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妈妈,轻纱在吗?”
沈庭霖拉过苏荷,冲着莺妈妈问道。
其实,沈庭霖知道,他不该带苏荷来这种地方,他本就很想告诉苏荷,他自己来打听便好,可他也知道,苏荷肯定不会乖乖回家等着,她若是不亲自跟来探个究竟,哪里会甘心。
所以,沈庭霖只有带着苏荷一起,他心中也是无奈之举。
听了沈庭霖的问话,莺妈妈转头看向沈庭霖,笑着道:“在啊,她怎么会不在,”顿了顿,眼神又不自觉的瞟眼苏荷,“你要找她?”
“我想向她打听个事。”
“什么事,我听听行不?”莺妈妈满脸堆笑。
沈庭霖微微蹙眉,“莺妈妈想听,咱们进去说。”
莺妈妈连忙招呼着,“是,是,瞧我这糊涂的,沈公子快里面请。”
莺妈妈说着,招呼身边人,将沈庭霖几人请进了园子。
那粉头见沈庭霖死死拉着苏荷,知道不好走的太近,于是便来到李大树身旁,李大树只顾嘿嘿傻笑,心中也是顾虑苏荷,却是不敢多看那粉头。
众人一面说着,一面引着几人来到一处座位坐下,这位置并不是十分好,离中间的戏台子很远,沈庭霖却也没有说什么,待几人坐定,沈庭霖才发现,那莺妈妈却不知什么时候没有跟上来,她嘴上说有事与她说,结果人去偷偷溜走,沈庭霖心中苦笑,怕是他不花上几十两银子,这莺妈妈是不会再露面了。
沈庭霖坐下,望望那戏台子,转而对着一旁的粉头道:“轻纱姑娘呢?”
那粉头笑着道:“沈二公子就知道轻纱姐,都不记得我吗?”
沈庭霖转头看看那粉头,确实不记得。
“我是凌儿啊,你上次来找轻纱姐,就是我陪着你等她的。”
沈庭霖微微蹙眉,他哪里记得什么凌儿,这艳莺坊里姑娘都长的差不多,他以前也就只与轻纱走的近,更没有注意过其他人。
沈庭霖动了动嘴角,“原来,是凌儿姑娘,”一双眸子盯着凌儿,道:“帮我找下轻纱可好?”
那凌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啊,只不过…”
“不过什么?”
“轻纱姐有客人,谁也不好去打扰。”
“有客人?什么客人?”沈庭霖眉头一紧,想了想,“我就问她几句话,耽搁不了多久。”
那凌儿想了想,“这个,我可不敢做主,惹恼了客人,这罪我哪里受得起?想要见轻纱姐,还得莺妈妈开口。”
沈庭霖眉头不展,一旁的苏荷却是也开口道:“这位凌儿姑娘,那个轻纱,现在在哪间屋子?”
苏荷说着, 眼睛四下打量着这艳莺坊,上上下下五六层,房间多,桌椅多,人也多,要找个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凌儿看向苏荷,小脸微微一扬,“这姑娘是谁,姑娘家家,这副打扮,还跑到艳莺坊来,可还真是有趣。”
沈庭霖拉过苏荷,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转而向那凌儿道:“轻纱接待的,究竟是什么客人?”
凌儿嘴角一努,“不知是哪个富家公子,连续来了三天了,都在捧轻纱姐,出手阔绰,才貌也好,都说,怕是要赎了轻纱姐呢。”
“什么?要赎人?”沈庭霖失声。
凌儿一愣,身子一怔,“二公子这是什么反应?有人要赎了轻纱姐,不好吗?”
沈庭霖锁紧眉头,看着凌儿,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二公子,自从你去了学堂,参加了科举,成了新科举人,可就来看过轻纱姐一次,你忙你那宏图大业去了,顾不得轻纱姐了,还不准人家另谋出路不成?”
沈庭霖嘴角微动,竟被这凌儿问的无言以对。
上一世,他一路经商,常与尹天成,周朗来这艳莺坊,每每前来,都是轻纱作陪,这艳莺坊里,往来的多是商人,言语间,都会透漏出些许消息,这轻纱很是懂得言语,多次为沈庭霖的生意提供消息,帮他促成了几个大生意的,所以,沈庭霖对这轻纱很是有些好感,即便是后来,他得了安平公主的欢心,成了当朝驸马,他也多次来艳莺坊看望轻纱。
这下,听到有人竟然要给轻纱赎身,不知怎么的,心中还是有种戚戚然的感觉,即便他知道,他只想要苏荷一个人,可他还是忍不住,会猜想,究竟是何人要为轻纱赎身?也不禁会担心,轻纱会否,有个好的归宿。
“沈二公子?你怎么了?”那凌儿见沈庭霖一副痴愣的模样,侧头问道。
沈庭霖回过神儿来,“没什么,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那凌儿笑笑,眼珠儿一转,“沈公子,你有啥要问的,与凌儿说说啊,也许凌儿知道呢?”
沈庭霖眉头一蹙,看着那凌儿,他之所以不想问其他人,就是担心不想把这事情搞得人尽皆知,他的身份,在这坊间是人人都知晓的,而他来找一个卖首饰到花街坊间的女人,这消息一旦传开,怕是对林媛不利。
那个凌儿也是机灵的,一扭身子,“沈公子,若是不想问,那就算了,我的消息,确实没有轻纱姐的消息灵通,”说着,一把有拉过路过的大茶壶,“还不快给公子上茶。”
那大茶壶赶紧拿出茶碗,桌子上人一人一盏茶,他手法娴熟,动作灵巧,几下便完成了端茶倒水的工作。
凌儿马上又道:“好酒好菜的,都摆上来,没看到这儿桌上,都空着呢吗?”
“诶,诶,好的凌儿姑娘。”
那大茶壶说完,便背着壶跑向后厨。
沈庭霖心中明白,这饭菜,他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进了这园子,哪有不花银子的道理,便也没有说什么。
沈庭霖转身看向那凌儿,从怀中掏出十两的一锭大元宝,一脸严肃道:“我向你打听个人,你不准张扬。”
凌儿见了银子,当即笑弯了眼睛,一把接过银子,收紧袖袋,“嗯,沈公子说,保守秘密,我也会,”说着,举起手来,做发誓状,“若是走漏半句,我一辈子接不到客人,一辈子挨在艳莺坊!”
沈庭霖一摆手,“不说这些,你明白就好。”
说完,沈庭霖看了眼坐在李大树身旁的那姑娘,示意她离开,那姑娘见了,知道是她嘴笨,没这凌儿机灵,讨得人家公子的信任,现在,人家向凌儿买消息,自然不想有其他人参合,那姑娘便识相的离开了。
沈庭霖这才向凌儿道:“你们这西街,最近,是不是来了个卖首饰的?”
凌儿听了,眼睛一亮,一抬手,取下头上的一根钗子,“你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