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霖独自回府,临近年底,京城的市集也热闹了起来,从城南回沈府,正好路过市集,沈庭霖想了想,正好为苏荷选些礼物,便顺路过去逛逛。
沈庭霖到了市集,看着各式的年货,竟一时踌躇,不知选些什么好。
正犹豫间,前方突然出现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李慧香。
沈庭霖一愣,她怎么在这儿?沈庭霖忙停下脚步,下意识的躲到了暗处,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不能让李慧香发现他,而且,这个李慧香母女定有古怪,他应该趁此机会跟踪下她看看,看看她究竟在干什么。
沈庭霖这样想着,却见李慧香转身进了间茶馆,沈庭霖忙赶过去,躲在大门处观瞧,只见李慧香进了茶馆,便径直走向墙边的一个位置,那位置处早做了一个男子,那男子见李慧香到来,眼神一票,转正身子,正对门外。
沈庭霖急忙侧身,就近坐到了门外的一个位置上,这个位置就在门边,他面朝外坐,不过微微侧过身子,还可以观察到茶馆内的情景,沈庭霖这一坐下,小二便靠了过来,“客官要点什么?”
沈庭霖不想引人注目,忙摆手道:“茶水。”
“好嘞。”小二应声,转身取茶水。
沈庭霖一只手放到桌上,轻敲案几,斜这眼眉,极力想要看清李慧香与那男子的动作。
却见李慧香交出个布包出来,她将那布包往桌上一放,那男子一把接过,掀开来看了看,面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李慧香身子向前,像在解释什么,但那男子的神情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不过那布包却是毫不客气的收了起来。
那男子嘴上动作,说了些什么,态度并不算好,李慧香突然一伸手,想要拉住那男子,男子却是一甩手,弹开了李慧香的手臂,随即起身便要走,李慧香明显有些焦急,拉住那男子,口中说着什么。
两人这一拉扯,视线便转到了外面,沈庭霖忙转回身子,向外侧,尽力处在一个不易被注意的位置,店小二跑过来送茶水,“客官,您的茶水。”
沈庭霖点点头,也不多言,还好这茶馆的人不少,应该不会有人在意他这么一个过客。
沈庭霖背对店内,不敢再回头,他喝了碗茶水,却听得屋内,一阵脚步,再一侧目,那男子竟然已经走了出来,他步子有些快,紧跟他身后的李慧香口中喊道:“天有哥,你等等我。”
那个叫天有的男子却是步子飞快,“你快回去准备银子,跟着我做什么。”
“我们这么久没见,你不想我吗?”
男子步子一怔,“想你?想你有什么用?我现在没银子娶你,你要想成亲,就回去筹银子给我,等我存够了彩礼,就去沈家提亲。”
“可是,可我这都两月有余…”
“那你还不抓紧!”
天有说完,转身就要走。
两人拉扯着已经到了茶馆门外,沈庭霖的位置,就在这大门旁,只不过,街道上人来人往,那两人又说的激烈,根本没注意到他。
“天有哥,你别这么急着走啊,这成亲是我们俩人的事,还不得我们俩商量。”
“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准备够了银子,我就去提亲不就完了。”
“可一千两不是小数,我一时半会儿也筹不到。”
“那就慢慢筹。”
“可,可孩子…”
李慧香的话还没说完,那男子忙转过身,“你可不要乱说,这大庭广众的!”
李慧香也马上闭了嘴,她们两人确实已经试图压低声音,这街上又人多嘈杂,若不是刻意去听那两人的谈话,确实不易听出。
只不过,沈庭霖是有意去听,所以,才听了个大概,只是,见那两人越走越远,沈庭霖也跟着站起身,跟着两人向前走了一段,两人的说话声却是有些挺不太清,但动作却能看出,那个天有很是想甩开李慧香,李慧香却是死缠烂打,天有实在没办法,走着走着,就拐进了小巷子里。
沈庭霖快步来到那巷子口,侧头看眼,本想走开,想了想,还是跟着走进了一段,这巷子七拐八绕,沈庭霖站在一个小十字路口,正不知要往哪走,就听见左侧的巷子里传来一阵女子的嬉笑声。
“小贱人,有了娃子还想男人,真是有够浪。”
“天佑哥,人家就是想你了嘛,你看,你分明也想人家了,还不承认,啊…你轻点…嗯…”
“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
“慢点,慢点,啊……天佑哥……”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竟成了隐隐的呻吟。
沈庭霖站在巷子内,听见另一侧传来的声音,眉头拧成了一团,手上狠狠的握成拳,这个李慧香,真的不知廉耻,竟然跑到这里幽会男人,还在这种地方,也不怕被人撞见。
沈庭霖只觉得胸口发闷,气得不行,再想到家中的祖奶奶还对她这个外孙女如此看重,竟然要还要将李慧香许配给他,沈庭霖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他也觉得此事太脏眼睛,他真恨不得冲到这个李慧香面前亲口问问她懂不懂廉耻!
沈庭霖一甩袖子,转身出了那小巷子,出了巷子,便是市集,这市集百姓往来,很是热闹,不过大家都只顾着看东西,买年货,真是很少有人能注意到这个小巷子口向内,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沈庭霖早没了逛市集的兴致,长出一口气,离开了市集,迈步向沈府走去。
沈庭霖回到家中,一想到此事,就是觉得可恨,可他现在还有事情需要处理,至于那个李慧香,只得等他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再说了。
沈庭霖先去了账房,取了五万两银票出来,并叮嘱吴管家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说他这是借,第二天便还。
吴管家本是不同意,说要将此事告知给沈老太太,但沈庭霖做了保证,明日一早便还回来,那吴管家才勉强同意。
沈庭霖收好银票,看看时辰,学问一直没送来消息,沈庭霖心中有了盘算,刚刚掌灯,他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