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树话音落处,苏荷与沈庭霖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不是本地人?什么意思?”沈庭霖问。
李大树微微一皱眉,“就是说,她不像是丰庆这个地方的人,甚至,不像是大锦朝的人。”
见那两人都还是愣愣的,李大树又道:“这种感觉,俺说不上来,就是那种感觉,好像外乡人。”
“外乡人?”苏荷重复着,“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感觉了,那个阿樱确实样貌有些怪。”
李大树眼珠一转,“还有她脸上的疤…”
“怎么了?”沈庭霖侧头。
“你们没想过,她那疤是怎么造成的吗?”
“能是怎样?”苏荷道:“虽然,我心中也是好奇,但身为女子,脸上有那样的疤痕,又是外伤,一定是不愿提及的往事吧,所以,我才没问。”
李大树挠挠头,“老大,俺是看你刚刚说,要把那夫妇两个接到京城,才和你说的,这两人虽然是丰庆镇的,但他们是三年前搬来丰庆的,来丰庆之前,这两人是干什么的,谁也不知道,这用人,还是要知根知底才行,若是俺的话,俺可不看好这夫妻两个。”
李大树说完,苏荷与沈庭霖都沉默了。
沈庭霖却是心中一凛,看着李大树。
小心使得万年船,可谓就是李大树的写照,他做事总是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杯弓蛇影,但也就是因为他的小心谨慎,却多次为苏荷化险为夷,也为苏荷避免了许多麻烦。
听他这么一说,沈庭霖又问:“大树,你刚刚提到那阿樱脸上的疤,你觉得那疤怎么了?”
李大树侧目看向沈庭霖,“刀疤分几种,由于深浅和角度的不同,所结的疤也是不同的。”
沈庭霖与苏荷不作声,都是一副认真的神情,听着李大树言语。
“她这疤在左脸,从颧骨伸向嘴角,上窄下宽。”
“那又怎样?”沈庭霖问道,心中却是对李大树生出几分敬佩之心,没想到他竟然观察的如此仔细。
“这伤在左脸,说明伤她的人,是右手执刀,刀刃向内,用挑刀的手法伤了她的脸,可偏偏,若是挑刀刃,那疤又不对。”
李大树看看苏荷,“挑刀的手法,伤过后结的疤,应该是上宽下窄才对,可她那疤痕…”
“上窄下宽…”苏荷接住了李大树的话,然后看先他,“这是为什么?”
“疤能结成这样,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李大树一顿,“若是她自己右手拿刀,刀刃向内,然后…”
李大树说着,举起右手,做出握住刀柄的手势,然后举在他的左脸前,随即比划着,画了几下,“若是这样用刀的话,出现的伤口,便会上浅下深,结的疤,就会上窄下宽。”
苏荷完全听懂了李大树的话,登时觉得心中一惊,不禁失声,“那个阿樱,是自己划伤的脸?”
李大树满意的点点头,“从那个疤痕看,她就是自己划伤的。”
“那她为什么要划伤自己的脸呢?”苏荷不解。
“这就不知道了…”
沈庭霖突然想起什么,“大树,你刚刚说,他们是三年前来的丰庆镇?”
“对,我问了周边的几家铺子,他们说,这张裕也不是本地人,两人三年前来了丰庆,突然就盘下了那个铺面,然后开始卖首饰,最令人不解的一点,是镇上来他们那铺子买首饰的人,并不多,可他们那铺子,竟然能一直撑到现在,也不知他们夫妻两个,是靠什么过活的。”
沈庭霖与苏荷对视一眼,沈庭霖道:“这么说来,还果然疑点重重,还是,先不要忙着接他们去京城的好。”
苏荷听了,也是满面愁容,想了想,应了一声,“嗯…”
几人正说着,突然,一人从门外走了回来,正是失踪了一天一夜的林壮。
“林壮!”李大树失声叫道。
只见林壮一身酒气,浑身散发着一股怨气,眼神却也无法集中,正晃晃悠悠的走进大厅,看到坐在当中的苏荷后,便冲着苏荷走了过去。
只是,林壮还没来到苏荷近前,李大树就上前一步,拦在他跟前,“林壮,你要干什么?”
林壮微微转头,看向李大树,嘴角一歪,抬起手,按下了李大树的胳膊,“少管闲事。”
说着,就又向苏荷走去,一双眼眸里,满是凶狠。
苏荷看到这样的林壮,心中也是一惊,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她隐约可以猜到林壮为何有这样的行为,她将林壮调离的水上组,去了后勤组,又没事先与林壮说,估计这林壮肯定是心中不满,这下,应该是刚喝了酒,借着酒劲,要来找她算账来了。
只见苏荷正了正身子,直盯着林壮,声音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林壮,你喝成这副模样,是来上工的吗?”
正向苏荷走来的林壮,听了苏荷的话,却是一愣,不过马上又转成了一脸不屑的神情,直来到苏荷面前,“苏老板,你还真以为你有钱,就可以来我们丰庆只手遮天了?”
林壮话还没说完,李大树就从身后一把拉住了他,“林壮,你说什么呢?”
林壮一回头,正看到李大树的脸,他回手就是一拳,直冲李大树的面门,李大树一惊,急忙侧身转头,结果还是没躲开,他是一点没想到林壮会对他出手,所以,一点防备没有,待他闪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眼看着林壮那一拳头,正当当的落到了脸上。
李大树挨了一拳,顿时觉得头发上有些发晕,脸上热辣辣的,抬手摸了摸挨打的左脸,瞪大眼睛看着林壮,“你怎么打人呢?”
林壮本就喝了酒,再加上,他早就看李大树不顺眼,这下有些急了,“我打你怎么了?老子就打你了!”
李大树听了,当场就不乐意了,瞪起眼珠,看着林壮,“你这是想要跟俺比谁的拳头硬是不?”
“是又怎么样!”
“好,有本事,就跟俺打一场,看俺打不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李大树说着,已经撸起袖子,拉着林壮,就要往大门外走。
“好啊,打就打!谁还怕你了不成?”林壮口中也是不服气,“你仗着自己跟着苏老板的时日久,整日在寨子里耀武扬威的,其实,不过是个狗腿子,靠着个女人,你牛气什么!”
李大树听了,当即火冒三丈,“你他娘的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