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莹不知道引起了别人家里的不睦,每天照旧。施雷鸣全天候在家,两人寸步不离,真是羡煞旁人。
不过施家的亲戚由羡慕到习惯再到免疫,最后跟日常生活一般,看到两人在一块,都自发避开,手里忙着什么都照旧。
要说没有一点感觉是不可能的。可是施雷鸣我行我素惯了,自小就是个活在长辈溺爱中的天之骄子,这么多年下来,脾气也这么养成了,他根本无所谓别人的阳光,每当夏雪莹要说什么低调点的话,他都无所谓地耸耸肩:“让他们看去说去吧,我们过我们是日子,再说一年就见这么一次,而且以前我回来的次数就那么两天,连谁是谁都没记住。”
他说的倒是大实话。今年他一方面怕奶奶孤单,早早便叫来施家的亲戚。一方面也想炒炒是施家的氛围,夏雪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担心她性子变得孤僻不信任别人。
幸好,亲戚们一多,她一开始尽管不太习惯,但是后面也和大家有说有笑的,而且大部分亲戚很好相处,看在施家的面子上,也和她亲近不少。
过了初六这天,亲戚们已经走了差不多,施家骤然变得冷清了不少,可是包括老太太在内,都觉得很放松。毕竟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家人还要陪着,佣人们也得不到休息。于是老太太做主,给大部分佣人放了假,其他的自愿留下来的,都有另外的礼物。
吃完中午饭,夏雪莹陪着老太太在小花园里遛弯,天气很好,暖融融的阳光照射下,人外舒服安逸。
“人啊,一老了,就想热闹点,可是人多,也慢慢烦了。都说老人和孩子最难伺候,我作为其中的一个代表,很有发言权呢。”
老太太自说自话,夏雪莹挽着她的胳膊,闻言瞅了瞅老太太,不赞同地说:“奶奶,你还年轻着呢,再说,马上就多了个小家伙陪你,拿来的孤单啊。以后我们会常常在老宅陪您的。”
她也没什么亲人了,心里早已经把施雷鸣和他奶奶当成最珍贵的家人,完全是发自内存的一番话。
老太太花白的鬓角,银丝被微风拂动,缠绕着她黑色的秀发,一老一少,在一起分外和谐。
快乐的日子过的也飞快,元宵节转眼就到了,下午4点一过,厨房里已经做好了煮菜,小炒的食材也准备妥当,就等元宵和饺子包完,再一起操作。
今天老太太兴致很高,早上起来就说要一家子亲自包元宵包饺子,凑个喜气。
一向不怎么掺和这些的施雷鸣,也洗了手,坐在夏雪莹身边,学着厨房阿姨的手法,笨手笨脚地包饺子。
“少夫人,东西准备好了。”一个阿姨端来两个小碗,一个里面是红红的大枣,一个是硬币,都是清洗了一下午的,尤其是硬币,外面被裹了层薄薄的面皮,省的吃到的时候脏了嘴巴。
本来夏雪莹没有想到这么麻烦,阿姨非说怕硬币上的细菌残留,影响到她腹中的包包。她哪里来的那么娇贵,可是老太太直接大赞,说这么想十分周到。
“哦,还有意外惊喜。”施雷鸣抵在她肩膀上,下巴还轻轻摩擦两下,唇角勾出笑容。
夏雪莹看着眼前的红枣,颗颗个大饱满,很能勾起人的馋虫,不妨被身后的大手一抓,她赶紧打掉他的手:“干嘛,要刨刀汤圆和饺子里,不许吃。”
老太太也帮衬她:“雷鸣,都要当父亲的人了,还这么淘气。”
施雷鸣苦笑,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擦擦手里的面粉和水渍,咬了一口大枣,然后回味地说:“很甜。老婆,要不要尝尝?”
夏雪莹皱眉,气恼地推推他:“现在吃了,一会儿你肯定吃不到好运气的。”
她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进去剩下的半颗大枣,施雷鸣放大的俊脸在她眼前,嬉皮笑脸地跟她说:“老婆,我们一起先沾沾喜气,要不一会儿吃不到,晚上跟我哭鼻子,我可会心疼的。”
“哼,油嘴滑舌。”老太太也是一脸笑意,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年轻人打情骂俏。
大家都动手,饺子和汤圆很快都包完,为了防止施雷鸣作怪,老太太和夏雪莹一起包的,两人手艺还好,包的中规中矩,看不出来哪里多了一块儿,看的施雷鸣头疼,暗暗在夏雪莹耳边说道:“老婆,这么傻,不做个记号。”
夏雪莹眉眼微微一弯,笑着推开他的大头,欢笑声在整个别墅回荡着:“就是为了防你那,我肯定会有好运气的。”
结果晚饭的时候,不等饺子和汤圆冷却下来,施雷鸣第一次对晚饭这么积极,一个个捡起来吃。以前,他不爱吃甜食,更不喜欢吃汤圆,今晚上跟开挂了一样,吃到最后,肚子都撑住了,他开玩笑地撑着肚子,大手却抚摸夏雪莹的小腹,声音哀怨:“老婆,你肯定做了信号吧。”
要不然他吃的有她的两倍,可是她倒是吃到了好几个。
夏雪莹得意地昂起娇俏的下巴,软糯地说:“证明我的好运要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施老太太年纪毕竟大了,只吃了两个,便放下筷子,一面擦嘴一面睨了自家孙子一眼:“没有你媳妇的运气,就怪人家,我老婆子是老了,可是眼睛可好使着呢。”
施雷鸣搂着夏雪莹,呵呵一笑,深邃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剑眉微微挑起:“我知道,和她说着玩呢,我老婆吃的,就是我吃了,她现在可以完全代表我们老施家了。”
老太太丝毫没气怒,反而顺着他说:“这话没错,我们施家,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说完,老太太就上楼去休息了。
夏雪莹也想走,反而被施雷鸣拉住:“去走走,天气还不是很冷,走了一圈回来洗洗就睡了。”
他也不敢带人去外面,快走几步,抱着她去了花房。为了防止花粉刺激到她,施雷鸣这些日子特意将花房改造了下,简单将常绿的那些放在外围,盛放的花粉多的,统统放在里面。
空气更加清新,两人置身在新绿之间,心情也分外舒畅。
想起从前的大起大落,那些过往好像如同她演绎的电影一样,纷纷落幕,然后只在脑海里落下清晰的痕迹,再也回不去了。夏雪莹想着,忽然就有了伤感。
施雷鸣自然注意到了,他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到她前面,半屈膝与她同高,温柔地说道:“雪莹,以后有我和孩子陪着你,那些不愉快,都过去了。”
夏雪莹奋力地吸吸鼻子,尽力憋回去眼眶里面的泪水,但是鼻音还是很浓,她泪眼朦胧地说:“我知道,只是忽然间就想哭了,我是不是很傻。”
施雷鸣宠溺一小,大手轻轻地擦着她滚落的泪珠,嘴里却应和着:“嗯,是真的傻,小傻瓜一样,让人气的咬牙。”
怕她真的生气,他才又迅速补充一句:“也很可爱,让人想疼到心里,很不等把她挂在要带上,走到哪里都带着。不哭了,傻丫头,以后我们会好好的,一起经营这个家,一起守着我们的幸福。”
他很少说感性的话,今天却格外真诚,夏雪莹噗嗤笑了,捶捶他的坚硬的胸膛,努嘴:“你说起情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大导演,你是跟人家说的多了吧。”
女人心,海底针,能悟出这句话的真是智者!施雷鸣无奈地将人抱在怀里:“看也看会了,那些台词成天子啊脑子里晃,而且万一碰到不走心的演员,你恨不得敲开他的脑子,看看他到底懂不懂台词的基本功。”
“哦,原来大导演是在锻炼演技啊,亏我还感动了。”夏雪莹不依不饶,可是嘴角却勾起,暗暗偷笑。
这下施雷鸣沉默了一小下,但是却飞快回话:“我向来不下场去亲自指点台词,那些基本功的东西,还不用我费心。可是某个小丫头,就已经够让我操心的了。”
夏雪莹这次真的揪到他话里的漏洞,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把,咬牙道:“哈哈,说实话了吧,才多长时间,就觉得我让你头疼了。”
“你……”
在她那张小嘴说出更让他窝火的话之前,施雷鸣凤眼一眯,他低头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勾起她的下唇辗转厮磨,一边亲一边小声说:“再说,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然后威胁地抹上她胸前,还用力揉捏两下。
身体里的火忽然被点燃,他果真用力亲她,很快她就喘不上气,小手无力地推他,“快点停下来,别,别呀。”
还在花房呢,虽然他特意吩咐不用人跟过来,可是她却不想冒险,更何况她还在特殊时刻。
施雷鸣心跳如鼓,抱着她半天才平复下来,咬着她耳垂抱怨:“还要忍多久,这个小子出来我肯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夏雪莹忽然笑了,眼睛却盯着远处的芙蓉花。
这么简单的幸福,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