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端木皇问自己想不想当堂主,高诚惊讶地一愣,他没想到重新坐回到兄弟会帮主位置上的端木皇没有安排帮派的事务,就先问自己要不要当堂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叶舒雅听到端木皇的话之后,眉头不自主地皱了起来,之前跟端木皇谈话时,端木皇已经答应事成之后将白土堂交给自己管理了,此时又问高诚想不想当白土堂的堂主,明显是想食言,她用一种有些疑问和不满的眼神看着端木皇。
柳鸿轩和段风两人大声都不敢出。柳鸿轩是因为自己差点儿坏了端木皇的计划,心里愧疚。而段风是一直没有发现有人假冒帮主,还替山野和久石琴寿做了不少事,害怕端木皇的追究和怪罪。
“舒雅,你先不用这样看我,先听听高诚怎么说。”端木皇看到叶舒雅盯着自己,猜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先对她说道。
办公室里的人把目光一起投降了坐在最后面的高诚。
“我……帮主,我没想过当白土堂的堂主,我只是想为我的兄弟王胖子报仇而已,再加上我本来就是兄弟会的人,替帮主铲除扰乱我兄弟会的杂碎,也是义不容辞的事。”
身材高大的高诚弓着身子坐着,低头不敢面对众人的眼神,小声回答道。
“哼!”端木皇哼了一声,帮主的威严气势流露了出来,高诚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你这么没有上进心,岂不是辜负了老帮主对你的期望了吗?”端木皇继续说道。
听到端木皇提到自己的父亲,叶舒雅更是疑惑不解了,难道自己的父亲还跟她面前的高诚有关系?
高诚仍旧是低头不语,听到端木皇提到老帮主,他浑身有些微微颤抖,双手握紧了拳头,显得十分紧张不安。
“唉……”端木皇叹了口气,“经过这场浩劫,不仅兄弟会从崩溃的边缘挽救了回来,我也看开了很多事……”
在座的人不知道端木皇要说什么,脸上都显现出认真的表情。
端木皇看着高诚,眼神中蕴含着深意地说道:“高诚……不,准确地说,应该叫你……叶城!”
高诚听到端木皇说出“叶城”这个名字,终于脸色苍白、瞳孔放大地抬头看向了端木皇:“你……你知道我的事?”
此时的叶舒雅也是极度震惊,感觉一股凉意从脚下直窜向头顶,端木皇先是说高诚与自己的父亲有关系,又说出了叶这个姓氏,一个出乎她所有意料的猜测浮现在脑海里。
端木皇一反严肃的表情,对着高诚微微一笑:“事到如今,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了,经过这次兄弟会的劫难,在座的也都是对帮派忠心耿耿的人,我觉得有必要向众人解开你身世的秘密了,不然大家都会怀疑一个白土堂小小的头目,怎么可能收拢到三百人,你们说,是吗?”
端木皇说完之后,用目光从叶舒雅等几个堂主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又落回到了叶舒雅身上。
叶舒雅看了看高诚,越看越是觉得他跟自己长得似乎有些相似,而且身高个头跟已故的父亲也是极像。
“叶城是老帮主的私生子,这个秘密只有老帮主和叶城母子以及我知道。”端木皇看着叶舒雅,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
听完端木皇的话,不仅仅是叶舒雅,就连柳鸿轩和段风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端木皇继续说道:“老帮主去世的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他寄给我的信,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遗书,其中开头最先交代的事情,就是告诉我叶城的事情,说他亏欠了叶城太多,他没有机会做补偿,希望我能够代替他对叶城多照顾一些。”
听到端木皇说起老帮主的遗书,高诚的眼中涌出了泪水,他没有想到从他出生之后就没有怎么见过面的父亲,竟然在遗书里最先惦记的竟然是自己。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至于叶城是否愿意出任白土堂的堂主,那就看他自己是否愿意了,另外还需要叶舒雅的同意,从今天开始,叶舒雅为我兄弟会副帮主,黑水堂和白土堂归她管辖。”端木皇宣布了自己的决定,转头对柳鸿轩和段风说道:“你们也回自己的堂口处理下堂口的事情吧,我也要去休息一下,给他们兄妹两人留出时间说说话吧,他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端木皇说完之后,带着柳鸿轩和段风离开了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叶舒雅和高诚两个人。
端木皇一走,整个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叶舒雅和高诚心里是五味杂陈,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叶城,你母亲她……”叶舒雅开口打破了沉寂,向高诚问道。
“你还是喊我高诚吧……”高诚红着眼圈说道,“我母亲已经在八年前去世了。”
“对不起……”叶舒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哀伤的神色,眼睛周围有些晶莹透亮,她的母亲也已经去世多年,高诚的回答勾起了她心里隐藏的哀伤。
“你不用为父亲悲伤,他一直都跟我说,身在江湖,早就做好了一脚踏在权位上,一脚踩在棺材里的准备,能活到生儿育女养大成人,已经是赚了,没有什么可惜的。”叶舒雅扭头抹掉了眼角即将滚落的泪珠,身呼吸了一下,继续对高诚说道:“高诚,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
叶舒雅的询问,让高诚的脑海里再一次浮现出了埋在心底的回忆……
“妈妈,我爸爸呢?同学们都笑话我没有爸爸,而且我的姓也是跟你姓。”
上小学的高诚放学后回到家里,对着在厨房忙碌的母亲问道。
高诚的妈妈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蹲到他面前,慈爱的目光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苦楚:“高诚乖,你不是没有爸爸,而是爸爸跟妈妈分开了,所以你跟着妈妈姓,有些事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好吗?”
“那我爸爸呢?他去哪儿了?”年幼的高诚稚嫩的脸上表情严肃。
“他……”高诚的妈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每当小高诚问起这个问题,妈妈总是吱吱唔唔不愿回答,一颗颗泪珠从她的脸上滚落下来。小高诚看到妈妈哭了,便不再追问,懂事地给妈妈擦眼泪。
时间久了,高诚也一点点长大了,他不经意地发现,每个月都会有一个叔叔在几个黑衣人的簇拥下,来见自己和他妈妈。
每到这个时候,高诚的妈妈就会让他回自己卧室里去,然后跟那个叔叔交谈几句之后便打发他走。小高诚躲在卧室里通过门缝看到那个叔叔临走时会留下一个鼓鼓的信封,而妈妈每次都是追出去把信封还给那个人。
小高诚经常问妈妈那个叔叔是什么人,每次得到的回答都一样,是社区送温暖的居委会干部,可从小懂事的小高诚却从来不相信。
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生活的来源只是靠母亲的一辆小吃车,在每天晚上城管下班之后,推到街道上卖些宵夜,日子虽然清苦,但母子在一起还是很幸福。
小高诚渐渐地长大了,升入高中的他依旧是十分懂事,每天晚上下晚自习之后,都会来到妈妈的小吃摊帮忙。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夜,有三个小混混在小吃摊吃完宵夜故意不给钱,高诚的妈妈与他们争执,被恼羞成怒的三人打倒在地,小吃车也被砸了,这一幕正好被放学回来的小高诚看到。
此时的高诚已经长到了将近一米八的身高,一时间热血上涌,在路边抄起一根木棍就与小混混打作一团,当他把三个人都打翻在地不住哀嚎时,JC赶来将他带进了警局。
从小乖巧懂事的高诚第一次来到警局,心里十分害怕,跟他一起关在拘留房了的,都是一些凶神恶煞之人,高诚十分地无助,尽管带伤赶来的母亲再三哀求,JC都拒绝放人。
就当高诚恐惧无助之时,有人将他保释了出来,当他从拘留房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母亲口中社区居委会送温暖的干部叔叔,在一群穿着黑衣戴着墨镜的人簇拥下,来接自己回家。
那是高诚第一次正面看到自己的父亲,而他的身份,是在送高诚母子回家的车上知道的。
回到家后,再也无法掩盖的母亲告诉了高诚关于自己父亲的事。
当高诚的母亲还是一个餐厅服务员的时候,有一次下夜班被流氓盯上,正当流氓图谋不轨时,恰好被高诚的父亲遇到赶走了坏人,于是两个人相识相恋了。后来高诚的母亲才知道他是一个黑帮的头目,而且被黑帮老大看上要他做女婿,为了不耽误高诚父亲的前程,高诚的母亲忍痛离开了他,但不想已经怀上了高诚。
为了保密,高诚的母亲一个人艰难地生养高诚,而当上了黑帮老大的高诚父亲,则想尽办法来弥补,都被她一次次的拒绝,不想再让儿子与黑帮有瓜葛,也不想儿子走向跟父亲一样的道路。
知道身世秘密的高诚有些自暴自弃,他恨自己的父亲,恨自己的身世,在十九岁那年母亲劳累过度身染重病去世后,高诚便自甘堕落,成为了白土堂下的一个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