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轻纱只哭不语,莺妈妈有些无措,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沈庭霖冲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言语,便也作罢。
沈庭霖上前,来到床榻旁,坐在了轻纱身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件事,是我不好,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跟着苏杰受苦。”
听到沈庭霖的话,轻纱才收敛了啜泣,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半点声音,她本是有好多话想说的,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她自己答应要帮沈庭霖的,如今,帮了他,她却后悔了,可若是不帮他,她怕是也要后悔的吧,若是帮了他,能让他记着她的好,她也就满足了,可轻纱虽然是这么想的,到了事情面前,却还是觉得跨不去这个砍,总是心中悻悻。
沈庭霖望着轻纱的双眸,她双眸清澈灵动,却是不满泪花,微微泛红,沈庭霖轻叹一声,“轻纱,接下来这些天,你好好休息,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那苏杰是不可能拿出银子的,到时候,肯定是场大闹,你作为这其中的重要一环,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
“马上就是小年,然后就是除夕,日子还要过,那苏杰若是真的如我所料,到时候,我带你走……”
轻纱当即一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庭霖,千言万语,不言其中。
沈庭霖却是一蹙眉,“你跟我走,我为你寻得好人家。”
柳轻纱轻轻一叹,却是为她寻个好人家,不禁摇了摇头。
沈庭霖以为,他的话,应该已经宽慰了轻纱的,只是,轻纱依旧满脸愁容,一旁的莺妈妈道:“轻纱,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沈公子答应你的事,哪一件不是都办到了?到时候,妈妈我也不为难你,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妈妈能做到的,也都会尽力帮你……”
轻纱转头,看了眼莺妈妈,没说话,转向沈庭霖,“若是,那苏杰,凑到了钱呢?”
沈庭霖一愣,这是表面上,他们所期盼的结果,但实际上,却是他们都不想见到的,只是,沈庭霖还未开口,莺妈妈又道:“那不是正好,那说明他还是真心在乎你的,想要接你回去,你就跟他回去过日子呗!”
莺妈妈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轻纱却是看向了沈庭霖,沈庭霖缓缓低下头,是啊,若是苏杰凑到了银子,便也只得如此,他无话可说,只拿走他那五千两利息,这是他与莺妈妈事先就说好了的,莺妈妈只拿她那五万两,多出来的,都是沈庭霖的那一份儿。
可无论哪一种解决,轻纱出了获得了表面的自由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好处。
众人一阵沉默,沈庭霖嚯的站起身,“以我对苏家的了解,这种是,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说完,转头看向床榻上的轻纱,“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莺妈妈赶紧起身,“二公子,我送你。”
沈庭霖驻足,“不必了,莺妈妈,你多陪陪轻纱吧。”
说着,看了眼轻纱,“你若信我,就好好休息,别多想。”
沈庭霖说完,转身便推门出了轻纱的屋子。
刚走到艳莺坊大门处,正看到那艳莺坊发管家和那两个壮汉回来,沈庭霖上前问道:“老管家,可还顺利?”
那老管家点点头,“顺利,那苏大公子这点上,还是守信的。”
沈庭霖“哦”了一声,自语着,“这么说,他是很有把握赎回这些产业了?”
那老管家道:“苏大公子将东西交给我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艳莺坊无比看好了,他五日后定来赎回。”
沈庭霖眉头微微蹙起,点了点头,“好……”
“沈二公子,可还有事?”那老管家侧头问道。
沈庭霖忙摆手,“没,没了。”
那老管家这才冲着沈庭霖拱了拱手,带着那身后二人进了内院。
沈庭霖便也独自里离开了艳莺坊。
转眼,便是小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年味儿十足。
也就在这一日,苏荷及笄了。
徐氏亲自操办,在沈家为苏荷摆上筵席,请来了林媛,一众人,都为祝贺。
二房的院子里,沈庭霖看着苏荷。
这会儿的天气,已经很是寒冷,但阳光却是很好,那院子里的枯榕树下,沈庭霖望着苏荷,看了许久。
苏荷一皱眉,“你叫我出来,又不说话,让我在外面和你挨冻吗?”
沈庭霖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匣子。
那匣子的松木所制,做工精巧,上面雕花,镂空的花纹内,还镶了金银,显得那多出水的芙蓉花,很是逼真。
苏荷低头看着那小匣子,又抬头看向沈庭霖,“送给我的?”
沈庭霖笑着点点头,却是不语。
苏荷满心好奇,缓缓抬手,将那小匣子打了开来,阳光映照下,匣子内瞬间发出七色的光芒,那七色的光芒好像长了脚一般的,从盒子当中一涌而出,直跑向半空中。
“啊!”
苏荷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她将那小匣子握在手中,举在胸前,然后惊喜的看向沈庭霖,欣喜这喊道:“彩虹!”
沈庭霖面上依旧笑着,低声道:“喜欢吗?”
苏荷咬紧了下唇,狠命的点头,“喜欢。”
这匣子里,上下各是面小镜子,然而,却非用来照面所用,那盒子上下,是镜子,但镜子之上,却各绷着两快薄如蝉翼的绢,那绢是洛阳最有名的绢布,出自赵大宝的洛阳绣坊,这块绢,却是沈庭霖私下里见赵大宝的时候,问他要来的,而这匣子,却是沈庭霖亲手打造。
他早就想好,给苏荷的及笄礼一定要是最特别的,所以,当他在洛阳绣坊,看到阳光下,那七彩斑斓的绢布时,真是恨不得将这漫天的彩霞,收下,送给苏荷。
于是,他惊心打造了这个小匣子,只为,能将最没的色彩送给她。
苏荷手上一动,将那盒子合上了,然后看向沈庭霖,深深的说了声,“谢谢。”
沈庭霖一伸手,见她拉入怀中,终于,还是忍不住,俯身下去,一双唇瓣,贴上的苏荷的唇瓣。
冬日的阳光下,原来,一点都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