小丫头微微一愣,抬起头来满脸错愕的看着萧洛凝,似乎是不太理解她这样的行为,但是萧洛凝看似无意间投过来的一个目光顿时惊得她一身冷汗,连声应道,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萧洛凝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如花容貌还是带着淡淡的苍白,取了上好的桃花胭脂,轻轻的掩在小脸上,带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司空昱听到那小丫头的通报时,先是心里一喜,因为萧洛凝终于肯见他了,但是随后想起她说萧洛凝的身子不好,原本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一刻不敢耽误的朝百翠园走去。
他来的时候,萧洛凝正坐在窗边,手边是一只绣工精良的荷包,司空昱见过,这是碧玉绣的,想到碧玉,司空昱的眸子一暗。
想起萧洛凝说的他们之间横着碧玉的一条性命,所以不会再有可能了。
心思一淡,敛了情绪,缓步走了进去,生怕惊扰到她。
“凝儿,你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宣太医。”司空昱站在萧洛凝的身后,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因为他不确定萧洛凝是不是真的已经原谅了他,所以只能以这种小心翼翼的姿态来接近她。
萧洛凝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一心抚摸着那荷包,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一如往日,只是这样的笑容相较于往日又带了些更加疏离的意味,那是一种拒绝所有人靠近的疏离。
“司空昱,我刚听说雯嫔病了,你陪我去看看吧。”萧洛凝慢慢的转过身来,嘴角含笑,司空昱一愣,他当然知道萧洛凝和雯嫔向来是不对付的,现在又怎么会有心情去探望她呢?
仿佛是看透了司空昱的疑惑,萧洛凝微微一笑,道:“前几日,我不小心说了些话,吓到了她,所以想去看看。”萧洛凝轻声的辩解道,没有说雯嫔对她挑衅的事,这样的姿态落在司空昱眼里,更加的心疼她了。
“好。”司空昱觉得萧洛凝还肯跟他说话,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又哪里有不依她的道理,只是恨不得能将所有的都给她才好,好以此来补偿她所受的伤害。
两人并肩一路向雯嫔居住的雯香宫走去,萧洛凝的话是真的,今日太医照旧来给她看诊的时候无意间提到雯嫔病了的事,又描述了雯嫔的症状,萧洛凝心里有了计量,只怕是那日在御花园里被自己的话吓到了,但是萧洛凝很快也就意识到这可能是个很好的机会。
两人来到雯香宫的时候,萧洛凝止住了准备前去通报的宫女自行的走了进去,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和刺鼻的熏香的味道,萧洛凝的眉头一皱,看来雯嫔这两天过得确实不安稳啊,否则怎么会用这么多的药物可安神香。
只不过……如果做了亏心事的人点点熏香吃吃药就可以求得安心,那这天下岂不是要乱套了,杀人偿命,这是永远都不能被打破的准则!
司空昱也是没有一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忙萧洛凝和碧玉的事,后宫的事情除了和萧洛凝有关的,其他的他都没有过问过,现在来了才知道雯嫔当真是病的不轻。
“姐姐,妹妹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