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录宗?夏木一听到这个修仙门派的名字,再加上与邪鬼斗法时天师所使用的法术,就想到这个宗派肯定是与灵符和阵法相关的门派。
夏木对修仙界的事本来知道的就很少,也是希望能从天师这里多了解一些,于是向天师问道:“天师大佬,能给我说说你的符录宗吗?”
天师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捻了捻白胡须说道:“对于符录宗的了解,我也仅限于师傅的一些讲解,夏木道友你也知道,如今现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修仙者少之又少,有宗有派之人更是罕见,偶尔有一两个修仙之人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两个散修的些许传承罢了。说起符录宗,就不得不从老夫的身世说起……”
天师故意卖了个关子,把夏木的胃口吊得足足的。
“天师大佬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讲快讲。”夏木催促道。
天师目的达成,呵呵一笑:“老夫的经历,说来话长,不过对你没什么可隐瞒的,所以老夫想先知道一下夏木道友的宗派和功夫,可否让老夫知道一下呢?”
夏木心想,这个老狐狸,说来说去是想先套我话。夏木最大的秘密是他嵌入到手中的御虫精核,这一点即使是天师,他也不想告知,更何况这个御虫精核原本是王语嫣的,他只是出于意外与自己身体融合了而已。
另外的一个秘密,则是夏木在丰收村的灵脉。这两样目前都是夏木作为修仙者最大的秘密,一个是蕴藏灵兽和无限药材的小世界,一个是对于修仙者极为重要的灵气来源。在现今世界修仙拼的就是资源,夏木有了这两个资源宝库,只须假以时日,必能修为大成。
稍加思索之后,夏木对天师说道:“我的宗派叫做御兽宗,是一门专门驯养和驾驭灵兽的宗门,不过目前我修为尚浅,宗门功法只是修炼的皮毛而已,我所使用的灵气护盾以及灵气斩,则是机缘巧合之下获得的其他功夫,并非宗门正宗。”
“哦?御兽宗?恕老夫才识学浅,还是第一次听说,夏木道友可否详细告知?”天师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等着夏木的答复。
夏木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御兽宗的正宗传承之人另有他人,我对此宗门了解也仅限现有的两只灵兽而已……”
夏木说的是实情,御虫精核本来就是他从王语嫣那里无意中得到了,王语嫣才是御兽宗正宗的传人。
夏木又把现有的几只灵兽的事跟天师说了一下,反正这些灵兽的本领天师本来就已经见识过了,告诉他也无妨,灵气斩和灵力护盾等都不是御兽宗功夫,跟天师说了也没关系,天师也对这两种法术兴趣不大,毕竟他用灵符都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而御虫精核和灵脉的事,夏木则是只字未提。
说完这些之后,夏木对着天师两手一摊:“好了天师大佬,我的事儿都跟你交代了,算是咱俩这修仙之人的交流吧,我这刚入门的修仙者肯定更没有您老见多识广,你快把你的符录宗和修仙界知道的事跟我说说吧。”
天师捻着胡须,眼神斜向上四十五度,用一副回想的神情说道:“这要从老夫少年时期说起,那时正是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刚走到末路的时候,天下军阀四起,华夏四分五裂,各地战火连年不绝……”
“停!等一下!”夏木听到军阀混战,惊讶地瞪大了眼,对天师问道:“天师大佬,敢问您老今年高寿?”
天师叹了口气:“唉……岁月太久了,老夫都有些记不清了,算起来约莫九十多岁了吧。”
“九十岁!”夏木差点失手把茶杯打翻在茶盘上。
天师看起来只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而且打斗起来身手敏捷完全不亚于一个青壮年,夏木全然想不到天师已经九十多岁了。
“哎哎,夏木道友莫激动,我们修仙之人本来就是寿命随着修为提升而增长,再加上修仙者体质远超常人,所以老夫即便是九十多岁比世间老人显得年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好吧,您老继续。”
接下来,天师将自己修仙的历程,像讲述回忆录一样,说给夏木听。
……
华夏最后一个封建王朝土崩瓦解之后,华夏陷入了军阀混战的格局,几乎是每个地方的旧时团练,只要拉起几十人、搞到几条枪,就可以割据一方。大大小小的军阀、豪绅遍布华夏各地,互相攻伐,几乎整个华夏都陷入了战火,没有一个地方的人民可以安居乐业。
在这种社会背景之下,连年饥荒,人民食不果腹,饿死之人更是数不胜数。天师本名姓张,生下来时有六斤重,小名张六子。父母还没等给他起正式的名字,便因为饥饿和疾病双双去世。
那时的天师只有六七岁大,没有了父母亲属,只好沿街讨饭为生。说是讨饭,其实那个年月除了地主军阀家里,没有几户人家的家里有余粮,张六子能讨到最好的饭食,也就是野菜汤里浮着几个米粒而已,更多的还是他在野外找野果、拔野菜为食。要是运气好还能在山间河沟等处,下个鱼篓补到个小鱼小虾,算是最好的食物了。
张六子年纪小,也没什么力气,不能像半大小子那样去军阀那里投军,干点儿零活混口饭吃。这一年四季里的前三季还好说,一到了冬天,挖不到野菜吃不到野果,河里也都结了冰,张六子没有了食物来源,经常是好几天找不到一点东西吃。
就在一年冬天,天气特别的冷,夹雪的北风一吹就是好几天,又饿又冷的张六子在一户逃荒离家的牛棚里窝了三天,实在是熬不住了,见中午风雪停了,想要出去找点儿东西吃。
张六子先是扒了几口雪,从牛棚的食料槽子缝隙里,抠出了几粒早已乌黑发霉的玉米粒,就着雪吃了下去。然后随手找了一根木棍,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沿着大路往镇子里走去。
张六子在雪地里衣衫褴褛、饥寒交迫,靠着木棍的支撑才能勉强迈开步子。他一心想着能在路上遇到个人,能讨到一口吃的。
可是那个年月,不是饥荒就是战乱,十户九空,路上别说人影,就连车辙印都没有。若不是路两旁的庄稼地挖的引水沟,大雪覆盖之下都分不清哪里是田地那里是路。
张六子就这么一步挨一步地走着,明明是正晌午,可天却渐渐地暗了下来,天空里又开始飘起雪花,紧接着西北风又起,呼呼地刮着。
此时的张六子早就饿得只剩下皮包着骨头,身子轻的犹如一截干柴,大风一吹,他脚下一个不稳,就摔倒在地。
这饥饿至极之人,一旦倒下,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张六子想从雪窝里爬起来,挣扎了几下之后,连上半身都没有撑起来。
张六子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这下子就要死在这里了,心里还想着若是有个好心人路过发现他的尸首,能把他抬到路边用一抔黄土掩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娘曾经对他说过,人死了若是不入土,灵魂就成了孤魂野鬼,会被鬼差一直追杀,直到魂飞魄散。这些当然都是封建时期的迷信,但是对那时候的张六子来说,却是深信不疑。
趴在雪地里的张六子,脑海里只剩下了困倦之意,意识渐渐地模糊了起来……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破庙里,破庙虽然四处漏风,但是比起之前自己窝身的牛棚,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张六子一睁眼,首先看到的是庙里的泥塑,有夜叉有罗刹,以为自己进了鬼门关,忙跪下来磕头。
正当他对鬼神敬畏之时,一声咳嗽把他惊得浑身冒冷汗。这时张六子才发现,破庙里正中间生了一堆火,火堆后面光线昏暗的地方,盘腿坐着一个老道打扮的人,看样子有六十多岁,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长须剑眉,头发在头顶上挽了一个发髻。
老道士见张六子醒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瘪的面饼递给张六子,已经饿得半死不活的张六子也没有立即拿过来就吃,立即跪倒在地给老道士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才双手接过面饼狼吞虎咽起来。
老道士觉得张六子心诚且懂礼数,觉得这小子不错,于是询问了他的身世,张六子都一五一十地告知。
答完之后,张六子问老道士自己是如何来到这破庙里的,老道士也如实相告。
原来老道云游路过此地,在大路上冒雪行走之时,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扒开一层薄雪才看到晕倒的张六子。
也亏得张六子命大,被雪埋了半晌愣是没冻死,鼻口之中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老道士一副慈悲心肠,急忙给张六子嘴里塞了一颗丹药,把他背起来带到了这座破庙里。
听老道士说完,有了这点儿面饼充饥的张六子,再次跪倒磕头,老道士忙把张六子扶起来。
张六子讨饭日久,见过世俗间各色人等,最是会察言观色,一看这老道士就不是寻常人物,于是向老道提出拜师,否则跪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