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还有事儿吗?”季西深不解的询问。
江婉卿内心仍在挣扎,总觉得那件事若是不说,心里不安。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有些说不出口,她无法预计,这件事说出来的后果会是什么。挣扎半响后,她还是放弃了。她实在是心里不低,想着还是哪天选个时间,先和尔白通通气,只要尔白肯原谅,西深也会试着去谅解。
“没什么事儿,小心开车,好好照顾言希。”
“嗯。”季西深淡应了声,发动引擎,车子开出很远,却见后视镜中,江婉卿仍站在那里,这让季西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妈好像有话要说。”尔白抱着孩子坐在后面,状似随意的说了句。
季西深轻勾了下唇角,连尔白都看出母亲的脸上写满了心思。“她不想说一定有她的程及,不必想的太多。”
“哦。”尔白不甚上心的应了声,怀抱着言希,只程着和小家伙玩闹。
“妈妈,曾爷爷家的饭菜不好吃,我还没吃饱呢,我想吃肯德基的薯条和圣代。”言希的头靠在母亲柔软的胸口,蹭来蹭去的撒娇着。
未等尔白回答,季西深却已经一口拒绝了,“不行,少吃那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为什么啊?我们同班的小朋友,经常和爸爸妈妈去吃肯德基的。”小家伙再次拿出杀手锏,开始撒娇,窝在尔白怀中又哭又闹的。
季西深一下子又火了,“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看看他都像什么样子了。”
“不就是吃点儿薯条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季西深,一点儿垃圾食品吃不死人,但孩子如果没童年,将来还不得后悔死。”尔白搂着胡闹的宝贝,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言希,你再闹我就把你丢下去了啊,想要什么,要好好的和爸爸妈妈商量,知道吗?”
“爸爸才不讲道理呢。”小家伙嘟着嘴巴,不满的说道。
尔白扑哧一笑,抬眸看向前面的男人,“季西深,你看看你儿子是怎么评价你的。”
“不讲道理?我还不是为了他好。”季西深说完,转动方向盘,把车子停在了百货公司的门前,一楼正好有一家肯德基店,好在不是用餐时间,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
季西深把儿子抱起来,走进去,并对他说,“只许吃薯条和圣代,不许吃别的东西,知道吗?”
“嗯。”言希乖乖的点头。
可尔白一买就买了一盘子,季西深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而她却笑嘻嘻的,说道,“不给他吃,我吃还不行。”
“你也少吃这些东西。”季西深说了她一句,一家三口选在了窗边的位置坐下。
尔白拿了根薯条,涂好了果酱,递到季西深的唇边,“老公,你尝尝,其实还挺好吃的。”
尔白都递到嘴边了,季西深当然只能吃下去,并顺便暧魅的吸允了一下她拿着薯条的指尖,湿滑的舌头舔过尔白敏。感的指尖,她脸颊瞬间就红了,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小家伙,好在小家伙还不懂事,起哄的拍手说道,“爸爸也吃薯条,以后就不许不让言希吃了。”
“臭小子。”季西深两指捏了捏他的鼻尖,拿过一旁的纸巾,轻擦了下唇角。然后,随手翻看着杂志。
言希拿着勺子吃冰欺凌,吃的唇角都是,尔白一边给他擦着唇角,一边随口说道,“羽珊和江盛青的婚事大概在什么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爸爸现在在牢里,一直以来,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羽珊了。”
“婚事?这婚事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季西深说。
“什么意思?”尔白一头雾水。
“你知不知道赵羽珊曾经跟过我三舅,你觉得,跟过叔叔的女人,在转过头更侄子,老爷子如果知道,还会容得下赵羽珊?”季西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尔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赵家母子一向奢侈无度,你给她们的那点儿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赵羽珊想要过奢侈的生活,只能出卖她自己。”季西深不温不火的说道。
而尔白却无奈的叹息,“羽珊这么做不是毁了自己吗。”
“自作自受而已,她出卖我的那件事,我还没和她清算呢。”季西深剑眉一挑,眉宇间透出几分邪冷。
尔白漂亮的眉心突然蹙起,好像已经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了一样,“季西深,你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猜到了,还问什么。”季西深低垂着头,无趣的翻看着杂志,随口回了句。
“西深。”尔白语重心长的说。
只是,未等她说完,季西深已经出声阻止,“你什么都别说,尔白,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还不还击,那就是无能了。”
“西深,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每天很开心,很幸福,这样就够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季西深沉默着,根本不理会她这茬。
尔白伸出手臂,扯了扯他衣角,“老公,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赵羽珊,她怎么说都是爸爸的女儿啊,你这么做,我爸会难过的。”
季西深抬眼看了她一眼,语调懒懒的说,“我考虑看看吧。”
“老公,就知道你最好了。”尔白讨好的笑。
“我可没答应,只是说考虑看看。”季西深唇角的笑意隐隐的透着暧魅,“那要看看你的表现了。”
“本性不改。”尔白白她一眼。
季西深温笑不语,再次低下头,修。长干净的指尖,继续翻看着杂志。
而小家伙吃着圣代,眨着一双懵懵懂懂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问道,“爸爸什么本性不改啊?”
“小孩子不该问的,不许乱问。吃你的东西。如果不乖,下次再也不带你吃了。”尔白有些羞怯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哦。”小家伙垂下头,继续吃冰欺凌。
尔白虽然买的多,但对这种油腻的东西吃的却不多。单手托腮,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季西深说道,“羽珊的事,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季西深头也没抬,冷淡的回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包不住火,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永远的秘密。”
尔白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当初你和赵羽珊的事儿,瞒的不是挺严实的,我还不是像个傻子一样的被你骗。”
她话音刚落,季西深已经剑眉冷蹙,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尔白,我们一定要说这些吗?”
尔白也觉得自己现在说这些挺没意思的,她真是脑袋秀逗了。她握拳捶了下头,“西深,抱歉。”
季西深握住她的手,无奈的轻叹。“好吧,我答应你,只要江家不再惹我,我放他们一条生路。但是,尔白,这世上的任何事都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初我妈费尽心思的想要隐瞒我爸和我姐的事,而你一直想隐瞒阿步的事情,最终,又有哪件瞒得住了?”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你去做这件事。”尔白无奈的轻叹,转而看向身边的孩子,言希碗中的圣代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眼巴巴的看着她,问道,“妈妈,我想再吃一个,草莓味儿的。”
“不可以,凉的东西吃的太多,肚子会痛的。”尔白拿出纸巾给孩子擦了擦小嘴巴和小手,低头亲了亲他的小嘴巴,都是草莓味儿的,甜甜的。
小家伙嘻嘻的笑着,嘟起小嘴巴又去亲尔白。
“行了,现在高兴了吧,我们回家吧。”季西深走过去,把孩子抱进怀里,一起走出肯德基。三口人走在一起,那画面,说不出的和谐唯美。
季西深开车回家,小家伙吃饱喝足,窝在母亲的怀中睡着了。透过后视镜,季西深看着坐在后面的母子两人,唇角浅浅的扬起。
“小家伙吃饱了就睡,怎么像个小猪一样。”
“他是小猪,那你是什么啊?公猪。”尔白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季西深失笑,“还以为你和我生气了呢。”
“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尔白温温的牵动唇角。
季西深专注的开车,车内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寂。只听得到孩子均匀的呼吸声。
车子驶入小区中,季西深推门下车,小心翼翼的把孩子从车内抱出来。抱回卧室柔软舒服的大床上。
“让他睡一会儿吧,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叫醒他。”季西深说完,牵着尔白一起走出去。
房门轻轻的合起,季西深紧握着尔白的手,神情认真的说,“尔白,我答应你,以后,凡事以和为贵。”
“嗯。”尔白笑逐苏开,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老公,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知道我好就行,但是,这样可不够。”季西深邪气的牵动唇角,突然倾身靠近,把她困在胸膛和墙壁之间,低头吻住了她柔软嫣红的双唇。
尔白在他怀中微微的挣扎着,但很快,就在他怀中柔软了下来,与他忘情的拥吻着。两人正如火如荼的纠。缠着,季西深连尔白的外衣都脱了,刚想转移战场,到客房去,而正是此时,主卧的房门开了,小家伙揉着眼睛走过来,懵懵懂懂的,走到父母面前,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扯了扯季西深的衣角。
“爸爸,我想喝水。”
季西深和夏尔白快速的分开,尔白一张脸都要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倒是季西深,一派坦然的模样,俯身把小家伙从地上抱起来,亲昵的和孩子贴了贴脸。“宝贝渴了啊,好吧,爸爸给你倒水喝,乖,喝完继续睡。”
他还想和尔白把刚刚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呢。
而言希伸出胖乎乎的手背,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的说,“可是我不困了啊。”
季西深抱着他到厨房,给孩子倒了杯温水,小家伙抱着水杯,咕嘟咕嘟的喝着,看样子是真的精神了,可他老子此刻特么有一种想把他打晕的冲动。
*
程天佑和张雅婷的婚礼举行的有些仓促,却丝毫不让人觉得敷衍,足以显示男方对这桩婚姻的重视程度。
因为张雅婷怀孕的缘故,婚纱是专门定制,并从国外空运回国,华美却丝毫不庸俗,而新娘端庄美貌,人比嫁衣还要美艳三分,人人都道程天佑捡到宝了。
言希小家伙是花童,穿着正统的小礼服,宛若一个缩小版的中世纪绅士。
新娘的化妆间内,言希站在张雅婷身边,嘴甜的说道,“婶婶真美。”
“言希也很英俊啊。”张雅婷笑着,轻捏了下孩子的小脸。
言希嘻嘻的笑着,伸手就让张雅婷抱,“婶婶抱。”
尔白站在一旁,急忙拦下,“言希不许胡闹,婶婶肚子里有小宝宝呢。”
“真的吗?”言希眨着一双懵懂的大眼,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去摸张雅婷的肚子。
张雅婷温温的笑,又问,“言希觉得肚子里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言希喜欢小弟弟,可以和言希一起玩儿。言希把喜欢的玩具都留给弟弟。”孩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张雅婷温笑着,轻柔的揉了揉孩子毛茸茸的头。
“天佑有没有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尔白把言希抱入怀里,随口询问道。
张雅婷微微敛眸,唇角依然有些,却多少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他大概不太喜欢小孩子吧,他能愿意接受这个孩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别想太多了,等孩子出生之后,做了父亲,自然就有责任感了。”尔白宽慰了她两句。
张雅婷点头,让化妆师又补了补妆。
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在化妆师的搀扶下准备前往会场,在走出化妆间之前,她再次看向尔白,“上次,记者会的事,还没有和你说抱歉。”
“什么记者会?我这个人记性不太好,都忘记了。”尔白善意的笑,然后俯身交代了言希几句,让他一会儿出场的时候千万不要出错。
离开化妆间后,尔白也回了会客厅,来到贵宾席的位置坐下,季西深与江婉卿都在,只是各坐各的,母子两人一向无话。
尔白走过去,坐在两人之间,并礼貌的和江婉卿打了招呼,婆媳两个相谈甚欢,反倒是季西深,一直低头看着手机,手机邮件中,都是公司的资料与案子,这男人,除了在床上,其余绝不浪费一分钟挣钱。
婚礼正式开始,会场内,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有舞台上的几道追光,落在英俊的新郎身上。
而季西深的手机一直亮着,在昏暗的嘉宾席上,格外的刺眼。
“季总裁,人家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你能不能表现一下起码的尊重啊。”尔白笑着伸出柔软的手,遮住了手机屏季的白光。
季西深轻抿了下唇,非常配合的把手机收入衣兜。
此时,灯光变换,新娘在一片玫瑰花海与音乐声中出场,尔白看着花亭的方向,艳羡的说道,“你看,新娘多美。”
季西深淡落的看了眼,随后反握住尔白的手,他并未看她,目光在昏暗中涣散,声音低沉着,有淡淡的迷蒙。
他说,“我记得,你嫁给我的时候,比她还要美。”
如今想来,那些画面,好似就发生在昨天,又好似已恍若隔世了。
尔白有些许的羞怯,妆容精致的脸颊微微泛红,如触电般的甩开了他的手,下意识的看了眼座位上的众人,好在,此时,众人的目光都在主角新郎与新娘身上,没有人留意到他们。
中国式的婚礼,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但众人还是看的津津乐道,新娘张雅婷羞怯可爱,新郎今天表现的倒是也不错,程天佑属于超常发挥状态,只是,交换戒指之后,到了新郎亲吻新娘的环节,程天佑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在张雅婷唇上碰触了一下,微微脸红。
台下平时最能闹的那几个便开始起哄,没想到程小爷居然也有害羞的时候。
婚礼仪式结束后,酒席开席,到了新娘与新郎敬酒环节。
席间,尔白离开了一趟,去了趟洗手间,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尔白总觉得胃不是特别的舒服,趴在盥洗台上,不停的呕着,刚刚吃下的东西几乎都吐了出来。
正巧,江婉卿走过来,看到尔白在吐,慌忙问道,“尔白,怎么了?不会是怀孕了吧?”
“啊?”尔白抬起头,忍着胃中难受的感觉,脸色微微的苍白。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怀孕,如果真的怀里,那倒是麻烦了,生与不生,都纠结。生的话,身体状况不允许,若是拿掉,又舍不得。
“尔白,你,那个多久没来了?”江婉卿继续追问。
“上个月来过,这个月也没到时间啊,应该,应该不会吧。”尔白心虚的说道,他和季西深最后一次的时候,的确没避孕,都怪她太粗心了。
“还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江婉卿担忧的说道。
尔白摇了摇头,“不了,我自己先测一下吧,别弄得虚惊一场的。”
“那你可千万别耽搁了。”江婉卿嘱咐了两句,然后扶着她一起回到宴会厅。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季西深看着尔白,蹙眉问道。
言希从父亲的怀中跳下来,一双小手捂住尔白的脸颊,漂亮的小眉头蹙起,那姿态与神情,与季西深简直一模一样,“妈妈,你不舒服吗?”
“没有,妈妈很好。”尔白温声回答,低头亲了亲他。
季西深没有从尔白这里得到答案,转而看向一旁的江婉卿。
“可能吃错东西了,婚礼进行的也差不多了,不然你们先回去吧。”江婉卿道。
季西深与程天佑打了招呼后,开车带着尔白和言希回了公寓。
车子经过药房的时候,尔白突然让季西深停车,她进去,又出来,很快,但身为丈夫,季西深当然会询问她买了什么。
“到底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别乱吃药。”
“哦,没什么,就是吃错了东西而已。”尔白敷衍的回了句。
然后,一回到别墅,尔白直接钻进了浴室中,等了半天都不出来。季西深不放心的去敲门,门内,尔白慌慌张张的喊着,“别敲了,我没事。”
她慌慌张张的开门,验孕试纸的盒子还摆在洗漱台上来不及收拾。