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司空昱是知道事情原委的,所以他相信。他虽然不太能听得懂巫崖所说的那些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司空昱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巫崖一定有办法救下萧洛凝的!
“是。”巫崖见司空昱这般激动地模样,实在是不忍心拂了他的期待,轻轻地吐出一个字。但是眉头依旧是紧锁着的,因为他也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这样的事情。救人的法子也都是古籍上留下来的,至于能不能奏效,还不能妄下定论。
“洛凝是为你而来,所以现在也只有你能救她。”巫崖的目光突然攀上司空昱身上,这样的方法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但是巫崖知道不管方法有多么的冒险,司空昱为了萧洛凝一定会愿意试上一试的。
“师傅你说,不管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一命换一命我也愿意!”听见巫崖这样说,司空昱死气沉沉的眸子里突然迸发出绚烂的色彩,双手死死的牵着巫崖的衣袖急切的说道。司空昱说的是真的,只要能救萧洛凝,不管是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虽说不是一命换一命,但也差不多。你可想好了?”巫崖闻言眉头紧紧地皱起,如果不是到了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将这个方法告诉司空昱的,毕竟这样的方法实在是太残忍了。
司空昱见状,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萧洛凝苍白的小脸上,眼中是毅然决然的神色。为了萧洛凝他什么都愿意,因为他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失去萧洛凝更加痛苦的了。
“好,这个方法就是以血引血。洛凝现在昏迷不醒那是因为她的灵魂已经支撑不了这具死去多时的身体了,所以现在想要唤醒她,最重要的就是先要唤醒这具身体。因为这具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多少血液才能唤醒它。也就是说,我并不敢保证你和洛凝的安全,很有可能到最后你们两个我一个都保不住。”巫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将这些话告诉了司空昱。
司空昱闻言心头一怔,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身子,他担心的是万一萧洛凝醒不来该怎么办。但是这样的担忧不过片刻也就释怀了,因为如果真的救不醒萧洛凝,那么就让自跟着她一同去了也是好事,横竖不用他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苟活下去。
“若是能够和凝儿死在一起,我也认了。不然这天地苍茫只留下我一人该是何等的寂寞。”司空昱轻笑着说到,他对于萧洛凝一向都是这样疼爱的,为了她可以放弃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仅仅只是为了求得一个帝王不该肖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想。
司空昱经常会想,倘若自己不是生在帝王家,平淡如水的日子想必也会过得十分精彩。如果萧洛凝可以醒来,他宁愿将这万里江山拱手相让,只带着她天长水阔四处流浪。再也不管这些红尘俗世,若不然岂不是愧对上天将萧洛凝送到他的身边来吗?
巫崖看着司空昱俨然是下定了决心,心中除了叹气别无他法,既然司空昱都已经答应了,那么他也没有什么可等得了,轻轻地点了点头,从腰间翻出一粒药丸来递给他。
“吃了它你就会陷入沉睡,能不能醒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你会和洛凝同生共死。”巫崖很是无奈的说道,他活了几十年,世人皆说巫崖公子的医术高明,犹如神仙再世。可是再厉害的神仙遇见这样的事情也还是头疼的,他不能保证救活萧洛凝,但是他可以确定的是萧洛凝生,司空昱生。若死,便也是两人共赴黄泉。
司空昱接过药来,回身躺在萧洛凝的身边,在吃药之前目光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根红绳来,将自己的手和萧洛凝的手腕牢牢的绑在一块。而后又在他的头上落下细碎的吻。
做完了这一切,司空昱这才满意安心的躺在萧洛凝的身边,反手轻轻地摸了摸两人手上的红线,嘴角勾出温暖的笑意。如果真如巫崖所说的那般,自己和萧洛凝再也醒不过来,司空昱也希望这根红绳可以将两人牢牢的绑在一起,黄泉路上也不要走散了。
“师傅,若我再醒不过来。还有一事相托,希望师傅告诉惠安,好好地替我守着这个江山,也请师傅务必留下助他一臂之力。”司空昱轻声的说道,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己这一次是要去鬼门关闯上一闯的。
他不怕死,但是他害怕自己离开之后这万里江山无人照看,他身为一国之君为了一己私欲抛下万千的黎民百姓,实在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萧洛凝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司空昱现在只感叹自己没有个兄弟姐妹,牢里的那个司空朔倒是皇室血脉,文韬武略也是让人敬佩不已,但是这样的人太过于残忍了,他不适合做安乐盛世里的君王,他那样的人只适合在乱世里徒手开辟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所以现在除了沈惠安,他别无所托。
“我晓得。”巫崖闻言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站在天下的角度上,他是十分鄙夷司空昱的行为的,但是站在司空昱的角度上,他又是万分佩服的。一个身居高位的帝王,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甘愿放弃一切,单是凭着这一点,巫崖也绝对不会辜负了他的嘱托。
看到当初就连先皇都没有留下的巫崖现在答应留下来帮助他照看江山,司空昱这才放下心来,昂首将那药丸咽了下去,拉着萧洛凝的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沈惠安他是绝对信得过的,再加上有了巫崖的帮助,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看着床上的两人都闭上眼睛陷入了昏迷,巫崖的长袖一挥,只见原本空荡荡的桌子上摆满了刀具和一些瓶瓶罐罐。窗外的阳光隔着窗户洒落下来,泄了满室的余晖,映着明黄床榻上鲜红的血液,一切都是那样的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