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司空昱总觉得这件事和萧洛凝有关。毕竟这个世上除了碧玉和自己之外,恐怕也只有萧洛凝有这个本事能让沈惠安不惜豁出命去。
“阿昱,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深究了。如果你一定要问,那我只能回答无可奉告。如果你要治我的罪,我也绝没有二话。”看见司空昱越发急切的模样,沈惠安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萧洛凝,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是萧洛凝?是她对吗?”看见沈惠安刻意回避自己的问题,司空昱的眉头越发皱的紧了,还没等沈惠安的话音落下,就开口说道。司空昱可以明显的看到沈惠安的身子一晃,面上一僵,这样的动作就算是间接的回答了司空昱的问题了。
“真的是她!身为皇后,不告而别,现在又唆使你偷盗黄陵。她萧洛凝到底要做什么!”司空昱的手突然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猛地大声的怒喝道。其实司空昱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生气,但是心中那股子莫名的怒气几乎要将他彻底灼伤。
“阿昱!她这样做是有苦衷的。我带走的那个人是阿凝身边的丫头,为她送了性命。阿凝不愿意将她一个人留在那个冰冷陌生的地方,这才央我去带她走的。”沈惠安见司空昱突然大怒,想了良久之后这才开口说道,谁知司空昱闻言却是冷冷一笑。
“是吗?既然是她的丫头,又怎么会有资格入葬皇陵!”听完沈惠安的话,司空昱突然大笑起来,沈惠安的话在他听来简直就和那种拙劣的谎言没有任何的区别。就连后宫里位分较高的妃子都没有资格入葬黄陵,她一个皇后身边的婢女有什么资格入葬皇陵,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阿昱,你全部都忘了。”沈惠安看见司空昱满脸的不愿相信,上前一步直直的盯着司空昱的眼睛说道:“当初木莲为了阿凝丢了性命,你为了让阿凝放心,特意追封木莲为元初郡主。入葬的礼仪几乎和皇室嫡出的长公主相差无几。”
听完沈惠安的话,司空昱的身子却是猛地一僵。脑海里零零散散的闪过一些画面,但是却不真切,又是这种感觉。司空昱猛地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强撑住自己已经发软的身子,自从萧洛凝离开之后,他就总是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梦里尽是一些他看不清但却反复出现的画面。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看着司空昱这副失神的模样,沈惠安当然心疼,但是他更心疼现在比他痛苦一千倍一万倍的萧洛凝。司空昱现在所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他自找的,是他的不信任和行为彻底的伤透了萧洛凝,所以沈惠安是不会再向他透露和萧洛凝有关的任何信息了。
“惠安,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看见沈惠安转身就要走,司空昱的心里莫名一慌,猛地站起身来冲着沈惠安的背影大声的喊道,谁知沈惠安连头也没有回,只是背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之后,提步离开了。
看着沈惠安的背影,司空昱的心中莫名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疼痛,脑海里闪现过萧洛凝的身影。高傲的,天真的,伤心的,流泪的,一幕一幕在他的脑海里循环的闪现,司空昱猛地抬手重重的砸在桌面上,心中的那个地方突然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抠了一块的难受。
京城外,沈惠安的山庄里。萧洛凝细心的采摘了很多盛放的梅花枝,平坦宽广的空地上,一个树枝打起来的木架子赫然立在那里,最上面放着一副雕镂精致,名贵不凡的棺椁。萧洛凝用尽全力打开棺材的盖子,只见里面躺着的女子眉目依旧,只是略微的有些苍白罢了。
萧洛凝的眉头一皱,眼泪猝然而下。当初木莲入葬的时候,萧洛凝特意配制了许多药丸放在她的棺材里,这样就可以防止尸体的腐败。现在看着木莲宛若如初的容颜,萧洛凝的眼泪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伏在边上哭成了泪人一般。
“小姐你别这样,木莲葬在这里,我日日都会来看她的,这样你就不用担心她会害怕孤单了。”碧玉走上前去,含着眼泪抱着已经哭的不能自已的萧洛凝,轻声的安慰道。萧洛凝闻言,微微的点了点头,将手边的梅花花瓣细细的铺洒在木莲的身体上,又轻轻的褪下自己手腕上贴身带着的玉镯,戴在她的手上,这才盖上了棺材。
沈惠安见状轻轻地扬了扬手,就有几个下人跑过来抬起木莲的棺椁放在了一边已经挖好的坑里,细细的掩上了土。等到一切都做好了之后,萧洛凝又为她亲自立了碑,不再是名望远播的元初郡主,只是她萧洛凝的妹妹。冠上了她萧洛凝的姓——妹萧木莲之墓。
众人忙好一切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当晚萧洛凝便说了自己明天就离开的打算。这几日她已经将自己名下的产业和具体的位置等等已经大致的梳理了一番,心下决定这第一站就去江南。
“阿凝你可想好了?明日就走是不是太仓促了?”沈惠安放下手里的碗筷,显然是没有想到萧洛凝竟然走的这么急,,面露担心的问道。
“想好了,不过是些细软罢了,师兄这将军府里要什么都有,今晚略收拾一下就是了。”萧洛凝早就料到了沈惠安等人一定会担心的,但是萧洛凝真的不想再留在京城了,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离开。可是每多在京城里逗留一秒,萧洛凝心中对司空昱的想念和不舍就会更多一分。萧洛凝害怕再这样下去的话,到最后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那你可想好出了京城要往哪里去?”沈惠安自然是了解自己这个师妹的,向来都是说一不二,既然已经下了决心,就不会再轻易的改变了。虽然心中满是不舍,但是沈惠安也不得不放手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