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昱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的情况,一场闹剧,牵扯到他的三个妃子和自己的弟弟,他怎么能不头疼,猛然看向容嫔,只要将这罪魁祸首处理了,事情才好有个定论。
“来人!传朕口谕,宫妃容嫔不守妇道,祸乱宫闱,赐死!”这竟是直接赐死,连审查也跳过了,贤妃闻言见这件事没有牵连到自己身上,这才狠狠地舒了一口气,转眼却看见萧洛凝正含笑的望着自己,只是那笑容极其古怪,让她心头无端慌乱。
“至于三弟,还请母后处置。”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众大臣见状,哪里有不懂的,连忙跟上去,争先恐后的向司空昱表明了自己一定会将今日之事彻底忘个干净,否则,知晓了皇家的丑事,说不定日后司空昱寻个理由就能让他们倾家荡产。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敲打了司空硕一番,带着他回了慈宁宫,贤妃为了避嫌也早早的走了,最后只剩下容嫔死人一般颓然的瘫倒在地上,面上没有一丝生机。
萧洛凝摇了摇头,咽下了本想说出的话,带着小碧回到了百翠园。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坐在榻上发了呆,目光不自觉的移到自己的双手上,这上面已经有了两条人命了,自己什么时候竟变得这样残忍!
不禁掩面哭了起来,众人都道她淡定自若,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是谁知道她的无奈和痛苦,这个地方已经把她变得不再是以前那个心底善良的萧洛凝了,变得残忍,变得功与心计。
取下随身佩戴的香囊,萧洛凝出了神,碧玉,你说我是不是该离开了?
可是司空昱呢?就这样走了,自己当真舍得吗?萧洛凝不自觉的捂上心口,哪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可是下一秒,司空昱的冷淡和漠然一幕幕的出现在脑海里,颓然的闭上双眼。
罢了,相见不如怀念。
御书房内,司空昱静静的坐在龙椅上,面前的书案上摊着一幅画,画中女子巧笑嫣然,拈花而笑,却是人比花娇,倾城的模样赫然就是萧洛凝。
司空昱的目光落在画中的女子身上,只觉得一颗心早已痛的不能呼吸,他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为何要一时赌气疏远冷落她,以至于两人现在已经是彻彻底底的陌生人,是他啊!是他自己亲手将深爱的女子越推越远。
“皇上,沈将军求见。”赵公公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看见司空昱又对着萧洛凝的画像发呆,心里心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他虽未经情事,但也看得出来两人是相互牵挂的,只不过都是一样的倔强性子罢了,谁也不肯低头,他身为下人,又实在不好过多的插手主子的事,因此只能在一边看着干着急。
司空昱闻言,这才收了画像,敛了神绪,将沈惠安唤了进来。
百翠园里,萧洛凝坐在榻上收拾自己的细软,今日容嫔的死也让她明白了帝王间的无情,如今贤妃已经大不如从前,太后也因为司空硕的事情大受打击,和自己哥哥的女人私通,这样的事只怕会对司空硕争夺皇位有很大的影响吧。
事情已经这样了,萧洛凝也不想再添罪孽,便权当是为碧玉积德吧,将自己的东西和碧玉的贴身物件收拾好,思前想后,自己想要离开,必得得到司空昱的同意,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去见他一面。
萧洛凝提步向外走去,谁知在百翠园门口迎到了匆忙赶来的司空昱,彼时已近黄昏,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似乎过了千年的时光。
司空昱面上染上红晕,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看见萧洛凝,这么多天的思念终于喷薄而出,抬手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萧洛凝的耳边,心中一动,放下想要推开他的双手,便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了,放任他,也是放任自己最后一次。
“凝儿……”
“司空昱,放我走吧。”
只一瞬间,似乎空气也凝固了,司空昱不敢相信的望着萧洛凝,却见她目光灼灼,满是坚定。
“司空昱,这皇宫不适合我,你也不适合我,我只想寻一个爱我的人,平凡也好,普通也好,只要他爱我。我不想整日活在算计之中,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份爱情。”
萧洛凝望着他,定定的说道,她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残忍,因为她心里已经传来一阵凌迟般的疼痛,但是司空昱和她确实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司空昱的双手颓然的放下,几乎就要吐出的话也被他生生咽下,现在他才知道,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不是比碧玉也不是司空硕,而是彼此的身份,司空昱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给萧洛凝一份完整的感情,萧洛凝的性子也注定了她不可能委曲求全,甘愿一生被困在这深宫里。
“你也看到了,这后宫里的人,各个都想置我于死地,雯嫔是,容嫔是,贤妃司空硕,太后娘娘……”她似乎是自嘲一般道:“我已经害了碧玉,一个敌人我尚且可以对付,可是两个呢,十个呢?而你是不是又会像之前一样突然对我不闻不问。”
萧洛凝的语气突然变得强硬起来,带着淡淡的抱怨,眉眼间满是疲累,司空昱想起这段时间萧洛凝确实履陷险境,而自己也对她置若罔闻。
“好,我放你走。”像是解脱了一般,转身就要走,却在眼泪落下的瞬间突然回身将萧洛凝抱在怀里。
“凝儿,我放你走,你能不能再陪我一天,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的声音隐着哭腔,带着哀求的意味,萧洛凝心里一痛,这个骄傲的帝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他在求自己,放下了自己君王的身份,只为了求她的一天陪伴。
“好。”
终是不忍心拒绝,嘶哑着嗓子应道,说完后猛地推开他,头也不回的向屋里跑去,人眼泪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