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霖冲着李大树使了个眼色,李大树便招呼二树三树,开始往外赶人,一屋子的村民起初还有些不满,有两个胆子大的,带头的喊着,“你们干什么赶人?”
“芙蓉行果然仗势欺人。”
“竟然这样这对我们这些当地村民!”
众人怕是听信了那林正义的说辞,答应了他们来芙蓉行就能要来银子,结果林正义走了,这些村民银子没拿到,还被晾在这里,一个个的,心中不甘,不想空手离开,才想到借着人多势众,跟着芙蓉行叫嚣起来。
李大树几个本还态度温和,怕伤了人,结果沈庭霖却是丝毫没有这个耐心,冲着众人道:“你们都不要喊了!”
众人看向沈庭霖。
“林正义都走了,你们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还问我们干什么赶人?这里是芙蓉行,不是镇上市集,你们这些人,没事做吗?跑到这里来吵吵闹闹!”
沈庭霖一脸怒气,看着众人,“林正义都讨不到好处,你们还想要在这里讨好处吗?芙蓉行是做水上生意的,不是来你们村子做慈善的,若是谁与你们说了能来这里讨好处,那就是无中生有,蛊惑人心,你们找他去理论去,想要好处,问那人要去,不要再在这类胡搅蛮缠,若是再不听劝,我们公堂上,一并清算!”
沈庭霖这话说的义正言辞,震慑力极强,在场村民当场没了气焰,再想到,眼前人说的有道理,刚刚林正义都没有讨到好处,他们这么闹,看起来也确实不占什么理,这才一个个收敛了言行。
李大树兄弟几个,这下挥着手,继续赶人,一众村民只得悻悻的离开了芙蓉行。
众人离开,这芙蓉行大厅,才终于又恢复了平静,看看时辰,已经快到午时,竟然被这群人闹了一早上。
见众人离开,李大树这才向沈庭霖问道:“沈公子,俺们老大说,明日与那林正义对簿公堂,你咋不拦着点。”
沈庭霖一愣,“拦着?为什么?”
李大树一蹙眉,“这林家父子明摆着就是来耍无赖,讹人的,俺们就不应该给他们留情面,再赖着不走,俺连那个村长一起打了!”
说着,顿了顿,“而且,就算上公堂,也是俺去与那林壮理论,明天,俺自己去衙门,你在家看住老大,别让她跟着我糟心。”
沈庭霖听懂了李大树的意思,面上微微一笑,“林壮不是芙蓉行的人了,可你还是,你的事,就是阿芙的事,她出面替你解决此事,是应该的,再说,也确实的你打伤了林壮,赔些诊费总是要的。”
李大树挠挠头,“诊费俺自己出,俺赚的工钱,都没花,给那个林壮出诊费,足够了。”顿了顿,“万一,那林正义又找来一群不明是非的村民,公堂上又要毁坏老大的形象了。”
沈庭霖听了,不禁失笑,心中却是对李大树生出几分喜爱,他知道李大树关心苏荷,只是,没想到,这个一向粗枝大叶的家伙,还能想到为苏荷维护形象。
沈庭霖笑着道:“这个,你放心,经过早上这一闹,估计再没人会受林正义攒拢,明日就是真的对簿公堂,也最多是林家父子两人,已经不足畏惧,再说,还有孙县令,那个孙县令定会维护阿芙。”
“真的?”李大树有些不敢置信。
沈庭霖点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林正义怕是已经认栽,明日去公堂,不过是走个过场,面子上好看些罢了。”
两人正说,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大树。”
沈庭霖与李大树齐齐回头。
只见,苏荷从后院走了进来,原来,她根本没回房去,而是躲到了后院,看着厅内众人离开了,她才回又出来。
“老大。”
“阿芙。”
苏荷走了过来,看看沈庭霖,又转头向李大树,道:“不必等到明日,你今天傍晚前,去镇上请个郎中,然后买些补品,直接去林正义家,把厉害关系与他们说清楚,不要再无理取闹,芙蓉行也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也不会纵容任何一个想在这里耍花招讨好处的。”
李大树听了苏荷的话,心中顿时有了底气,“老大,有你这句话,俺就知道该怎么办了,放心,俺绝对把事情处理好,不让你跟着操心。”
苏荷缓缓点头,又看向沈庭霖,“劳烦沈公子,与大树一起吧,正如你所言,林正义怕是已经认栽,所以,我们适当给些好处,息事宁人便是,他有的是时间,可我们没那个闲工夫与他周旋,对簿公堂打官司,太耗费精力,这种人拿钱打发了,越早划清界限的好。”
沈庭霖点头,“放心吧,你不说,我也会陪着大树一路。”
苏荷想了想,“至于,镇上修路的事,怕也是他从中作梗,想要讨些好处…”
“一定是他,没错!”
“对,俺就觉得哪里不对,那镇上的路,俺天天带着马车走,之前还好好的,最近就开始出现问题,一定是有人从中搞鬼。”
沈庭霖与李大树纷纷说着他们的猜测。
沈庭霖道:“此事,阿芙有何打算?”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沈庭霖与李大树皆竖起耳朵。
苏荷继续道:“所以,要你们今晚去看看林壮,顺道与林正义透露消息,要他向孙县令提个请求,把村里的路也修了,我们芙蓉行出银子,”稍稍一顿,“让他说个数,记住,他说多少,都答应他。”
“啊?他要多少银子,就给多少?”李大树当即表示不满,“这怎么行?岂不是让那匹夫老头,更加嚣张!”
却是沈庭霖一直不语,想了想,突然噗嗤笑出了声,看着苏荷,不禁摇头,摇着摇着,又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许。
苏荷见沈庭霖这般反应,先是镇定自若,随后,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不禁失笑,看着沈庭霖道:“要不要修路,要他自己说,要多少银子,也是他自己说,这坑是我挖的,但要不要跳,却是他自己的事。”
顿了顿,“非常之人,就得非常之道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